拿到了馮傑的手機後幾人連忙取證。

把手機送回警局太慢了,所以餘隊把賬號遠程提供給了局裏的技術組,因此當餘隊江衍和譚知臨到達警局的時候網監已經把視頻都整理存證了。

證據固定以後手機就沒必要一直扣著了,但是餘隊暫時不打算給馮傑這麽快就把手機送回去。

“餘隊。”網監人員給餘隊展示他們分類固定的證據,“最新的視頻就是這段。”

網監人員點開視頻,播放的便是馮傑踢打小男孩的視頻。

“再往前一點是這個……”

“這是……”江衍皺起眉。

視頻裏是一段他並不知道的情況,視頻裏的鏡頭對準了一個在嬰兒車的裏的小嬰兒,視角上應該是馮傑把手機掛在了脖子上,然後推著嬰兒車進了電梯,之後按了樓層,最後電梯門開了,馮傑把嬰兒車推出門後就又乘坐電梯下去了。

而且看電梯的環境應該還是他們小區。

但是江衍並沒有聽說誰家的小孩找不到了,也就是說孩子家裏的大人可能很快就找到了孩子,並且沒有報警。

“這是個什麽孩子……”餘隊忍不住說了一句。

網監人員打開更靠前的視頻,這一段便是徐玲玲墜樓前的全過程。

視頻裏的徐玲玲一個人往天台邊上走去,而攝像頭的位置並沒有變化,馮傑應該是手持著手機一直站在天台門口的。

視頻裏風聲很大,徐玲玲好像回頭說了什麽,在視頻裏麵聽得並不是很清楚,但是馮傑的聲音清晰的傳出來。

清脆的男孩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天真。

“還要靠外一點,你再看一看呀。”

接著徐玲玲的身子探出天台,腳下好像是有一些沙土,風大有有些滑,再加上徐玲玲很賣力的探出身子去摸索,結果下一秒徐玲玲腳下一滑,就掉了下去。

鏡頭沒有再靠近,而是對著空無一人的天台又拍了幾秒,然後視頻就結束了。

江衍還沒來及的說什麽,網監又往前翻。

前麵很多不是視頻,比如江衍見過的被虐殺的小貓和小狗,大概是時間上不允許,馮傑存的是照片。

再往前翻就是江衍不知道的情況了,明顯是校園霸淩的存證,有一些小孩被打了的特寫,還有一些在別人座位上惡作劇的留念。

馮傑的網盤裏最多的還是小動物的照片,比如被排成一排擰掉了頭的蜻蜓,還有被切成無數段的蚯蚓堆在一起,還有被剪了爪子拔了毛的麻雀,以及翅膀被綁在一起掛在書上的染色小雞。

江衍又看向那些照片,覺得後背發涼。

一個孩子沒有正確引導的情況下……長大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這個馮傑……將來肯定是個社會不穩定因素。”餘隊也皺著眉頭,“聯係一下徐玲玲家屬。”

“好。”江衍應道。

徐盛河很快就趕了過來。

他前妻已經走了,留下來會被徐盛河的母親騷擾,而且越留著越難過,走之前和徐盛河說案子要是有進展要告訴她。

徐盛河一直覺得自己對前妻有愧。但是現在女兒沒了對他的打擊是更大的,他現在也沒了工作的心思,原本老板知道了他的事情要給他放長假讓他散散心的,他幹脆辭職了,還把房子掛上了中介,打算等案子有了結果就離開這裏。

所以聽到案件有了進展後就第一時間趕到了警局。

餘隊接待了他。

“你還沒吃晚飯。”譚知臨看到了還在網監的江衍,“現在回去吃飯嗎?還是在外麵吃?”

“你餓了?”江衍有些詫異。

餘隊還在會客室接待徐盛河,江衍覺得自己就這麽走了好像不太合適。

“後麵也沒有什麽事情了吧?”譚知臨歪了歪頭,“你今天也不值班,我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看譚知臨說的那麽真切,江衍也覺得有點餓了,他和網監的同事們說了一聲後和譚知臨一起出去了。

兩人在警局附近找了一個麵館,這個時間稍微有些晚了,但是麵館還不至於冷清。

兩個人進去找了個地方坐下,點了兩碗大排麵。

等麵的時候江衍托著下巴看車窗戶外麵的車輛發呆。

“怎麽了?”譚知臨問。

“你說……”江衍把手放下,雙手疊在一起放在桌子上,“他一個孩子……為什麽……”

“有的殘忍是天生的。”譚知臨道,“你也見過他媽媽的態度,他們家這種自私殘暴大概是遺傳,說不定還有家族史的精神疾病。”

“什麽?”江衍一愣。

“你看小說嗎?”譚知臨笑了笑,“小說裏總會有一些控製欲極強還有暴躁症狀的霸道總裁,這些霸道總裁要麽有神經病媽媽要麽有同樣霸道總裁的爸爸,我覺得多半也是家族遺傳精神病。”

江衍愣了一下:“……怎麽扯到小說,再說小說是小說……能一樣嗎……”

“不一樣。”譚知臨從筷子桶裏抽出一次性筷子劈開來回摩擦上麵的倒刺,“小說需要邏輯,但是生活沒有。”

“為什麽?”

“生活裏總是天降橫禍的。”譚知臨笑了笑,“車禍是突然來的,天災是突然來的,就連絕症都是突然來的,人們總是想問為什麽偏偏是我呢?但是沒有人會給你答案。”

江衍愣愣地看著譚知臨。

“但是小說裏會有答案,會有伏筆,會有蛛絲馬跡,可是生活不會。”

江衍若有所思地看著譚知臨。

麵上來了,譚知臨把磨好的筷子遞給江衍,自己又磨了一雙。

“謝謝。”

“阿衍。”

“嗯?”

“這樣案子算是結了吧?”

“嗯,現在有了證據,我們移交就可以了,至於到時候怎麽定案,怎麽賠償,還是要打官司什麽的,就不歸我們管了。”江衍點點頭。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了?”譚知臨笑著問。

“談……談什麽?”江衍的舌頭有點不聽使喚,說話有些磕磕絆絆的。

“談……”譚知臨笑著單手用手指關節托著下巴說道,“精神需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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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肉體需求也不遠了,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