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將三老爺身邊一個老管事給抓了起來,說他是殺人凶手,兩樁命案都是他所為。”

“哦?”沈錦嫿挑了挑眉,示意抱珠繼續說下去。

“府衙那邊的人說,那老管家在三爺身邊呆了十多年,對三老爺忠心耿耿,三爺死之前,他便留意到三夫人同別的男子似乎有些不清不楚,他提過幾次,隻是三老爺不信,他手中又沒有握有證據,所以就擱置了下來。”

“三老爺剛去,他在夜裏守靈的時候就發現三夫人同人私會,頓時氣急敗壞,暗中策劃了一切。”

沈錦嫿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沒有作聲。

“府衙那邊說,那日靈堂事件,是他所策劃的,他扮成了鬼的模樣動的手。”

“可是,那日靈堂之中,我們都在啊。”沈錦嫿忍不住開了口:“府衙那邊,又是如何皆是這件事情的?”

“府衙那邊說,那日小姐同幾個丫鬟進了靈堂之後,聽見裏麵的動靜,被嚇破了膽,隻敢躲在一旁的角落裏麵瑟瑟發抖不敢出聲,什麽也沒有瞧見,最多隻聽見那男人一直叫喊有鬼,叫喊救命的聲音而已。所以,小姐那日說的話,並不能夠作為呈堂證供。”

沈錦嫿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府尹大人倒是很會為我開脫。”

“府衙那邊還說,三夫人的死,也是那老管家一手所為,是他勒死了三夫人,又將她掛在橫梁上,偽裝出一副自縊的模樣的。那老管家對三房那邊十分熟悉,因而並未有人察覺到。”

“府衙那邊的人說,那位老管家對自己所做之事供認不諱,已經簽字畫押認了罪,且將犯罪過程交代得仔仔細細,許多地方也都對得上,此事就這麽結案了。”

沈錦嫿眯了眯眼:“既然已經簽字畫押,且什麽都對得上,三房那邊又在鬧騰什麽?”

“雲逸公子說不相信那位老管家會殺人,雲洲公子又說,此事定然有蹊蹺,定是正房這邊殺了人,又栽贓嫁禍給那老管家,讓那老管家來頂罪的。”

“衙門的人去將定案結果告知三房那邊之後,兩位公子便將衙門的人給攔了下來,不讓他們離開,讓他們定要給個公道。”

抱珠抬起眼來覷了覷沈錦嫿的神色:“小姐可要過去瞧瞧?”

沈錦嫿嗤笑了一聲:“三嬸生的這兩個兒子,倒是慣會鬧事的。”

頓了頓才又道:“我就不必過去了,沈雲逸與沈雲洲隻怕是覺著,我才是害了他們爹娘的殺人凶手,見著我還不跳腳?我過去,也隻是火上澆油而已,讓爹爹去處置就好了,爹爹定會處置妥當的。”

抱珠垂著頭應了一聲。

沈錦嫿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三房那邊又死了兩個人,後事可都處置妥當了?”

“已經處置妥當了,這大夏天的,屍體也不宜多放,那邊便尋了個最近的適合入土的日子,都給葬了。”

沈錦嫿點了點頭:“沈雲逸與沈雲洲他們兄弟二人想要鬧就接著鬧吧,我想想法子,將沈雲安接過來。最近因著葉瑾的事情,外祖母的心情亦是不怎麽好,若是有沈雲安陪著,應當會稍稍好些。”

“且三房如今這副模樣,沈雲逸和沈雲洲隻怕也不會待他好,恐怕不僅不會對他好,還會加倍欺辱,畢竟如今三房是沈雲逸在做主了。接過來比在三房呆著好些,那邊烏煙瘴氣的……”

抱珠蹙著眉頭想了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小姐若是派人將雲安公子接過來,隻怕另外兩位公子會覺著,雲安公子是小姐安插在三房那邊的細作,恐怕會想方設法地針對雲安公子的。”

沈錦嫿嗤笑了一聲:“就沈雲逸和沈雲洲那兩人?加起來隻怕也不是沈雲安的對手,且沈雲安在正房這邊,沈雲逸和沈雲洲還能翻出什麽浪來不成?”

經由前世的事情,雖然如今盛文澤已經落入了她的手中,隻是,她心中卻仍舊對沈雲安有些忌憚,沈雲安,她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夠安心的。

“這樣吧……”沈錦嫿想了想:“你去三房那邊一趟,想法子問一問沈雲安他心中是如何想的,若是他同意,我就去同祖母商議,將他接過來。若是他不同意,便又再從長計議。”

抱珠應了聲,垂頭退了下去。

微雨便又走了進來:“小姐同抱珠要商議的事情已經商議妥帖了吧?飯菜已經布好了,小姐來用飯吧。”

沈錦嫿應了聲,站起身來。

一直到臨睡前,三房那邊的消息才又傳了過來:“老爺已經處置妥當了。”

沈錦嫿不意外這樣的結果,倒是有些好奇:“是怎麽處置的?”

“老爺隻將雲逸公子和雲洲公子叫了過去,同他們說,若是他們覺著,正房那邊害死了他們的爹娘,他們自然應當是不願意接受他們殺父殺母仇人的庇護的。既然如此,那不如索性將三房徹底從沈氏除名,讓他們自個兒白手起家好了,也歡迎他們隨時來為他們爹娘報仇。”

沈錦嫿輕笑了一聲:“沈雲逸與沈雲洲怎麽可能答應?那兩個,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隻知道吃喝玩樂花銀子,享福享樂。真將他們從沈府推出去,隻怕不出兩個月,就得淪落成街邊乞丐。”

“是啊。”含玉亦是笑了起來:“雲逸公子與雲洲公子也隻是叫囂得厲害,聽老爺這麽一說,一個個都偃旗息鼓,敢怒不敢言。”

“隻是老爺離開之後,兩人在屋中發了火,說老爺太過惡毒,憑什麽將他們從沈氏除名,他們也是流著沈氏血脈的人,豈能說除名就除名。瞧著那模樣,似乎還準備鬧上一鬧的。”

“奴婢聽聞,似乎雲逸公子又後悔了,想說找老爺將三房應得的那一份給他,從此以後,他們三房就與沈氏沒有瓜葛。”

沈錦嫿嗤笑了一聲:“由著他們鬧就是了,沈雲逸隻怕是覺著,將三房應得的那份給他,便是許多的銀子,他可以一輩子吃穿不愁,任由他胡來。”

“他想要就給他就是了,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那麽有骨氣,隻希望,到時候,他不要後悔,跑回來求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