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嫿對瑞王倒不是特別關心,隻是瑞王與楚王交好,所以她才多留意了幾分,如今在楚王出事之後,瑞王便相繼出事,她總覺著,這其中隱隱約約帶著陰謀的味道。
若是這陰謀是衝著蕭桁來的,她實在是無法坐視不理。
沈錦嫿心中有些慌亂,半晌,才稍稍沉下心來,低聲同抱珠道:“方才瑞王府的丫鬟說的也實在是模糊,隻說瑞王驚了馬,其他什麽都不知道。你想法子打探打探,瑞王究竟是如何驚了馬的,在哪兒出事的,傷勢如何。”
抱珠點了點頭,飛快地退了下去。
沈錦嫿眉頭仍舊輕蹙著,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瑞王與楚王二人,此前都在封地之中,卻都因為陛下大壽的緣故,回到了西遙城。瑞王在涼城二十多年,這是第一回回到西遙城,雖然沈錦嫿不知涼城是什麽模樣,卻也聽聞,瑞王在涼城的時候,將涼城治理得很好。
楚王一直在外帶兵征戰,也極少回西遙城,隻是卻也戰功赫赫,即便是人不在西遙城中,他的名字在西遙城中卻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算起來,他們二人,倒也的確都是皇位的有利競爭者。
所以,這一回,是不是有人蓄意將他們引回西遙城,為的,便是伺機除掉他們呢?
畢竟,楚王與瑞王的勢力都不在西遙城中,可是,其他幾位皇子王爺的主要勢力,卻都是在這裏的,在西遙城下手,可比在楚王和瑞王各自的地盤,容易許多。
沈錦嫿心中裝著事情,隻轉身回到了屋中,在軟榻上躺了下來,蹙著眉頭分析著如今朝中形勢。
不一會兒,含玉提了食盒子進來,一邊布菜,一邊壓低了聲音道:“奴婢聽聞,三房那邊,準備在三日後給三老爺出殯,到時候,小姐應該要過去的吧?”
沈錦嫿點了點頭:“畢竟是我的三叔,我自然是應該去的。”
含玉聲音更低了幾分:“這兩日去三房那邊幫忙的下人回來都在議論,說三老爺去了,三夫人卻像是個沒事人似得,整日裏該吃吃該喝喝,每日還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死了夫君的人。”
“還說,他們時常聽見三夫人在三房幾位公子小姐跟前,說三老爺的死,是小姐和老爺蓄意為之,是小姐和老爺害死了三老爺,幾位公子小姐沒了爹爹,心中本就悲憤難鳴,如今聽到這些,更是恨毒了小姐和老爺。”
“奴婢覺著,三夫人這樣做,隻怕是有陰謀。小姐若是要去吊唁,到了三房那邊,可得千萬小心才是。”
沈錦嫿冷笑了一聲:“她也就隻能在背後這樣搞點鬼了,也不敢真的拿我怎麽樣。”
說完,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隻是,我卻也不是什麽泥娃娃,隨意任人揉捏,你去賭莊那邊吩咐一聲,讓他們押著三夫人的弟弟,去三夫人的娘家要賬去。若是他們不給,就將鋪子先收回來,然後,剁掉三夫人的弟弟一根手指頭。”
含玉點了點頭,將飯菜擺好,才退到了一旁:“小姐來吃些東西吧。”
沈錦嫿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坐到桌子旁邊吃了些東西,便又拿起賬冊看了起來。
午時已過,按著慣例,沈錦嫿應該是要睡會兒的,隻是昨夜她睡得太晚,一覺便睡到了正午,如今也全然沒有睡意,想起昨日裏蕭桁的吩咐,便將抱珠傳喚了進來:“帶我去楚王府吧。”
抱珠麵上倒是不見絲毫驚詫,隻垂眸點了點頭,走到門外吩咐了府中丫鬟無事不要來打擾沈錦嫿,隨後就帶著沈錦嫿去了楚王府。
楚王正坐在凳子上看書,聽見動靜,抬起眼來見著是沈錦嫿,眉目便舒展了開來:“嫿嫿……”
沈錦嫿應了一聲,站在門口有一瞬間的踟躕,就瞧見蕭桁想要站起身迎上來,沈錦嫿連忙走了過去:“你站起來做什麽?傷好了嗎?”
蕭桁身子微微一愣,便又老老實實地坐了回去:“沒好,還疼著呢。”
“那你不好好養傷,看什麽書?”
雖然被沈錦嫿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蕭桁臉上卻仍舊帶著笑:“嫿嫿說過每日都會過來探望我,我也不知道嫿嫿什麽時候過來,可是卻也不希望嫿嫿過來的時候瞧見我半死不活地趴在**……”
“唔,太過不雅觀了。”
說完,又笑著道:“且我整日趴著,也實在是累得厲害。我傷在背上,坐著倒是並未覺著太難受。”
沈錦嫿冷哼了一聲:“不難受?你覺著我會相信嗎?你的傷口都沒有包紮,這才兩三日,肯定還沒有結痂,穿著衣裳,一動,那衣裳的布料就會來來回回地蹭著那傷口,怎麽可能不難受。”
蕭桁揚了揚眉,卻也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嗯,嫿嫿說的沒錯,動起來的確是有些難受,所以,嫿嫿是希望我現在將身上的衣裳脫下來嗎?”
“……”
她沒有這個意思好嗎?為何這個人總是喜歡曲解她話中之意?
沈錦嫿抿了抿唇,瞪了蕭桁一眼:“嗬嗬,你還是就這樣坐著吧。”
蕭桁低聲笑出了聲來,笑聲沙啞,卻像是在沈錦嫿的心上輕輕撓了一道一般。
沈錦嫿心中氣惱,總覺著自己在蕭桁麵前似乎全然落於下風,每次都好似被他調戲了一般。
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沈錦嫿才開了口:“瑞王爺驚馬的消息,你可知曉了?”
蕭桁聞言,頗有些不滿地看了沈錦嫿一眼:“說好的,咱們二人相處的時候,不提別人的。”
沈錦嫿眯起眼來盯著蕭桁,蕭桁見狀,隻得歎了口氣:“知曉了,先前敖鷹給我稟報了。”
沈錦嫿這才點了點頭:“敖鷹的消息定然比抱珠來得快,你可知具體是什麽情形?”
“也沒什麽,就是瑞王在宮中同人比試騎術,不知為何,馬受了驚,將瑞王從馬上摔了下來,瑞王摔下來的地方,正好有一個石頭,本來應當正好是在瑞王腦袋的地方,瑞王往旁邊滾了滾,那石頭就到了瑞王的肩膀下方,傷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