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嫿暗自咬了咬牙,這人,這才多長時間,就故態複萌了?
這同將她說的話全部重複一遍有什麽區別?
“你別得寸進尺啊。”沈錦嫿冷哼了一聲:“你若是再這樣得寸進尺,那我就收回我之前說過的所有話了。”
“嗯……”蕭桁臉上笑意未減,隻是神情卻是認真了許多:“你之前說過的有些話,的確應當收回。”
“比如什麽,你與我全然是兩個世界的人,本就不應該有太多的交集啊。什麽不值得我這樣對待啊……”
“這些話,還請嫿嫿收回去吧。”
沈錦嫿瞧著蕭桁沉沉的眼神,心弦像是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一般,半晌沒有作聲。
好在蕭桁也沒有執著於這件事情,隻幫著沈錦嫿攏了攏被子,聲音愈發溫柔了幾分:“我知曉,你心中有太多的顧忌,有太多的擔憂,能夠走出這一步有多不容易。放心好了,我不會逼迫你,咱們就如同你說的那般,順其自然。”
“在情勢未明朗之前,我也不會將你我之間的事情往外宣揚,這是你我二人之間的……小秘密。”
“從今以後,我會努力護著你,不會再讓旁人傷你分毫。”
“也希望,若是有一日,我能夠掃清所有的阻礙,能夠解決掉你心中所有的隱憂,你能夠勇敢地朝著我跨出那一步。”
沈錦嫿目光定定地看著蕭桁,蕭桁笑了笑,伸出手來,準確地握住了沈錦嫿放在被子裏的手:“這一生,我蕭桁的妻子,隻會是你,並且,隻有你。”
沈錦嫿心中猛地一跳,有些難以置信,他為何會知道……
正想著,就聽見蕭桁道:“我會讓你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像盛文澤那樣的。也會讓你知道,你雖然經曆了不少波折坎坷,可是,這些波折坎坷,不過是因為,你以後定會幸福。”
沈錦嫿垂下眸子,心中震動不已,卻不知道應當說些什麽。
蕭桁卻已經輕笑了一聲,鬆開了握著沈錦嫿的手:“真想一輩子就這樣陪著你,不過,我再待下去,隻怕嫿嫿要惱了。我還是回王府養傷吧……”
沈錦嫿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點了點頭,卻全然不敢再看向蕭桁的眼睛:“你的確是應該回府養傷,哪有人傷得那樣重還到處亂跑的?簡直胡來……”
“嫿嫿不希望我這樣胡來,得要經常去隔壁探望我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若是一天見不著嫿嫿,我定會心神不寧,沒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心情也會很不好。”
“我的心情一旦不好,傷勢定然也會好的慢一些的。”
“這是什麽歪理?”沈錦嫿噌了蕭桁一眼,頓了頓,卻也歎了口氣,帶著妥協:“我知道了,我會抽空去看你的。”
“真的?”蕭桁臉上笑容溫柔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溺進去。
沈錦嫿被這樣的笑晃了眼,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蕭桁便又伸出了手來:“拉鉤?”
沈錦嫿哭笑不得:“你真是……”
想了半天,卻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隻得笑著歎了口氣,卻也老老實實地將手指伸了出來,同蕭桁拉了勾。
蕭桁這才高興起來:“那我等著嫿嫿。”
說罷,就要自己站起身來。
沈錦嫿被驚了一跳,從**跳了下來:“你背上傷得那麽重,還想自己走出去不成?”
“可是,方才也是我自己走進來的。敖鷹他們在外麵等著,他們是男子,男女授受不親,我怎麽可能讓他們進屋來,瞧見你睡著的樣子?”
“我讓抱珠來扶你。”
蕭桁挑了挑眉:“抱珠是女子,男女授受不親,我怎麽可能讓她來扶我?”
“……”
這人。
“你在戰場之上,也是這麽孩子氣的嗎?”
蕭桁眼中的寵溺幾乎快要溢出來:“自然不是,隻在嫿嫿麵前這副模樣。”
沈錦嫿無奈,隻得上前扶住了蕭桁的胳膊:“你倚著我吧,我扶你出去。”
“好。”
這倒是應答得很果斷了。
沈錦嫿哭笑不得,隻得扶著蕭桁往外麵走去。
雖說蕭桁答應了她倚著她,隻是大抵還是顧念著她太過瘦弱,也隻是攬著她,並未真的將身上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
沈錦嫿心中看得分明,愈發堅定了以後隻能自己過去看他,萬不能讓他在這樣胡來的心思。
將蕭桁扶到正廳門口,果真瞧見敖鷹與敖奇二人立在院子中,見著沈錦嫿扶著蕭桁出來,兩人連忙上前:“有勞沈小姐了。”
沈錦嫿點了點頭,看了眼因著在自己屬下麵前,已經收斂起笑容,一臉冷漠的蕭桁,心中暗自笑了一聲,低聲叮囑著那兩人:“楚王爺身上傷勢不輕,應當好生將養著,以後,莫要讓他再這樣胡來了。”
敖鷹與敖奇聽沈錦嫿這般說,下意識地便抬起眼看向一旁的蕭桁。
卻見蕭桁隻是抬著頭,似是在看天上月亮。
敖鷹已經飛快地回過神來,連忙低聲應著:“是,屬下記住了。”
沈錦嫿嗯了一聲,心中卻也知曉,敖鷹與敖奇都是蕭桁的人,若是他想要做什麽,他們定然也攔不住,便又看向了蕭桁:“你若是再胡來……”
“隻要每日都能見著嫿嫿,我定然不會胡來。可若是嫿嫿不來,我心中定會擔憂,那就說不定了。”不等沈錦嫿說完,蕭桁就已經截去了話頭。
沈錦嫿無奈地笑了一聲:“我知道了。”
頓了頓,才又道:“福安這兩天在我這邊住著,你的事情,我並未告訴她。我昨日在瑞王府,聽瑞王爺和瑞王妃的意思,也是擔心福安性子衝動,知曉了這件事情會鬧起來,所以想要瞞著她。”
“嗯。”蕭桁點了點頭:“我知曉了。”
說完了,才又朝著敖鷹和敖奇揮了揮手,兩人立馬退得遠了一些。
蕭桁便又伸手拉住了沈錦嫿的手:“以後你我二人在一起的時候,莫要再提起旁人了。”
“……”
蕭桁目光定定地落在沈錦嫿的身上:“我要回去了,我等你。”
說完,聲音便又輕了許多:“今天晚上月色很美,我心中亦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