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顧著自己吧,別整日裏惹是生非的。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沈清風說完,又沉聲道:“這件事情我會派管事來同你接洽,你有什麽要求吩咐他就是,你自個兒估摸著來,我也就不插手了。”
“好。”沈錦嫿連連點頭,笑著道:“知道爹爹忙,也就不多耽擱爹爹的時間了,我送爹爹出去吧。”
“別了,你還是好好在屋中反省吧。”沈清風說完,抬腳就離開了。
沈清風雖然對著沈錦嫿是一臉的嫌棄,隻是卻也很快將管事派了過來。
沈錦嫿便將所有能夠調用的銀子盡數都交給了他,讓他去幫忙購置米麵糧油。
傍晚時候,含玉和抱珠才都紛紛回了院子。
兩人皆有些疲累,卻也急忙同沈錦嫿稟報來了。
“奴婢今日在城門口呆了整整一天,倒是的確發現有不少乞丐入城。奴婢瞧瞧打探了一番,方得知,那些乞丐倒的確是從北地來的,隻是問北地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他們卻都諱莫若深的模樣,不肯說。”
沈錦嫿點了點頭,倒也並不意外:“北地十有八九是鬧了大旱災了,隻是現在進城的,隻怕是旱災發生不久就背井離鄉的人,在城中人數尚且不多,因為害怕惹出什麽禍事,丟了性命,這才守口如瓶。”
“你這幾日繼續去盯著,一旦有大規模的難民入城,立馬前來稟報。”
沈錦嫿囑咐完了含玉,才轉過頭看向抱珠:“你那邊情形如何?”
抱珠低聲道:“奴婢去找了不少說書先生,隻是旱災一事,涉及到朝政,那些說書先生害怕出什麽岔子,都不敢說。倒是有一兩個應了下來,隻是也說得十分隱晦,並未引起什麽太大的關注。”
“那些滿街乞討的乞丐倒是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顧忌,傳播了一圈消息,隻是外麵都在談論葉瑾的事情,也沒有多少人放在心上。”
沈錦嫿點了點頭:“無妨,慢慢來就是。”
嘴上說著不著急,心中卻有些急了,她不知道葉瑾究竟會什麽時候出手,若是趕不及,隻怕到時候她反倒陷入了被動。
沈錦嫿咬了咬唇,不行,她不能夠坐以待斃,得主動出擊才是。
隻是她手中沒有其他可用之人……
沈錦嫿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也還得要求助於爹爹才是。
第二日剛過了午,管事就來了:“大小姐讓老奴買的那些米麵糧油,老奴已經購置妥當,且已經全部拿到了貨,放到倉庫中了。”
沈錦嫿滿臉都是驚詫:“這般快?”
卻也連忙道:“如此,便多謝管事了。”
頓了頓,才又問著:“你可知,昨日爹爹可有派人出去打探,北地旱災之事?”
管事聽沈錦嫿這麽問,倒也並不隱瞞:“老爺倒是的確派人出去打探過了,說西遙城附近的多個城鎮之中,已經有不少的難民出現,隻是難民比較分散,極少集中行動的,倒也並未引起太大的注意。”
“且那邊打探回來的消息,最遲後日,恐怕就會有大批難民從四麵八方湧進西遙城。正因為如此,老爺才讓老奴趕緊將小姐要的糧食都買好。老爺說,隻怕這西遙城中,很快就要變天了。”
沈錦嫿輕輕頷首,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變吧,這是一場災難,卻也是一次機遇。”
管事離開之後,沈錦嫿才在心中暗自盤算著,後日。
那麽,隻需要拖延時間,讓葉瑾沒有辦法在明天和後天行事便可。
沈錦嫿曲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心中暗自打著算盤。
葉瑾想要將這一盆子髒水潑到她身上,無非也就是散布流言蜚語而已,散布流言蜚語的途徑,她也很熟啊……
沈錦嫿轉過頭,喚了抱珠和含玉進來:“城中幾個茶肆酒樓的說書先生,你盯緊一些,看這兩日有沒有人聯係他們,若葉瑾那邊派了人去,你再出雙倍的銀子,讓他們閉緊嘴巴就是。”
隨後又看向含玉:“你召集城中乞丐,給他們一些銀兩,叫他們將葉瑾住在盛文澤的別院裏麵的事情鬧大,然後帶人去堵住那院子的門,罵葉瑾恬不知恥,爬上了隋征的床,卻又住進了盛文澤的院子。”
兩人皆應了下來出門。
微雨卻是蹙了蹙眉,有些擔憂:“小姐這般做,就不怕激怒了葉瑾,讓她忍不住倒打一耙嗎?”
沈錦嫿笑了起來:“葉瑾是想要到自己名聲到最為低劣的時候,絕地反擊。若是我製造出一些新鮮的事情來,讓葉瑾覺著,她的處境還可以更差一點,她便會再等,等著她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了,她才會覺著,到時候了。”
倒是果真如沈錦嫿所料那般,第二日,乞丐帶人去圍堵住了葉瑾住的那處別院,堵在門口叫罵,吸引了不少的百姓,有百姓也開始砸門,叫囂著讓葉瑾出來……
城中那些說書先生那邊便沒有什麽消息。
含玉又在城門口守了一天,更是發現今日比昨天入城的難民還要多上許多,幾乎是翻了倍,城中也漸漸有了一些風聲,說北地遭了大旱災,城中即將有大批難民湧入。
這一回,因著街上乞討的人與日俱增,信的人倒是多了許多。
一時間,隱隱有人心惶惶之勢。
第三日,沈錦嫿倒是已經解除了禁足,剛剛從族學回來,就瞧見含玉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小姐,不好了,有許多難民湧入城中來了……”
沈錦嫿渾身一震,忙不迭地吩咐著:“給我準備馬車,我出府去瞧瞧。”
剛剛走到府門口,正好遇見沈清風與沈雲釗滿臉肅然地從門外走了進來,見著沈錦嫿,兩人皆蹙了蹙眉,沈清風開了口:“你這是要出府?禁足已經解除了?”
沈錦嫿點了點頭:“族學剛剛散了學,我聽聞城中有許多難民湧入,所以想要出去瞧瞧情況。”
沈雲釗聽沈錦嫿這麽一說,連忙道:“是有許多難民湧了進來,我與爹爹方才從街上回來,街上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難民,見著馬車或者衣著稍稍華貴些的人便上前攔路乞討。你一個女孩子,還是莫要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