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錦嫿笑了起來:“到時候我早些過來尋你,還是咱們約個地方見?”

福安歪著腦袋,似乎想了想,才笑著道:“我聽說知味居的早茶不錯,到時候咱們就約在知味居先喝個早茶再過去吧?那日你們族學應該會休沐的吧?”

“會的,每年賞花宴的時候,族學都會休沐。”

福安點了點頭,複又聽見外麵傳來丫鬟的聲音:“郡主,蘭心公主來了。”

“煩人得很。”福安撇了撇嘴:“我還說偷會兒懶呢,還沒說上幾句話,就有人來了。”

沈錦嫿連忙站起身來:“來的是皇家公主,郡主你的確應該出去迎一迎的,咱們先出去吧。今日是瑞王妃的壽辰,你是瑞王府唯一的郡主,你就忍一忍吧。”

“算了算了,忍吧忍吧。”福安歎了口氣,抬腳就往外麵走去。

沈錦嫿忙不迭地轉身幫著葉瑾將那放在頭頂上的茶杯給拿了下來,一臉歉疚地看向葉瑾:“葉姐姐,真是抱歉啊,福安郡主就是這樣的性子,讓你受委屈了。本來我是想要將你的身份說出來的,可是你畢竟不在瑞王妃的邀請行列,我怕招惹什麽不該惹出的麻煩。”

“早知道會是這樣,我就不帶你來了。”

沈錦嫿垂著頭,極為愧疚的模樣。

葉瑾眼中閃過一抹恨意,麵上卻仍舊帶著通情達理的笑容:“沒事,是我自己馬虎了,沒想起來自己是在假扮你的丫鬟,就那麽自然而然地就坐下了。放心好了,我待會兒會記住的。”

沈錦嫿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被燙得有些紅的手指指尖,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卻隻連忙道:“咱們也出去吧,畢竟我們是客,主人都不在,咱們在這屋子裏麵呆著,也不太妥當。”

葉瑾應了一聲,目光卻是悄無聲息地在這屋子裏麵掃了一圈,隻裝作好奇地問著:“這是福安郡主的閨房嗎?”

沈錦嫿瞥了葉瑾一眼,心中泛冷,暗自道,也不知她又在打什麽歪門邪道的主意了,笑著道:“不是,應該隻是安排來招待客人的地方,福安郡主不住在這裏的。”

“哦。”葉瑾聽沈錦嫿這麽一說,似乎也就沒多少興趣了,隻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垂首跟在沈錦嫿身後出了門。

院子裏眾人還在說笑著,沈錦嫿望向福安身邊那個穿著華貴的女子,心中便明白過來,那大抵就是方才丫鬟來稟報的蘭心公主了。

蘭心公主被眾人簇擁著坐了下來,臉上笑容清冷,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麽。

葉瑾盯著蘭心公主看了一會兒,隻抿了抿唇:“那就是蘭心公主啊?看起來也與其他女子沒什麽差別嘛。”

沈錦嫿笑了笑:“世間眾人剛一出生本無任何區別,隻是因為出生不同,許多事情便都不一樣了。”

“是啊。”葉瑾抿了抿唇:“出生不同,許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院子裏的人都去看蘭心公主去了,她們倒是得了閑,隻尋了個不打眼的位置坐了。

剛一坐下,沈錦嫿便聽見葉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今日壽宴,是男女分席的嗎?”

沈錦嫿心中微動,倒是想起,此前葉瑾讓輕雪在她那裏拿走了不少的東西,也不知道,她今日究竟打算做什麽。

沈錦嫿笑了起來:“我也不清楚,隻是大多勳貴人家應該都會男女分席的吧?不過瑞王一家在涼城那邊呆了不短的時間,受那邊的風俗習慣影響,倒似乎並不太注重這些。至於今日究竟是如何安排的,我卻是不知道了,福安也不曾同我說起過。”

“這樣啊。”葉瑾笑了笑:“我此前也沒見過這麽多身份尊貴的人,還說想要看看,那些皇家子弟,究竟是不是有三頭六臂呢,看來是沒多少希望了。”

沈錦嫿抿了抿唇,她想要看的,不是什麽旁人,應該隻是楚王吧?

隻是因為聽聞,楚王與她相熟,且似乎對她很感興趣,所以就想要見一見楚王。葉瑾這喜歡搶人東西的毛病,可還真是根深蒂固的。

正想著,就聽見那邊有人道:“方才我過來的時候,瞧見有不少公子哥在演武場那邊,似乎是在比試騎射,可熱鬧了。”

“是嗎?都有什麽人在啊?”

“這倒是沒有注意,不過我瞧見瑞王世子和幾位公子都在,應該其他男客也都在的吧。”

福安嘿嘿一笑:“你們是不是想要過去看一看啊?”

那些個大家閨秀既然說起這一茬,自然就是想的,隻是又礙於麵子,誰也不敢承認。

福安笑了起來:“想去咱們過去就是了,左右現在時間還早,一時半會兒也開不了宴。”

“可是……那畢竟是男客,我們都還沒有出嫁……不太好吧?”

福安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隻是似乎礙於今日是瑞王妃的生辰,也不好發作,隻扯了扯嘴角:“無妨,去荷花苑要路過演武場,咱們就說是去賞荷花的,路上見著他們在比試,一時好奇所以停下來瞧瞧。”

“福安郡主這個主意倒是極好。”

沈錦嫿看見福安轉過了頭,心中暗笑,想著,福安現在十有八九是在翻白眼的。

“既然都覺著我這主意不錯,那咱們就過去吧。”

於是,一行人浩浩****地往演武場去了,沈錦嫿的身份在這群官宦人家的小姐中算得上是極低的,便默不作聲地走在了最後。

葉瑾走在她身側靠後些的位置,低聲詢問著:“錦嫿妹妹你之前見過瑞王世子和其他幾位公子嗎?”

“見過幾次。”沈錦嫿笑著應著:“瑞王府的人,對男女設防這一套不怎麽在意,有幾次我過來,幾位公子就在演武場騎馬射箭,福安郡主也喜歡這些,我便時常被她帶著去看。”

“啊,那幾位公子是什麽樣的人啊?”

“相貌俊逸,一表人才。隻是素日裏多習武,性子比較不拘小節。”

“這樣啊……”葉瑾低聲應了一聲。

沈錦嫿轉過頭去,就瞧見葉瑾眼中,似是亮著一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