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到東方煜低沉的嗓音輕聲應道:“嗯,我的妻子。”

夏侯蝶聽到這個回答沒有做過大的反應,隻是唇角微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畢竟很快就要不是了,現在跟人到處說的話,東方煜也下不來台。

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是放在眼前的這個看上去不過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她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頭發,按照這個年紀其實不應該的,所以是特意染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皺紋,嘴角帶著幾分揶揄的笑意,眼睛卻是半眯,似乎是在審視著她。雖然長著一張完全東方人的臉,但是整個人透露出來的氣質卻是完成西氏的,很優雅迷人的一個女人。

夏侯蝶立馬重新低下頭,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羅森麗娜了,自己竟然此時此刻站在她的麵前,心跳聲快得幾乎能夠衝破胸膛。東方煜看著夏侯蝶的反應,心裏不禁一陣酸意,“姑姑,看起來這個時候你的魅力比我大多了。”東方煜的話落,夏侯蝶立馬抬起頭來看著東方煜,再看著羅森麗娜,她是東方煜的姑姑?

羅森麗娜淺笑,“你好,我是俊熙的姑姑,你也叫我姑姑吧,上次你們婚禮我因為有點事情所以走不開,不過我寄了禮物過去,收到還喜歡嗎?”她雖然對著你是笑著的,但是你還是能夠感覺到淡淡的疏離。夏侯蝶一臉詫異地站在原地,禮物?什麽禮物?自己根本就沒有收到過啊,不過那個時候就算是東方煜收到了應該也不會給自己一個作為他未婚妻替身的人吧。

夏侯蝶剛要開口的時候,東方煜一手攬過夏侯蝶的肩膀,“姑姑,你送的紫砂壺她很喜歡。”

羅森麗娜沒有作答,隻是淡淡地看著夏侯蝶,夏侯蝶頓時有一種心虛的感覺,仿佛她知道所有的事情一般。這本來是自己膜拜敬仰的大神,一下子變成了自己丈夫的姑姑,好像是一下子拉近了距離,但是夏侯蝶總是有一種

不真切的感覺。

她收回了視線,這才走到沙發一邊,夏侯蝶才發現這桌子上也是有一套紫砂茶壺,她緩緩地提起裏麵的茶壺,往杯子裏麵倒了一杯水,青綠色的茶水順著小巧的壺嘴緩緩地流淌下來,“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要送一把紫砂壺當做新婚賀禮嗎?”

東方煜摟著夏侯蝶朝著沙發的方向走去,沒有作答,夏侯蝶因為看著她的動作入神,所以也就沒有掙紮,聽聞她的問話,才緩緩地抬起頭來對視上她的眼睛,淺淺的一笑,“姑姑是想告訴我婚姻就像這茶壺裏的水,需要細水長流,平淡是真嗎?”

羅森麗娜原本正在倒茶的手一頓,就這麽停在半空中,東方煜更是半眯起眸子,深邃的眼睛看向身旁的夏侯蝶,眼底漫上一層迷霧,不明顯轉瞬即逝,隨即就又恢複了一貫清冷的樣子。坐在沙發上的羅森麗娜是緩緩地抬起頭來,“你年紀小,就能夠懂得這個道理了,姑姑我很開心,也覺得很欣慰。”不像我,用了大半輩子才明白的這個道理。

夏侯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她總覺得羅森麗娜看著她的神情比之前緩和了不少,語氣也變得熟稔多了,眼神依舊是淡淡的,但是那不過是曆經滄桑之後歲月沉澱下來的優雅,無關人情冷漠,“對了,我看你剛才聽俊熙叫我姑姑這麽驚訝,應該不知道我真名叫什麽,我叫宮重錦。”

夏侯蝶抬眸看了一眼坐在斜對麵的羅森麗娜,嘴裏重複念了一句,“重錦。”雖然是輕聲地重複了一遍,但是因為辦公室也就他們三個人,此時都沒有說話,又加上坐得近,所以東方煜和宮重錦便都聽到了,宮重錦看著夏侯蝶,把倒好的茶遞給了她,“怎麽了?想到了什麽?”

夏侯蝶微愣,接過茶杯的時候差點把裏麵的熱水給灑了出來,“就是想到了一首詩。”

宮重錦似乎饒有興趣

的樣子,“你說說看。”東方煜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細微之處便是看著夏侯蝶的,似乎也在等著她說些什麽。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夏侯蝶念完微微一笑,看著宮重錦笑著道,“我想姑姑可能是出生在一個雨夜吧,想必是懷著極大的喜悅期待您的到來。”夏侯蝶說這話的時候,是脫口而出的,沒有想這麽多,等到說完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東方煜和宮重錦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對勁,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夏侯蝶立馬覺得自己有點逾矩了,自己怎麽能夠隨便評判長輩的出生呢,剛要出口道歉的時候,卻發現東方煜微微按住了自己的手背,她看向他,他眼底已經少了最開始進來的嬉笑,而是變得嚴肅認真,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不用多說話,夏侯蝶便坐著,低著頭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宮重錦突然笑了一下,“原來還有這一層意思,丫頭,你別這麽緊張,我隻是剛才在想你的話,想來應該也是有幾分道理的。”她的話帶著幾分的真摯,夏侯蝶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姑姑,她覺得她的眼圈周圍似乎有些猩紅,她不明白為什麽這麽短短的幾句話會惹得她如此傷感,但是此時也不是詢問的好時候,便低低應聲沒有說。

這一個插曲似乎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去了,羅森麗娜端起茶壺繼續倒了一杯水往自己的杯裏,“對了,你伯父今天來了嗎?”語氣依舊是淡淡的,眼睛認真地低頭沏茶。

東方煜微微頷首,“嗯,就在外麵看展覽。”

隨即她便不再說什麽,“嗯,你們先去記者招待會吧,我準備一下要過去了。”說著東方煜拉著夏侯蝶起身,“那姑姑我們就先走不打擾了。”夏侯蝶也低頭,“姑姑,我們先走了。”說完,她感覺得到東方煜投射下來的視線,不再理會那視線中到底有什麽含義,直接轉身便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