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澄隨著聲音看去,就見一個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家走在最前麵。身後還跟著兩男一女。
如果剛才顧澄還能控製情緒,這一刻眼淚已經不受控製的往下流。
沈澈伸手搭在顧澄的肩膀上,哥倆好的說道:“怎麽樣小師姐,我們整個師門都給你當靠山,不怕了吧?”
顧澄聽不到沈澈說什麽,雙腳已經不受控製的迎上來人,腳上的疼也是半分都感覺不到。
她像是倦鳥終於找到了巢穴,漂泊的船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她一頭紮進老人的懷裏,嗚咽出聲,“老師,您怎麽來了?這大老遠的,您的身體……”
顧澄話還沒說完,祁淮安已經氣呼呼的開了口,“從我那兒走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副鬼樣子,當年的小霸王哪兒去了。給我挺起胸膛來,老頭子我,還有你師兄師姐,小師弟,哪個不是你家人。
我倒是要看看,哪個沒良心的敢欺負我祁淮安的學生。”
大師兄樊潤承也上前拍了拍顧澄的頭,“小丫頭,家裏有事就要跟老師講,再不濟也要跟師兄和師姐講。今天要不是小澈說,我們還都不知道司家那些人把你逼成什麽樣,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在外麵又搞外遇又要你家產的。今天我和老師還有你二師兄,師姐就是來給你討公道的。”
眼前的局麵可謂是顧澄瞬間逆風翻盤,不僅有錦程醫藥元老級人物以及員工的助陣,還有祁淮安和樊潤承,這兩個人是什麽人物啊,那就是純純國家級醫藥領域的泰鬥級人物。
祁淮安那是中科院的院士,現任腫瘤係統醫學全國重點實驗室主任。
這麽重量級的人物竟然是顧澄的老師?
還有樊潤承,可是被中央軍委授予過“模範醫學專家”榮譽稱號的人物。還有旁邊那個韓魏和柏清,都是醫學界有名的人物。而他們出名都因為他們是祁淮安的學生,隻要是與祁淮安有聯係的,必然都能成為未來醫學界的泰鬥人物。
不僅如此,能經過他們手的病人,全都是國家級的領導人物,是拿了多少錢都請不來的重量級醫學聖手,這是何等的人脈啊!
司家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而是精彩紛呈。司寒星有些看不清形式,小聲嘟囔一句,“不就仗著繼承了遺產嗎,不然誰能支持她一個就會幹家務伺候人的,還給她高調上了。”
司母這會兒也是臉色難看,難得的斥責了顧寒星,“你給我閉嘴!”
司寒星不服,但看到母親嚴厲的神情,也隻能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
司寒月這會兒是心裏最五味雜陳的,他曾經以為顧澄就是沒家人沒人管的小可憐,所以他一直高高在上的覺得,是他幫了顧澄,是他施舍給了她一個家,她就該感恩戴德,還有什麽好鬧的。
所以他覺得她自私,狹隘,嫉妒心強,甚至為了跟馮若爭寵,手段卑劣。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己感動了自己。
心頭是說不出的感覺,眼前的場麵讓他有瞬間的眩暈。他忽然想起答應娶顧澄時候的場麵,她清麗絕俗的小臉上梨花帶雨,那個時候他不隻有心疼,還有心動。
心髒不規律的跳動,還有對她的渴望和占有欲讓他毫不遲疑的跪在顧澄父親的床前,承諾會娶顧澄,會一輩子對她好。
可是後來,他遇到了地震,天災人禍讓他覺得沒有什麽比救他於危難的馮若更讓他可以依賴,可以喜愛。
經曆那一場事情,他深刻的意識到,他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他也需要找個人依靠,而顧澄隻會依靠他,遠沒有成熟穩重的馮若能給他的安全感多。
但是現在,顧澄搖身一變就是泰鬥級人物的學生,人脈,資源,前途一片大好。這些都是他曾經最渴望的東西啊。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叫道:“澄澄……”
沈澈攔在司寒月的麵前,要笑不笑,“司總慎言,我師姐要跟你離婚了,不適合叫的這麽親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看到師姐有老師和師兄師姐給撐腰,看到更好的人脈想往上湊呢。”
司寒月被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站在原地幾次張嘴都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司母不愧是司家當家的一把好手,走到顧澄的麵前竟然還能笑出來,“澄澄,你是不是誤會了,這一年我們也是心疼你的。但是你跟寒月的緣分盡了,我們不是也沒辦法。”
說著他看向祁淮安,“之前怎麽一直不知道澄澄是祁院士的學生呢,要是早知道,我早該去拜訪您,您把澄澄教的很好。”
司夫人是什麽樣的人,顧澄最清楚,看到人脈資源和金錢就會不顧臉麵的湊上去,她不能讓老師大老遠的趕來,還深受其擾。
“我已經嫁到司家,就應該有婆家撐腰,不該再去麻煩老師。老師該教我的都已經教了,就剩修行在個人了。再說老師年紀大了,我也不方便總去打擾。”
說著她扶著老師往法庭裏麵走,“司夫人,之前的一年承蒙關照,往後就是各不相幹了。”
聽到各不相幹幾個字,司寒月感覺心髒上像是有什麽被撕扯掉了,生疼生疼的。
他有些茫然無措,但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他得抓住顧澄。
心裏怎麽想的,手上也就怎麽做了,他上前幾步拉住顧澄,“澄澄,你是故意瞞我的嗎?你若是早點告訴我,我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我不明白,你是從來沒把我當家人才不跟我說你師從誰,就怕我占你便宜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到大,你就對我沒有半分信任嗎?”
“信任?”顧澄笑了,透過眼前的司寒月,她回憶起年少時候的他們,“司寒月,你還記得小時候對我說過最多的話嗎?
我跟所有的同學說,我跟你定過娃娃親你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搶。你呢?”
她看向司寒月越來越難看的臉,一字一句的道:“你,讓我滾!”
“那個時候我不懂……”司寒月有些說不下去,半晌,他問道:“就因為小時候的事情,你就全然否定我?你忘了你也是願意嫁給我的?”
顧澄已經不想再多說了,隻淡淡道:“從你帶著馮若在我們婚房,我們的主臥裏做ai的時候,你在我這兒就什麽都不是了。”
說完她就扶著祁淮安頭也不回的進了法庭。
司寒月還想上來攔人,沈澈已經一把揪住司寒月的脖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