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務部經皺起眉頭,義正言辭的開口,“昨天雖然是顧董受侵害在前,但是沈總帶著人去顧家的行為已經涉及到了尋釁滋事罪,故意傷害罪,聚眾鬥毆罪。這種事情當然是私下解決最為穩妥,不要把事情鬧大,牽扯到國家機關。
如果到了公審,公訴的環節,一定會影響錦程的名譽,到時候影響到錦程的股價或者一些要洽談合作的項目,這個結果誰能擔得起,你嗎?”
陸雲麒慢條斯理的扶了下銀絲眼鏡,鏡片下的眸光變得冷銳,“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最基本的道理,錦程支付各位工資,不隻是讓你們來背法條的,在不違法,不違背事實真相的前提下,為錦程和顧董本人爭取最大利益的。”
法務部經理什麽時候被人這麽嗆聲過,他自問從來做事都是問心無愧,與一個被包養的人他覺得沒什麽好說的。
他聽說最近做情感陪護這個工作的也又不乏高知高學曆的,不能因為多讀了點書就可以對他們指指點點了。
他看向沈澈,“顧董現在身體不適另當別論,沈總,我們公司內部的事情,還是要內部進行商量解決,外人參與不合適。”
他隻是沒把事情點的太透,單看那個眼神,就是在詢問沈澈,要讓一個男妲己迷惑君心嗎?你作為輔政大臣,還不趕緊跟君主進言?
沈澈眯眼打量著陸雲麒,他倒是沒有法務經理那麽激動。
對於昨天的事情,他也是咽不下那口氣的,傷害別人的人不受懲罰,偏偏要顧澄這邊又賠款,又和解。
“那請問,你有什麽高見?”
陸雲麒挑眉,倒是還有個腦子清醒的,不急不躁的,難怪顧澄會相信這個沈澈,讓他做了錦程的CEO。
他淡淡道:“聚眾鬥毆,尋釁滋事,第一個成立的客體要件是,侵犯的是社會公共生活中應當遵守的各項共同生活的規則、秩序。你們上門最初的目的是什麽這個很難界定。可以說是去幫顧澄也可以說是參加顧董的生日宴。至於為什麽會發生衝突,完全可以定義為宴會中途對方尋釁與你們起了衝突,你們才正當防衛。這就與擾亂公共秩序沒有任何的關係。
第二個客觀要件,本罪的客觀方麵表現為糾集眾人結夥毆鬥的行為。聚眾鬥毆主要是指出於私仇、爭霸或者其他不正當目的而成夥結幫地毆鬥。我們所去司家所有人都是錦程公司員工,去了也是為老板慶祝生日,也跟結夥鬥毆沒有任何的關係。
還有主觀要件:本罪的主觀方麵是故意犯罪。犯罪的動機一般不是完全為了某種個人的利害衝突,也不是單純為了取得某種物質利益,而是公然藐視國家的法紀和社會公德,企圖通過實施聚眾鬥毆活動來尋求刺激或者追求某種卑鄙欲念的滿足。當然我們也不符合這一項
主觀客觀要件都不滿足,這與尋釁滋事,聚眾鬥毆了有什麽關係呢?”
法務部經理蹙眉道:“昨天是顧董出了事,我們才過去的,而且去的也都不是錦程的員工,就是聚眾結夥。”
陸雲麒唇角是嘲諷的弧度,“出門不要說你是學法律的。誰能證明你們去的時候知道顧澄出事了?至於去的人,沈總,一張人事聘用函這麽難搞嗎?”
沈澈道:“不難做,都可以證明。那還有故意傷害呢?”
陸雲麒輕輕拂了下袖子,“你們沒有受傷的人嗎?你們不是對方動手了你們迫不得已的正當防衛嗎?”
陸雲麒雲淡風輕,沈澈看向陸雲麒卻眼眸漸深。
事情已經說到這裏,陸雲麒不介意再把事情說透,為顧澄爭取更多的利益。
“昨天顧澄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我們作為受害一方應該提前提起上訴和賠償。顧澄昨天來醫院的所有檢查證明都有保留,她的身體裏檢查出含有大量的y-羥基丁酸,這就是證據。
你們或許在想,這個證據不能證明所有的問題,萬一對方要反咬顧澄一口,說她蓄意勾引怎麽辦?
那我問你們,連既定事實的官司你們都打不贏,錦程法務部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不如把各位的工資省下來,與大律所簽訂長期合作關係,這樣還能剩下不少。”
法務部的人臉被打的生疼,經理不再說話,但是有人總會惱羞成怒,“你以為法律是兒戲嗎,什麽事情都能像你說的那麽簡單,按照你的判斷來走?如果事情都靠說說而已,就沒那麽多的冤假錯案了。”
陸雲麒並沒有在意對方飆高的聲音,隻是平淡的開口,“我們想要什麽結果已經做好定論了,就要按照這個去做證據鏈。有些東西是很難界定的,就看證據充分不充分。”
那人無法反駁,但被嗆了聲又不想認下,嗤笑一聲說道:“你算老幾,跟我們在這兒談法律?”
陸雲麒視線淡淡掃向沈澈,“沈總就是這麽招聘公司員工的?”
沈澈微微抿唇沒說話,那人更不爽了,“我是西北政法大學畢業的,要不是錦程給的待遇高,我是能進紅圈所的。到時候你們想找我打個官司都不是這個價位。你算什麽?”
狹長的桃花眼微抬,陸雲麒扶了下銀絲眼鏡框,“哪個紅圈所給的你offer?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這種水平給你開出了多少的年薪?找你打一場官司到底能貴到多離譜?”
男人眼底有些閃躲,但是被逼問到了這兒,他也難免理直氣壯,畢竟紅圈所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觸到的,他說說怎麽了?
“君達給我下的offer,年薪三十。”
陸雲麒諷笑了下,“你名字是什麽,哪年給的你offer?”
男人明顯有些心虛,但是看到陸雲麒唇角那抹諷刺的笑,他根本繃不住。他還不信了,一個小白臉而已,有再多的人脈也不可能查到他的底。
“我叫蔣磊,去年給的我offer。你知道又能怎麽樣?君達的律師,打一場官司的費用都是幾十萬起步。高級合夥人更是谘詢費都要六萬一小時,不是你這個層次的人能想象到的。”
顧澄聽到這兒已經來了興致,開始的時候她還為自己的員工怎麽這個素質感到沒臉,這會兒竟然被陸雲麒這個老狐狸勾的想看看他怎麽打人臉了。
就見他聲音更加的雲淡風輕,隻抬手看看腕表,“跟你浪費了這麽長時間口舌其實挺虧的,準確說,君達的高級合夥人律師谘詢費是六萬一小時,美刀。”
說著他拿起電話,按下免提,撥通了一個號碼,“Alice,給我查一下去年給沒給過一個叫蔣磊的,西北政法大學的發過offer?”
蔣磊聽到陸雲麒的問話,登時慌了,“你別想隨便找個電話就當是君達律所……”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就開了口,“陸par,去年是有個叫蔣磊的給我們投過簡曆,但是他各方麵不符合我們的條件,沒有給過offer。而且他那人,怎麽說呢,我還印象挺深刻的,腦子不怎麽夠用,要是真成了同事,都不知道是敵方派來的奸細,還是豬隊友。就,很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