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澄這次破釜沉舟,就是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

如果沒有在海城看到汪義哲,也許她還不會那麽急,但是看到那個人之後,她就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棘手和複雜。

而且她很在意梁悅說的那些話,她的進出口貿易公司除了走私過人口,還運過錦程的東西。

錦程醫藥集團是醫藥類企業,產品是未經國家允許是不可以出口的。如果真的運送了藥物、儀器等泄露了研發技術,那是對國家造成的最實質性的損失,是違法的。

但顧澄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梁悅說她還運人,如果運的人是從錦程醫院出去的,那就更讓人不寒而栗了。

醫院,被運到國外的人,這兩者聯係在一起,她隻能想到器官買賣。

她不信錦程會參與到這樣的事情裏來,她也不信她父親是這樣的人,她必須要查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那父親書房保險箱裏的東西,就更加至關重要。

推開書房的大門,顧澄有了上次的經驗,可以輕易的找到機關的位置,推開書架,掀開地上的機關,就露出保險箱的樣子。

她後來突然想到,她父親會不會用她的生日加上父親的生日組合起來做密碼,如果她父親把這個東西留下來,一定就是想讓她找到的,那不可能所有的密碼都不正確。

深呼吸一口氣,顧澄在保險箱上緩緩按動著密碼。

不管父親到底做了什麽樣的事情,不管錦程到底卷入了什麽樣的陰謀裏,她都必須要去承擔,要去查清楚。

隨著按鍵一個一個按下,顧澄的心也跟著往上提,直到最後一個按鍵按下,隻聽‘哢’的一聲,是密碼打開的聲音。

與此同時,按壓門把手的聲音打開,緊隨而來是穩健的腳步聲。

顧澄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回頭看過去。

發現來人是沈澈,她才鬆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

說著,她指了指保險箱的位置,“你快過來看,保險箱開了,我們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怎麽回事。我爸不會白死,汪義哲他們一個都別想跑。”

沈澈淡淡應了聲,“澄子,把保險箱關上,當我們什麽看見。”

“沈澈,你什麽意思?”顧澄頓時皺起眉頭,“那是我爸,她被人殺了,你讓我當什麽都沒看見。”

沈澈眸光複雜地看向顧澄,“我知道你和顧伯伯父女感情很好,但是顧伯伯已經去世了,活著的人日子還得過。”

沈澈已經不隻一次勸她跟他去國外,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讓她怎麽能心安理得地離開。

顧澄煩躁地捏了下眉心,“沈澈,我們不要再說這個事情了,你已經幫我做得夠多了,你先出國吧,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風平浪靜了,我再去國外接你回來。”

沈澈一步一步走到顧澄的身邊,張開手抱住顧澄,垂頭在她耳邊低低開口,“顧澄。”

他聲音裏有絲悲傷,他很少連名帶姓地這麽叫她顧澄。

顧澄也知道,每次他這麽叫她的時候,是真的傷心了。她歎了口氣,站在原地沒動,任他抱著,也許這是最後一回了。

沈澈聲音略微有些縹緲,“顧澄,你知道我愛你吧,所以,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顧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沈澈,你也知道我們不……”

‘可能’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顧澄突然感覺到後脖頸上傳來微微的刺痛,像是被什麽紮了一下。

還不待反應過來眼下是什麽狀況,她隻覺得腿上一軟,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下栽倒。

沈澈長臂一伸,眼疾手快地把顧澄攬在懷裏,穩住身形。

與此同時,顧澄也看到沈澈左手上拿著的注射器,裏麵的**已經不見了。

她還有什麽不明白,是沈澈給她注射了什麽藥劑。

“為什麽?”顧澄覺得自己的力氣正在肉眼可見的消失,連說話的聲音也微弱地察覺不到。

沈澈沒有回答顧澄的話,自顧自的說道:“我已經給你買好了飛德國的機票,淩晨就飛。錦程我已經聯係好了職業經理人,你可以放心,經營上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沈澈,解藥。”顧澄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了,聲音都是微弱的,“我不走,我已經碰到真相了,不走。”

沈澈垂眸看著她,“就是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我們必須要走。顧澄,你看看我,我真的不比陸雲麒差,跟我在一起生活不好嗎?

我們可以一起養一兩隻貓,一起在同一家醫院工作,以你我的能力會有很好的生活。到時候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再要兩個孩子,如果你不想要,我們永遠把你當寶貝。”

顧澄感覺到眼皮也跟著變得沉重,她努力的眨著眼睛看向沈澈,“放開我,我不走。”

沈澈像是沒聽到顧澄的話,把她往懷裏緊了緊,讓她的頭可以舒服地枕在他肩頭,“澄子,我會對你很好的。”

他垂著頭,凝視著她的臉,他覺得他可能真是魔障了,怎麽會有顧澄這樣的女人,越看越讓人喜歡。

如此近的距離,沈澈可以聞到顧澄身上好聞的味道,不是香水的木質化香調,而是她身上獨有的體香。

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了下,沈澈就那麽一眨不眨地盯著顧澄看,“澄子,我真的會對你很好的,我發誓。你跟我吧。”

他說著話臉頰已經輕輕蹭在顧澄的臉頰上,他跟顧澄認識很久了,這麽親近的時候還是第一次。真正的不是朋友一樣帶著邊界感的接觸,是像戀人一樣親密的感覺。

顧澄的皮膚很軟,很暖,貼近她的時候,像是整顆心髒都被熨貼著,真的會讓人上癮。

“澄子,我有點忍不住了,可以不忍了嗎?我想要你,可以嗎?”

他聲音低低喃喃的,像是在征求顧澄的意見,也像是在喃喃自語。

說著話,他已經將顧澄打橫抱起,大踏步地往臥室的方向去。

他已經無數次地幻想過與顧澄同床共枕,每天早晨起來都看見她美好的側顏,然後互道一句早安,再相擁著一起互喂早餐。

這個夢已經在他腦子裏上演了無數次,這次,他真的很想夢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