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家人,顧澄把心中的冷笑無限擴大,這些人就不會用別的方法了嗎,難道她看起來真的有那麽好欺負嗎?

開始的時候是讓她跟司寒月結婚,讓司家人成為她的家人。每個見了她的人,都要暗示她一句,她無父無母,隻有被安排的家人才是她的希望。

後來她執意跟司寒月離婚,跟陸雲麒有了關係,那些人有擔心她失控,又讓柳與卉出現在她麵前,跟她說她還有家人,她們才是血濃於水的關係。

眼見著她對柳與卉並沒有任何家人的感情,現在是又要給她創造一個需要依賴的家人嗎?

這些人真是夠了。

但也是這一次兩次,讓她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那些人為什麽非要讓她有個難以舍棄的家人,非要讓她產生這種依賴的情感,那是因為她們覺得找不到她的軟肋啊。

覺得她現在孑然一身,沒有任何可以瞻前顧後的弱點,很難控製。一旦他們要做的事情失控的時候,就需要拿捏她一個弱點。

而她現在看似沒有弱點,所以就要給她創造出一個弱點。

雖然她現在有愛人,有情感的依托,但是陸雲麒本來自身就夠強大,又有陸家少爺的身份,他們根本拿捏不了,所以就要創造一個能拿捏住的弱點。

而沈澈就是他們選定的最好拿捏的弱點,他年紀小,對她執念深,很有可能就會按照他們的安排去做。

如果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跟沈澈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雖然不喜歡沈澈,她也許會念著七八年的交情對沈澈負責。再往深裏麵想,如果她跟沈澈有了一個孩子,那牽絆就會更深,她就會徹底把沈澈當成家人,跟他生活在一起。

而沈澈因為聯合了別人算計了她,等同於被人拿捏了把柄,如果以後這件事情讓她知道了,以她的性格大概率會跟沈澈鬧得天翻地覆,所以沈澈不可能讓她知道這件事情,就得被對方拿捏住把柄。

至於他們為什麽不找一個陌生人接近她?

也許以前也接觸過,發現她防備心比較重,根本不可能接近,所以就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不是自己人,但有機會拿捏的沈澈。

而明天,董繼臣似乎就想要對她動手。

有意思。

想通這一切,顧澄側眸看向沈澈,眼睛眯起來,像是要打人。

沈澈微微勾起唇角,做了個防禦姿勢,“看樣你想明白了?不過你想的有點多,我的貞潔不可能在你稀裏糊塗的時候就給你,好歹我也是個純情處……”

顧澄這會兒是不認了,抬起穿了細根高跟鞋的腳,朝著沈澈的皮鞋狠狠踩下去。

沈澈疼的瞬間五官都扭曲起來了,“顧小澄,你的仇人不是我,你踩我幹什麽?”

顧澄冷哼一聲,“嘴真欠。”

沈澈感覺到腳上傳來鑽心的疼,蹲下身子用力地揉著腳。

路過的侍應生看到沈澈怪異的行為,問了句,“這位貴賓,請問需要幫助嗎?”

顧澄微微勾唇,掛上商務型笑容,伸手摸了摸沈澈的狗頭,“沒什麽,臉掉了,他在地上找一找。”

沈澈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委屈地看向顧澄,“我不是什麽好人,但你是真狗。顧小澄,你穿的是細根,想廢了我的腳嗎?”

顧澄朝著他微微一笑,“呦,這不是沈總嗎,臉找到了,看起來的確人模狗樣了。”

沈澈磨了磨後牙,“你是真不怕我跟外人裏應外合,推波助瀾啊。”

顧澄想都不想地說道:“你的驕傲支撐不了你幹這種事,而且你也不是會給人當棋子的人。我現在比較擔心,那些人把你當棋子,你會把他們鬧成什麽樣。”

沈澈不得不說顧澄是了解他的,他這輩子唯一能接受的就是給顧澄當‘工具人’別人誰也不行。

他輕咳一聲,用肩膀撞了下顧澄,“咱倆這麽有默契,互相了解,你就不考慮一下咱嫁給我?我肯定保證一輩子對你好,這輩子不離婚,而且絕對不會有外遇。”

顧澄拍了拍沈澈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到底給我加了什麽濾鏡,我都不能保證這麽喜歡我自己,你是怎麽做到的?你能不能分得清,你想象中的我是真的我,還是現實中的我是真的我?

我實在理解不了,你怎麽會喜歡一個一天想打你八遍的人,你有受虐體質嗎?”

沈澈很認真地看向顧澄的眼睛,“如果我連你的缺點都覺得是優點,你那麽聰明,你想想會是什麽結果?”

沈澈眼神太過認真,這個問題顧澄不敢跟他對視,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敗下陣來,轉移了話題,“明天我打算應邀,你想怎麽辦?”

沈澈也知道這現在是個無解話題,顧澄不喜歡他,現在說什麽都是白說。

“我選擇擺爛,你自己想辦法,我現在心情很差。”

顧澄也不去招惹沈澈,的確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要自己想辦法。

宴會結束,董繼臣作為主辦方親自送顧澄和沈澈,又貼心地給兩人叫了代駕。

顧澄微笑著拒絕,“董總不用麻煩了,我沒喝酒我開車就行。”

董繼臣說道:“怎麽能讓這麽漂亮的女士做這麽累的事情。”

沈澈瞟了一眼那個代駕,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他不習慣被別人監視,為了今早把董繼臣趕走,他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顧澄肩膀上,又把人攬進懷裏。

董繼臣想看什麽,他就表演什麽。但今天過後,可就是他想鬧什麽,董繼臣就得看什麽了。

“不用麻煩董總了,我們回去很方便。”

董繼臣視線落在沈澈和顧澄身上,笑著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明天我和太太在家恭迎二位。”

沈澈給顧澄拉開駕駛席的車門,隨後自己上了副駕。

董繼臣目視著二人車子駛離。

沒過多久,董繼臣身邊就站了一個中年男人,他聲音略微低沉的說道:“你覺得顧澄和沈澈在一起的幾率有多大?”

董繼臣眉頭蹙起,“不好說,一半一半吧,沒親眼看到結果,我不下定論。”

中年男人說道:“聽說他們昨晚睡在一間房,你覺得還有不在一起的幾率?兩個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

董繼臣道:“我總感覺顧澄好像不想表麵表現得這樣,我們似乎錯估了她,沈澈不像是能成為她軟肋的人。”

中年男略微皺了下眉,“沒有軟肋的人,是我最討厭的類型。如果實在不行,就想辦法讓他去找老顧,讓他們父女團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