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開車帶著顧澄去了附近的超市，這邊是市中心，離著CBD很近。

這個時候來超市的，大都不是上班的社會精英，大多都是年紀比較大的中老年人，不是家裏的長輩，就是誰家裏的阿姨。

以至於鮮肉區擠滿了人，中老年人都比較在意食材的新鮮性和口感，因為一塊肉是否新鮮，是否肥瘦均勻都能產生嘈雜的爭吵聲。

顧澄伸手扶了扶額頭，“我好像來得有點早，不然我們晚點兒……。”

沈澈推著推車從旁邊蔬菜區挑西紅柿，打斷顧澄的話，“反正我是挺餓的，肚子餓了就容易脾氣不好。”

顧澄後槽牙都咬緊了，這丫的是又要‘作’了。

深呼吸一口氣，顧澄衝著他皮笑肉不笑，“我去買，你在這兒好好等著。”

沈澈伸出手在顧澄頭頂摸了摸，“真乖。”

顧澄抬腿就在沈澈腿上狠狠踢了下，沈澈不躲不閃，隻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我這個

‘工具人’果然沒人權，被利用了完了不說，還要挨打。”

一句話把顧澄噎住了，她氣呼呼地往生鮮區人群裏麵擠。

沈澈站在原地，唇角無聲勾起，雖然是故意讓顧澄去，但眼睛始終看著她，生怕她真被人擠著碰著了。

顧澄沒想到身邊的阿姨們戰鬥力都這麽強，好的牛腩本來就不多，她眼看著牛腩肉被一塊一塊地搶走，她連往前多走一步都做不到。

這些人也不按規矩排隊，她身強力壯的又不好意思跟那些阿姨搶。每次快要到排到她的時候，就又會被身邊的人擠開。

一次兩次，顧澄可能還會忍讓，但這都七八次了，眼看著牛腩馬上就要沒了，顧澄打算不再忍讓。

就在她已經蓄勢待發的時候，僅剩下的牛腩被身邊的女人搶走。顧澄不悅地側頭怒道：“我先來的，你插什麽隊？”

身邊的女人並不是年紀大的，反倒是跟她年紀差不多，穿著一身白色的Haglofs套裝。她衣服上被蹭上了一點油漬，正煩躁地嘀咕著，“新買的大幾千就髒了，煩死！”

顧澄這會兒又開口指責她，更讓她覺得煩人，想也不想的就開口說道：“你剛才一直都排在前麵，讓了這個讓那個，也沒見你想買。把東西給想要的人怎麽了？你不是一直都讓得挺好嗎，聖母婊。”

這種胡攪蠻纏的人，顧澄平時很難遇到，但是生意場上卻常見，大家為了一點利益都會絞盡腦汁，更別提現在這塊牛腩已經是今天最後一塊了，要想補充新的大概也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才會送到。

當沒有足夠的時間成本和資源的時候，就會產生這種無視規矩蠻搶的人。

但能不能被搶到，也要看這個機會成本她肯不肯放棄。

顧澄站在女人麵前，淡淡開口，“如果按規矩，現在排隊排到我，這塊肉就是我的。如果你不想按規矩辦事，你可以拿著肉走。既然不按規矩，那大家都別按規矩，現在開始我就盯著你了，你要是能在超市裏再買到一樣東西，都算我今天這句話白說了。”

旁邊剛才被顧澄讓了肉的阿姨，適時地說了句，“你這個小姑娘，得分先來後到的呦，你搶了人家的肉，還是還給人家吧，鬧得多難看呀。”

女人眼見這周圍有人指指點點，現在站在一群大媽之間講道理，根本講不通。她本來帶著墨鏡，聞言墨鏡往下一撂，認真打量顧澄。

顧澄這才看到女人割了雙眼皮，這會兒正腫著呢。

看了片刻，女人似笑非笑說了句，“我還以為誰呢，這不顧澄嗎？上學時候就喜歡搞霸淩，現在在超市還搞這一套。”

原本剛才站在顧澄這一邊的大媽，忍不住開始對顧澄指指點點，“小姑娘啊，搞霸淩可不好啊，不就一塊肉的事嗎，你別搞這麽大。”

顧澄沒聽周圍人說什麽，她早就知道路人就是牆頭草，沒人會真正站在誰一邊，就算她剛才讓那些人插了隊，那些人也不會因為得到你的想讓，就對你感謝。

她隻認真打量眼前的人，能叫出她的名字，肯定是認識人。

隻是看了好一會兒，顧澄才認出來，這不是當年上學的時候，司寒月一直護著的那個白月光王月什麽的？

顧澄嗤笑出聲，“差點沒認出來，還以為哪來的假臉怪。原來是慣三小姐。”

王月如聽了顧澄的話，鼻子險些氣歪了，‘假臉怪’‘慣三’都是她最不願意麵對的稱呼。

眼看著眾人指責的目光又要轉移到自己的身上，王月如冷笑出聲，“你不能因為自己生活不順就去指責別人。你老公跟你離婚了吧，那哪兒來的小三？你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要不是你到處恃強淩弱，寒月也不可能不要你。”

這邊動靜鬧得不小，圍觀的人也不少，王月如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她倒是有些皺起眉頭了。

不遠處像是有人對她使了個眼色，她重新帶上墨鏡，像是不想被人看到，把肉丟給了顧澄，“不就一塊牛腩嗎？給你了，無聊。”

顧澄感覺奇怪，剛才不還信誓旦旦要跟她吵到底，怎麽現在要走了。

她拽住王月如的手腕，“走那麽快幹什麽，有十年沒見了，咱倆怎麽也要敘敘舊。”

王月如用力的甩了下沒甩開，煩躁的說了句，“你有病吧。”

眼見著王月如甩不脫顧澄，不遠處一個男人走上來，看著顧澄說道：“這位美女，不要小事鬧大了，這是我名片，我可以帶她走了嗎？”

顧澄這才抬頭，看到一個年紀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得倒是很有氣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隻不過眼睛裏太多的算計。顧澄看了下手裏的名片，某某公司總經理。

見到靠山來了，王月如挽住男人手臂，“老公，我本來想給你蘿卜煲牛腩湯的，現在牛腩讓人搶了。”

男人視線落在顧澄的身上，他這才看清女人很漂亮，這樣的極品能在這樣的超市遇到，真的是賺了。

他又將名片往顧澄的手裏推了推，“美女，我替月月道歉，有什麽想要的可以隨時電話聯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