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我不畏婚,隻怕走不完那條紅毯
“媽說了很多,從以前你小時候一直說到現在,我看媽是想到哪兒說哪兒,也沒條理的,總之很委屈的樣子,好像被爸凶了。”
林海藍說著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客廳,考慮了一下才問,“你在重新籌備我們的婚禮?洽”
賀承淵看著她似有些糾結的眉心,半圈著她,“昨天和媽一起見了策劃師,怎麽?畏嫁了?”
“你怕了我都不會怕。”
林海藍裝出一副勇猛的模樣。
賀承淵好笑地看著雄赳赳氣昂昂的她,攬過她在她嘴角蜻蜓點水地吻了下,讓她順勢靠在他肩上鈐。
但林海藍卻又推了推他,把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一些,抬起頭略帶憂慮地望住他。
“不過我好像覺得媽是因為我們婚禮的事才和爸吵嘴的,媽好像有不小心說漏嘴,承淵,我不畏嫁,我隻怕不能順利走完那條紅毯。”
賀承淵垂眸注視著她眼底一點點的不安,不禁唇角微微上揚起來,捏著她的下巴尖寵溺地晃了晃。
“你也知道媽一不開心就喜歡拉著人說東說西了,回頭她自己都忘了,你卻當真?”
他說的也是,老太太情緒低落的時候話也變得特別多,還沒什麽邏輯,可能隻是單純的發泄,可之前的不順利到底還是讓她變得比以前更敏感了一點,不由自主就盯著那其中的一句話了。
其實隻要他們兩個人不出問題,就已經是最大的保障了。
“算我杞人憂天好了。”
林海藍默默地念叨了一句,把腦袋往他頸窩裏拱了拱。
賀承淵看她舒展開眉頭,像撒嬌的貓似的直往自己身上蹭,勾唇笑了笑。
“心情恢複了?”
林海藍閉著眼不動,須臾才抿唇,點了點頭,“好多了,多虧你在支撐著我,謝謝你承淵。”
“傻瓜。”賀承淵聽她一本正經的道謝,無奈地揉揉她的頭發,淡淡道,“你妹妹那邊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林海藍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小聲說,“她的所作所為已經是犯罪了,可是難道我要親手送她進監獄嗎?我還沒想好,一想到這個腦子就很亂……”
賀承淵拍拍她的肩,眼神中是安撫之色,“既然一時想不到怎麽做,那就不要逼迫自己,總有想明白的時候。”
“……那高錦恒怎麽辦呢?”林海藍茫然地問。
並不是她多麽聖母,可語喬因為她而受到此生都無法彌補的傷害是事實,要親自送她去坐牢,太難了,太難了。
但另一邊是高錦恒,也許他們的婚姻是個錯誤,但她從來也不想讓他受到這樣的傷害,他對她十幾年的寵愛更不是假的,縱容了語喬他又該怎麽辦?
這種沉重的矛盾感一左一右壓在她的肩頭,而她臉上難受的表情更是連藏都藏不住。
賀承淵深邃的黑眸仿佛透過她的身體看到了她心裏的為難和苦悶。
“想去看看他去就好了,不要顧慮太多,嗯?”他摸摸她的頭。
“嗯。”林海藍本能地應了一聲,隨即一愣,驚訝地扭頭盯著他,“你不介意嗎?”
“高家到底養了你二十多年。”賀承淵溫暖的大手將她的雙手輕輕握住,包在掌心裏,眸底溫柔似水。
這一刻,林海藍覺得,這輩子再也不能放開這個如此純粹疼愛著她的男人了。
……
結果,他們的婚禮被安排在了十二月一日那一天,老太太被上一次的事給弄得有了陰影,這回非得去廟裏求了上上簽回來,雖然很想盡快把婚禮辦了,可一番考量後還是安排在了十二月初始的這個黃道吉日。
老太太其實心裏還是盼著能早點的,隻是照著好日子定的也不能再改,所以也沒多說,而老爺子知道了也寬慰地點點頭道,“不錯,多些時間也好多做準備,不用著急趕。”
兩個當事人自然也沒意見,不過這樣一來,林海藍空閑的時間也就多了,思量了一下,於是她又回醫院上班去了。
但在這之前,他們先搬回了他們的公寓裏住。
老太太原先還不讓,怕林海藍一回去就把她好不容易給養回來的肉和氣色給糟蹋了,但後來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同意了。
直到他們從老宅離開那天,老太太送他們出來才拉著林海藍笑眯眯地耳語,“媽知道你們小兩口在這兒放不開,回去了家裏就你們倆了,隨便你們愛怎麽過怎麽過……嗬嗬,就算婚禮的時候有了也看不出來,別怕到時候婚紗穿不上。”
聽著老太太的話裏有話,林海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頓時那個窘。
“是你和媽說那個的吧?”在車上的時候,林海藍嘴角還直抽抽,“怪不得她會放咱們走……”
“難道不對?”賀承淵五官分明的俊容上眉毛略略一抬。
林海藍頓時就啞了。
好半響才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卻是忍不住往上翹了翹,真虧他在老太太跟前也說得出這種話,一點不害臊麽?
之前賀承淵有讓家政服務來打掃過他們的房間,順便開窗透氣,所以當他們開門進來的時候,屋子裏並不是很悶,但不知道是不是閉門的時間稍微久了些,而且家政走前自然還得把窗戶都關好,所以多少還是有點灰塵氣。
小白貓從貓包裏一跳出來就“秋”地打了個噴嚏,隨即就邁著四條兒苗條又矯健的小腿東奔西跑,四處亂嗅,可能是時間過去太久的緣故,家裏已經沒了它以前留下的氣味,這讓它很不爽。
於是,隻見一隻小貓在全家的各個角落上躥下跳,這裏蹭兩下,嗅嗅,滿意了又跑到那裏蹭兩下,再嗅嗅。
直到到處都留下了屬於它的氣味,小家夥翹著尾巴趾高氣昂地把所有的地方都劃成了自己的地盤。
林海藍看得都笑了,賀承淵這時忽然從身後抱住她,嘴唇在她的耳後和頸間廝磨。
林海藍被他親得又癢又麻,抬手推了推他的臉,“才到家,你幹嘛?”
“圈地盤。”賀承淵在她耳垂上輕咬一口,在她耳朵邊慢條斯理地說了三個字。
林海藍眼角嘴角齊抽搐,“你是貓啊?”
如果他那些隻見過他冰山臉的下屬知道他在家會學貓玩圈地運動,他們會不會被嚇死。
之後,他們把所有的窗戶打開透氣,林海藍也把床上用品全都換了一遍,把換下來的床單被套很順手抱成一團塞進賀承淵懷裏,讓他拿去丟洗衣機裏。
指使著賀承淵這樣的男人去洗床單被套,看起來似乎是很違和的一件事,卻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因為是夫妻,才會如此自然而然,根本不需要想其他的東西。
等陽台上的洗衣機發出很輕微的漿洗聲,賀承淵從陽台回到臥室時,林海藍已經把床都鋪好了,此時正拿著塊毛巾輕輕擦拭著一副棋盤。
“是爸那副?”他問。
“嗯,壞了的那副,爸讓我拿去修的,但是我撒手跑掉了,不知道爸有沒有怪我。”林海藍看著上麵的縱橫線,因為使用得太久太頻繁,已經褪色了。
賀承淵走過來,順手從她手上接過毛巾,拿到浴室裏洗幹淨掛在旁邊的鉤架上,出來的時候才道,“不至於,爸沒那麽小氣。”
林海藍一笑,又反複看著這副棋盤,“爸真的超珍惜這副棋盤的,等我有空就馬上拿去‘棋奕’修,盡快修好,讓爸高興高興。”
於是第二天她去醫院辦理複職的時候就順便把棋盤帶了過去。
因為想著頭一天複職大概也不會交給她什麽重要任務,打算下午下班後就順便去一趟“棋奕”來著。
梁業堂全年有一半時間是空中飛人,不是參加這個市的醫學研討會就是參加那個國家的學術論壇,她去交複職報告的時候他正好在外出差,林海藍便把報告交給了他們這一科係的主任,便回辦公室上班了。
主任的辦公室在上一層,因為隻有一層,林海藍就沒有搭電梯,直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當她從上一層走到她的辦公室這一樓層時,正好有人從下麵往上走,和她迎麵對上,然後擦肩而過。
“不好意思,你是這裏的醫生?”對方突然彬彬有禮地開口詢問,林海藍往前走的腳步頓時收了一步,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轉身看著他。
是個看上去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出頭,可林海藍又覺得他似乎有五六十,這奇怪的感覺來自於這個男人的眼睛,那裏麵有比四十歲更深的閱曆蘊含。
“對,我是這裏的醫生,請問您是……”林海藍斟酌了一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嗎?”
“是這樣的,我來這裏的腫瘤科看一位朋友,但是好像迷路了。”中年男人無聲地笑了笑,似在笑話自己。
林海藍囧。
雖然仁康是個大醫院,但標識都很清楚,一般……讀過書認得字都可以順順利利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且腫瘤科在另外一棟樓,他迷路迷得也太遠了。
她微微一笑,“先生,您先跟我過來。”
帶著這位迷路的中年男人走到外麵走廊上的窗邊,林海藍指著不遠處道,“您從這裏再下五層,看到了麽?那裏有一個空中走廊,走過去之後右手邊搭電梯上去,8樓以上都是腫瘤科的病房。
她耐心地給他指了路,便禮貌地笑道,“如果您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她看了眼手表,“我的上班時間差不多到了。”
“謝謝。”中年男人舉手投足間很是儒雅,“我剛從國外回來,安城變化很大,我快不適應了,還好有你熱心地幫我。”
原來是歸國華僑,林海藍大方地揚唇,“不客氣,我應該做的,那我就……”
“我叫aaron,高啟。”中年男人極為自然地伸出手,反倒弄得林海藍一怔,說出口的半句話也給咽了回去,但出於禮貌,她還是伸出了手,“高先生,我叫林海藍。”
高啟握住了她的手,格外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或許是因為年紀比她高出了一大截,所經曆過的歲月都變成不可磨滅的閱曆,賦予了他一種格外深沉和神秘的氣質。
林海藍隻被他這麽看一眼,就有種被看透內心,鎖定了的感覺。
但高啟隻一握就放開了她的手,沒有過多讓人不舒服的碰觸,而且他臉上和顏悅色的笑容也讓林海藍胸口那股子莫名的緊張感消失不見了。
想著可能是自己閱曆不足對方所以被震懾住了,林海藍和高啟點頭致意,這回,她折身往辦公室的方向離開了。
身後,高啟仍舊站在窗邊,看著她身著神聖的醫生白袍,脊背自然地挺直著,從容遠離的背影。
《oh!no!留了足夠的時間碼字,結果居然卡文了。。。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