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因為談到了一些過去的事,被訓斥了
“爸他出門怎麽不用家裏的車?”一直到老爺子緩步走出了視線,林海藍才收回視線,扭頭看了始終環抱著她腰身的賀承淵一眼。
問完又忍不住瞄著他小聲嘀咕,“雖然我勸媽放寬心了,但是你覺得有沒有可能……爸他一時糊塗犯錯什麽的。”
賀承淵眼角抽搐了一下,抬手好好蹂/躪了幾把她的頭發,下巴抵著她的側臉發出沉沉的笑聲洽。
“你笑什麽呀!”林海藍揉揉被他的氣息弄得酥麻的耳朵,“換成是你,如果總是背著我悄悄地溜出門,我也會胡思亂想的。鈐”
賀承淵故意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勾著唇角,“你也知道那隻是胡思亂想了,沒那種可能性。”
“你又不是爸……”
“即便我不是他我也知道沒那種可能。”賀承淵顧慮著她的腳,沒讓她久站,將她按坐在一旁的沙發椅上,他輕聲笑了笑,“因為我們賀家的基因裏就沒有那種花花腸子。”
“基因也會突變的。”林海藍吐槽了一句,卻咧開嘴角嘿嘿一笑。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事實上,賀承淵的話她真的無法反駁,因為他們賀家的男人真的無一例外全都是看上一個就死活不撒口的那種。
不論是將老婆放在手心裏疼了幾十年的老爺子,抑或是為了心愛的女人自我了斷的叔叔。
不,其實就連女人也一樣,姐姐也曾經為了一個男人而付出了最重的代價。
隻是,排除了一時糊塗被引誘這種可能性,還能有什麽理由讓老爺子偷偷摸摸地出門去?
雖然昨晚有猜測過老爺子會不會得了抑鬱症從而導致行為有些失常,可看這些行為她始終覺得不太像。
“好了,別瞎想了,爸他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賀承淵看了眼時鍾上的時間,“媽燉了湯給你喝,時間差不多了,我陪你下去。”
“哦,好吧。”林海藍乖順地點了點腦袋,說實話,她也覺得自己沒資格去管一位長輩想做什麽,做了什麽,對長輩的事指手畫腳貌似也不該是一個合格的兒媳該做的。
總之,她若是能一心經營好她和賀承淵兩個人的小家,也就足夠了。
……
林海藍在這邊被老太太監督著喝了一大碗人參烏雞湯,另一邊,賀老爺子麵色肅然地獨身一人坐在包廂裏。
沏茶的服務生輕步退出去之際,未來得及關門,便聽見耳畔一道禮貌得體的聲音,“不用帶上門了,我約的客人在裏麵。”
服務生小幅度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賀老。”站在門口的女性高挑雅麗,氣質極佳,見到賀巍山她隻是微微一笑,“讓您久等了。”
賀巍山臉色冷冷地睨了一眼走進來的女人,“客套話就免了,有什麽話坐下來直說吧。”
“賀老,如果讓您感到困擾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的本意其實並非要惹您不痛快……”她咬了咬唇,神情懇切不似作假。
賀巍山諷刺地哼了一聲。
何茉卻仍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淺笑,笑容裏甚至看得出一絲歉疚,“昨天我約您時我們交談的話我轉述給了我的爺爺,聽說我談起了一些過去的事,爺爺生我氣的氣了,罵我不懂事了。”
“哦?那今天又是什麽打算?”賀巍山沉聲問。
“爺爺狠狠地批評了我一頓,我哪還敢?”何茉顯得有些俏皮地一笑,修長的手指拎起精致的茶壺,緩緩倒了一杯清香的龍井茶,“昨天是身為晚輩的我唐突了,今天我隻是想讓賀老您見一個人。”
“見誰?”賀巍山眉峰犀利。
何茉施施然站起來,走到門外,沒過幾秒,就見她的右手上牽著一個瘦小的小男孩兒,,賀巍山神色一凜,何茉就像沒有看到似得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柔聲哄他,“小原乖,叫爺爺。”
……
因為老太太一個勁地嘮叨“好好的家裏不呆要跑那麽老遠的地方吃苦,把身上的肉都給苦沒了,瞧著都心疼”,說是要一日三餐地給林海藍灌補湯,結果,老太太還真的是說到做到,一連一星期,一日三餐的湯居然都沒重樣,把林海藍灌得就連看到她那隻專屬的湯碗都起雞皮疙瘩。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湯起了效果,她手腳上的凍傷恢複速度堪稱驚人,照她的經驗來看好歹也要半個月才能勉強痊愈,如今隻不過一個禮拜,竟然差不多都好了,不僅腫脹消褪,凍裂的創口也愈合地完美無瑕,丁點痕跡都沒留下。
林海藍在床上翻了個身,剛打算坐起來,一雙長臂便繞過她纖細的腰,初醒的男中音有些沙啞,帶著如同罌粟般引人犯罪的毒性。
“想去衛生間了?”他摟緊她把臉埋進她的肩窩裏輕咬了一口。
林海藍囧了囧。
“你還沒睡醒呀,我的腳已經好了。”雖是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反應,卻讓林海藍心頭一暖,自從她行動不便,他夜晚的警覺性也提高了許多。
如同有了寶寶的媽媽在夜晚的時候時刻都準備著在寶寶嚶嚶哭泣時本能安撫一樣,他怕她夜裏憋得慌又不方便自己走動,所以每次她一動,他便會低聲問她一句,是不是想去衛生間?
要將一個人真正地記掛在心上,談何容易,可他卻做得那麽自然。
“承淵……”林海藍也張開手臂抱住他精碩結實的腰,仰起臉親他的下巴,早晨的他下巴上總有冒出頭的胡渣,刺刺的感覺都快鑽進心裏去了。
她把自己一個勁地往他懷裏拱。
緊密貼合的身體驀地感受到他迅速且強烈的反應時不由地呆呆一愣,卻不想,一雙有力的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強勢的吻頃刻間霸占了她所有的呼吸。
凶猛的火,瞬間燎原,熊熊燃燒著。
林海藍也有些激動,即便被略顯粗暴地對待著,卻是絲毫抗拒都沒有,甚至可以這麽認為,這種失控而產生的巨大力量在此時非但不覺得粗魯,反而讓人癡迷。
“……”林海藍的手指掐得幾乎快嵌入他肌肉繃起的胳膊裏,“承淵……”
她不停地呼喚著他的名字,聲音帶著無法自抑的顫抖。
“你真美!”賀承淵暗啞的聲線透著令人著迷的誘惑力,從下方隱隱傳來。
這一刹那,林海藍覺得隻需要這一句讚美她就要淪陷了。
然而這時,忽然間一聲綿軟的貓叫在房間裏響起。
下一秒,一道白色的身影矯健地一躍而起,輕輕巧巧地落在床沿上,蹲坐在兩隻後爪上,兩隻前爪規規矩矩地放在身前。
小白貓歪著腦袋好奇地盯著他們看。
貓還是他們回來的第二天卓樊給他們送過來的,因為認生貓咪顯得很緊張,所以林海藍才會提議讓它暫時睡在他們的臥室裏,因為離她比較近,小貓沒那麽害怕了。
隻是此時——
“啊!”林海藍扭頭驀地對上一雙湛藍的貓眼,一下子沒忍住叫了出來,翻身就去找被子。
“一隻貓而已。”賀承淵卻不讓她躲開,徑直拉過被子蓋住兩人的大半個身體,隨手把貓從床上撥下去。
誰知,小白貓被莫名其妙地一撥摔了個跟頭,氣惱地再度跳上來,對著他嗬嗬地呲牙恐嚇。
“噗……”林海藍笑場,看著沉下臉的男人,她戳了戳他。
“這種時候停下來等於犯罪!”賀承淵壓下身子緊緊摟住她,“難受。”
耳朵聽得到他粗重的鼻息,林海藍也知他現在不好受,剛想抬起手抱住他,一隻手突然被他緊握住,接著便被拉入被子裏。
“你挑得火你負責滅。”
林海藍的手指從指尖開始變得滾燙。
這股子熱度一直維持到下樓吃早飯,還在繼續。
今天正好廚房做了小籠包,當林海藍第二次用筷子夾起一隻小籠包手卻一哆嗦又讓小籠包掉回盤子裏時,老太太總算開腔了,“海藍,你手怎麽了?抖成這樣。”
林海藍頓時好不尷尬,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蹦出一個字,隻能左手端起豆漿掩飾性喝了一口。
不料,正在一口一個小籠包的賀青裴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知肚明的笑意,好死不死來了一句,“使用過度了吧?”
“……”林海藍一口豆漿噴了出來,邊接過賀承淵遞過來的紙巾擦桌麵邊瞄了賀青裴一眼,頓時收到他一個“我懂的”的眼神,臉蛋霎時一片通紅。
現在的小年輕,就不懂什麽叫察言觀色麽?
……
吃了早飯,林海藍就回到樓上房間,換掉了身上的家居服。
換好之際正好接到宴其的電話。
“海藍,昨晚你發的微信我剛看到,你確定今天可以過去看他嗎?要不要我過來接你?”
林海藍換好衣服走到窗邊,“嗯,我現在就可以過去,不過不用那麽麻煩,我自己打的……”
話音未落,手裏的手機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她詫異地轉身一看,隻見賀承淵神色淡淡地道,“直接在醫院碰麵吧,我陪她過去。”
“你去?”宴其在那頭一愣。
“嗯。”賀承淵淡聲應著掛了電話。
“你也要去啊?”林海藍似乎也有些糾結。
他不介意她去探望高錦恒也就罷了,但她的情商還沒低到會帶著現任丈夫去探望前任的。
“走吧,愣著做什麽?!”賀承淵卻是極為順手地在她後腦上輕輕拍了拍,率先一步就離開了房間。
林海藍站了幾秒,無奈之下也隻好小跑著追了上去。
……
安城七院在城市偏東麵的位置,開車比較費時間。
當她從車上下來,抬頭看著高高的兩棟住院樓的時候,心裏像打翻了油鹽醬醋,五味雜陳。
從她還是小女孩兒的時候,她在經過這片區域的時候都會聽說,那兩棟高樓裏關得都是瘋子,一輩子關在裏麵出不來的瘋子。
她還記得小時候,孩子們互相打鬧時都愛說,讓你爸爸把你送到七院去!把你變瘋子!
雖然現代醫學上給住在這些高樓的人冠予很多的專業術語,像抑鬱症,精神分裂症,人格分裂症,但大多數人隻會叫他們瘋子。
不一會兒,宴其也到了。
“才走了幾天,怎麽瘦了這麽多?”宴其一看見林海藍,第一反應便是皺起眉頭。
林海藍也覺得自己瘦得比較明顯,所以無力反駁,隻能撓了撓臉嘿嘿憨笑了一聲。
“回來就好了,下次再把人氣跑我可要履行青梅竹馬的職責好好教訓你!”宴其笑著捶了下賀承淵的肩,賀承淵坦然受了,目色柔軟地擁了擁林海藍。
宴其看著他們鶼鰈情深的樣子,眼神倏忽黯淡幾分,不過很快就消散不見,轉而道,“我們進去吧,邊走邊說。”
當宴其說到就在她離開的那短短一段時間,甄巧玲的病情突然複發,癌症極速惡化,幾乎連治療的時機都沒有就去世時,林海藍的眼中流露出極度的震驚。
“甄巧玲……死了?”她尤不相信地喃喃自語。
那個造成了她和高錦恒所有悲劇的源頭,竟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那麽死掉了?
在得知這個死訊的瞬間,她莫名地沒有絲毫的幸災樂禍,反而心裏沉甸甸的。
宴其歎息道,“伯母突然離世恐怕對錦恒來說打擊太大了,加重了他的病情。”他看了眼賀承淵,話卻是接著往下說的,“另外應該就是……你了。”
林海藍愣愣地看著他。
宴其為難地整理著措辭,“也許這麽說對你很不公平,但他確實是因為放不下和你的那段感情,所以時時刻刻都在逼自己,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知道累積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就算人是整個地球的主宰,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但如果心理失衡,真的比任何生理性疾病都更容易壓垮一個人。”
林海藍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他現在怎麽樣了?”
“你也知道,精神分裂是重性精神病,多數都是反複發作,加重和惡化的,比起好轉,惡化反而更加容易。”
林海藍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默默抿起了唇。
“我想看看他。”
“嗯,這個時間他們應該都在休息室。”宴其顯然已經來過好幾次了,熟門熟路地在前麵帶路。
站在休息室門口可以通過上麵的玻璃看到裏麵的情況,林海藍朝裏看著,很多人在裏麵,大多數都是在吵架或者傻樂,隻有一個背對著門口,麵對著窗戶的椅子上坐著的那個人,十分安靜。
“其實多數時候他看起來和平時沒兩樣,看看書聽聽音樂,看著窗外想心事……”
大概是之前已經打好了招呼,所以宴其邊說邊直接就打開了門。
“宴其哥。”林海藍這時忽然叫住他。
宴其疑惑地扭頭看了她一眼。
林海藍又隔著玻璃朝裏麵望過去,神情淡然地搖搖頭,“不了,我還是不進去了。”
“怎麽?”宴其不解地詢問。
林海藍轉眸望住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而他亦深深地注視著她,眼中再無其他
“我做不到,在對對方接觸到過去時耿耿於懷的同時,自己卻可以無所顧忌地肆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