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一個很重要的人非他不可
“醫生,您在嗎?”
門外是一個年輕卻陌生的女聲。
林海藍驀地回神,忙斂起神思,但也沒有掛斷電話,隻將手機倒扣在枕頭上,就起身快步去開了門。
門外的女孩兒頂多二十歲,臉頰是高原特有的紅臉蛋,見她懷裏抱著兩床厚厚的花被子,林海藍愣了一下,“這是……稔”
“我叫徐雪,是這所小學的低年級班主任,這不,王縣長怕您不方便,特意讓我過來幫忙。”
徐雪咧嘴笑著,又探頭看看宿舍裏的小床和一床被子,瞄了眼隔壁的房間,說,“我剛給黎市長送東西,他擔心您從東部過來適應不了咱們這兒的天氣,怕您晚上冷了睡不好,就讓我多給您送兩床被子過來,是幹淨的被子,您放心蓋。”
“黎尉?”林海藍有些驚訝地也瞟了眼隔壁宿舍。
“嗯,是黎市長特意交待的。”徐雪邊說邊抱著被子進來,放下被子,又拿起上麵一件大紅花色的棉襖抖了抖,“連衣服我也給您帶來了,這是我的棉襖,才穿過一回,雖然不洋氣,但是暖和得很,是我媽媽親手翻的。”
林海藍看著那件大花棉襖正若有所思,徐雪已經手腳麻利地給她鋪起了床,正好聽到枕頭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直接拿給身後的林海藍,“醫生,您電話。”
“哦,謝謝。”林海藍回過神來,拿過手機,卻直接握在手中垂在身側,並沒有拿起來,隻是朝這個性情爽利的女孩兒莞爾一笑,“我看咱們兩個也差不多大,要不以後我們直呼名字吧,我可能要在這裏呆很久,以後也多多關照了。”
“海藍姐!”徐雪馬上清脆地喊了她一聲,笑著說,“你要有事兒就來找我,我住在最裏麵的宿舍,你坐車累壞了吧?今天就早點睡,那我先走了啊!”
……
送走性情爽朗的徐雪,林海藍關上門回身走進來的時候,手機已經沒有再繼續響了,她把手機放到桌上,看著床鋪上厚厚的被子,不知怎麽的,視線就轉向了先前黎尉堅持讓她穿上的那件男式外套上。
本想拿去還給他,走都快走到門口,一旋身,她的腳步還是收了回來。
算了,還是白天再拿去還吧。
誰料不知是不是之前沒有休息好,又趕飛機又坐車勞累過度的緣故,翌日,林海藍醒來時才驚覺外頭已是日上三竿了。
她抱著外套去敲隔壁的房門,果然毫無反應,想必是他早就出門了。
冬日的太陽照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她一時犯懶,索性就抱著外套順勢沿著這條過道往外麵的操場走了過去。
隻是才剛走到操場邊緣,正巧學校的午休鈴聲響起,不一會兒,一群大小不一的小孩就哇啦哇啦衝了出來,後麵緊跟著的是正是徐雪。
“哎,海藍姐!你起床啦?正好我們要去吃飯,你餓了不?和我們一起去吧,我讓食堂給你炒兩個菜。”
林海藍因為起得夠晚還被抓包有點臉熱,但還是眯眼笑了笑,“別麻煩了,跟你們一樣吃就好。”
兩人跟在一群活潑的小娃娃後麵到了食堂,說是食堂卻也隻是一間簡陋的屋子,一鍋大鍋菜,一鍋湯水,孩子們卻吃得很歡,一個個都大口扒著飯,狼吞虎咽的,仿佛這是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玉廣縣很貧窮,能為孩子們做到這種程度實屬不易。”身後突然探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別難受了。”
她哪裏看起來像在難受……
這一路過來,她並不是沒有看到沿途的民房,要說最好的建築,當屬這座希望小學,可想而知,雖然玉廣縣窮,但對孩子的教育卻是真的盡力了。
於是林海藍當即就囧了,不著痕跡地把腦袋從那隻手下移了出來,囧著臉掀眸看了眼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的黎尉,他的身邊跟著王縣長和鄭秘書。
鄭秘書看著她的眼神略顯詭異,而王縣長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隻是這一次林海藍總覺得他的笑裏別有深意。
尤其是當他的視線落在林海藍懷裏抱著的外套時,那笑就更深了。
“你們感情真好。”王縣長感歎地說。
他是不是誤會什麽了?何況那語氣說得她似乎有多離不開黎尉,甚至出門還要貼身帶著他的衣物。
林海藍怔了怔,隨即舉了舉手中的衣服,“我拿出來隻是……”
黎尉垂眼認真地傾聽她說下去。
“曬曬太陽,殺殺蟎蟲。”
“……”
這時,徐雪已經打好了兩份飯,“海藍姐,飯打好了!”
林海藍趁機和黎尉他們打了聲招呼,沒再多作停留,就溜到了徐雪這邊,搬了張木頭小凳子坐到她對麵。
“我知道你和黎市長肯定沒啥關係。”她剛坐下,便見徐雪驀地湊了過來,偷偷衝她眨了眨眼。
林海藍就笑了,“你怎麽看出來的?”
徐雪忽然很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下,“嘿嘿,我也談了朋友的。”
愛情是種很奇妙的感覺,不止是你自己,就連旁人也能輕易看出,兩人之間是否存在著流動的情愫,就像潺潺溪水,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曼妙的波光。
“海藍姐,我猜昨天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才是你對象,對吧?你們是鬧別扭了嗎?我看你都不接他電話。”
林海藍麵色如常地抿唇淺淺笑了笑,繼而眸色忽然閃了閃,這才想起,即將到來的那場盛大的婚禮……
將會以怎樣的局麵收場。
照常?隻需要將新娘換換?她胡亂想著,笑中帶著幾分自嘲。
徐雪看她在走神,黑溜溜的眼兒直率地望著她,“姐,你該不會是因為和對象賭氣才跑這麽老遠的地方來吧?”
林海藍神色一黯,表情卻是沒什麽大的波動,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徐雪咧開嘴笑,“不過我阿媽說就得吵吵鬧鬧才算兩口子,要是啥都不在意,根本就不願意和他計較,你說對不?”
“所以姐你要真和你對象吵架了,就說明你心裏很在乎他,千萬別隨隨便便放棄了,要不肯定得後悔。”
林海藍瞧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樂了,“那要不你給我說說你特在乎那人是怎樣的?”
徐雪的紅臉蛋更紅了幾分,眨巴著眼看著林海藍說,“姐,其實我念過大學的,念得師範。其實本來我想念醫科的,我二弟沒的時候才11歲,從那時起我就特別想當醫生,想回來給村子裏的人治病,可臨到選專業的時候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後還是選了師範,因為我想教書,想讓更多的娃娃像我一樣考上大學,以後我們這兒的大學生多了,就會有各種各樣能幹的人來幫我們找一條出路。”
也許這就是徐雪從一開始就對她親近的原因。
明明才二十出頭,卻已經考慮過如此多,林海藍心裏真的是波濤洶湧。
“我大學開始認識我對象的,他家也窮,念了一年沒錢交學費就去當兵了,臨走前他跑來找我說要和我結婚,那傻子就送了我一個銅戒指當求婚禮物了。可我不在乎禮物貴重,我隻和他說,將來我畢業了肯定得回我們村兒的,要是他覺得行我就等他,他一退伍我就和他結婚。”
“他特別厲害,在部隊裏很努力,現在已經是副連長了,他說這樣到時退伍能在我們當地找個政府裏的工作,因為政府裏為老百姓辦事兒的,我一心想讓大家過上好日子,那他就幫著我我一起幹。”
徐雪說著掏出自己一支款式老舊的手機,找出張照片給林海藍看。
照片上的男人穿著軍裝,五官端正,看起來還很年輕,甚至還帶著幾分青澀,但不知是經過部隊的磨礪還是因為本身意誌堅定,他的麵容上仿佛帶著一種割不斷的韌勁。
徐雪看著照片的眼神充滿了感情,須臾她抬頭望住林海藍,認真問道,“姐,我這輩子是非他不嫁了,你有沒有一個很特別很特別的人,和他在一起就再也不會考慮其他任何人?”
……
安城,厲豐大廈。
秘書室的女秘書一把拉住卓樊的衣袖,無聲地指指自己手中握著的電話話筒。
“賀總說過除了賀家人,其餘私人電話一律不接,美人你又調皮了?”卓樊身為首席特助,一向和秘書室的姑娘們交道不錯,說話也不似平常工作時一本正經。
“半天已經接到五次了。”女秘書苦惱地伸出一隻手,五個手指頭張開,“甚至有一次是那位老爺子親自打過來的。”
“哦?”卓樊挑了下眉,繼而露出一絲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冷冷地掃了眼還在通話中的電話,“無論多少次,別讓其中任何一通電話進入總裁室!”
看著女秘書愁眉苦臉地坐回去,繼續說電話,卓樊抬腳進了總裁室。
目光落在正全神貫注地審閱批示文件的賀承淵身上,卓樊緩步走了過去,“賀總,歐洲那邊已經鬧大了。”
賀承淵手中的文件翻過一頁,淡淡地點了下頭。
“歐洲的司法係統一向比我們大陸完善,尤其是北歐,對商業賄賂十分忌諱,也是何家膽子大,先後兩次在大型招標會上賄賂參與項目員工,皆競標成功。光是醜聞引起的輿/論風暴就夠他們股票狂跌的了,別說還有司法部門的介入,也許還會追究刑事責任。”
“嗯。”賀承淵反應依舊很平淡。
卓樊的嘴角扯了扯,“這也不怪咱們事情做得絕,說到底,事情都是他們自己幹出來的,怨不得別人,更何況,老爺子實在也不算安分。”
賀承淵終於抬頭看著他。
“稍稍調查了一些零碎的小事,沒想到真的有發現。”卓樊皺著眉頭,“從何老爺子當初回來他就在暗地裏搞小動作了,當初蓓蓓心髒病發作是因為那個叫曉晨的女老師故意體罰恐嚇她所致,據說當時是有人抓住了她虐貓狗和虐待小孩的把柄,才會對蓓蓓做那種事,想嚇壞她,可以把照顧不當的責任推到您和少夫人身上,阻止你們領/養/孩子,也許他們認為有了孩子要拆散你們就更難辦了。”
“隻是他們沒料到蓓蓓居然有心髒病……”
不過這樣一來,反而更加合了他們的心意,海藍喜愛蓓蓓,必定會不遺餘力地救治她,於是陰差陽錯地正好讓何老鑽了空子,為孫女擔下這份請求,讓賀承淵和林海藍立刻欠下他們一個大人情。
“更沒想到的是,就連蓓蓓的那些親人,也都是何老花了大價錢千方百計找到的。”
目的自然也是阻止他們領/養/孩子。
“不得不說,何老真不愧是何老,從最初賀總你和少夫人對他還毫無防備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一步步在設圈套了,環環相扣,真是一步都沒走錯。”
“不過最近何老恐怕沒時間在國內耗著了,何家現在在歐洲麵臨滅頂之災,他肯定要回去營救。”
卓樊掀了掀眼,猶豫了下,“不過……何茉和孩子還在國內,已經打過好幾個電話來了。”
“還有什麽事?”賀承淵卻是恍若沒有聽見最後一句話,不加理會,隻掐了掐略顯疲憊的眉心。
“賀總,最近幾天你的工作量太大了,這樣下去我怕你的身體會先吃不消。”卓樊看得很清楚,他的疲憊,終於忍不住出口相勸。
“沒事出去吧。”賀承淵作了個簡單的手勢,複又將注意力投注在文件上。
卓樊頓了頓,知道勸說無用,隻能把擔心隱了隱,上前一步,把一個文件夾放在桌上,道,“這是之前賀總你吩咐過的事,因為年代過遠,線索不好找,目前暫時隻找到這些東西,他們還會接著調查。”
“海藍的身世?”賀承淵伸手拿起。
“是的。”卓樊點頭,見上司已經打開文件夾看了起來,他輕步退出總裁室,招手讓一個秘書過來,要她去泡一壺參茶,一會兒送到裏麵去。
他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真的別怪他們出手狠,當初查到這把柄在手,隻不過想製造些混亂讓何老不得不離開這裏回歐洲去支持大局,不曾想,會晚了一步,反被算計。
索性便將手上所有的東西都拋了出去,至於那邊如能趁著這股勢頭再查到些何氏隱藏得更深的東西,那是他們的本事。
總之,何老讓人不好過,那麽他們也不想讓何氏好過。
夜,靜謐。
“承淵。”何茉眼看著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正門大步走出來,微微揚聲叫了他一聲。
賀承淵目色平靜,無波無瀾地徑直越過她,走向自己的車。
“承淵,我等了你五個小時。”何茉追上來,表情急急的,“我們談談吧。”
“免談。”賀承淵不曾回頭,拿開她的手,打開車門便側身坐進去,冷峻的俊容上麵無表情。
“我隻需要十分鍾,我真的很想和你談……”何茉俯身瞧著車窗,姣好的麵容雖然有些憔悴,卻絲毫不嫌美麗,然而,她話音未落,黑色邁巴/赫竟就這樣,起步,離開,風馳電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看著毫不留情的車影,何茉的拳頭不由地握緊,眼裏的黯淡卻是無論如何掩飾都掩飾不了。
包裏的手機響,她自嘲地扯起嘴角無意義地笑了笑,接起電話。
下一瞬,卻臉色劇變!
《估算錯誤,一直到昨天晚上11點下火車,到家12點,行李一放就碼字,碼到現在累死了,洗澡洗臉碎覺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