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如何能不敗而戰,拱手相讓
親眼看到那些最下流齷蹉的髒話不停地冒出,林海藍的臉一陣紅一真白。
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周圍很多同學都喜歡上這個網站,她也聽說過海角網站奇葩噴子多,但毫無根據就洋洋灑灑極盡心理扭曲的謾罵她還是頭一回見識到。
深呼吸一口氣,她還在考慮是不是要直接無視了之,眸光忽然一閃。
就瞅到一個英文賬號在那些噴子的樓底下逐條回複:ip已查,等收法院傳票鈐。
威武霸氣的同時也讓林海藍會心一笑。
不管這是不是網站管理對性質惡劣的噴子的一種威懾,多少也讓林海藍稍稍冷靜了一些。
對於這種唯恐天下不亂,故意鬧事泄憤或博眼球的人,不理他們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而她現在唯一要做的,是怎樣彌補不小心犯下的錯。
看著廚台上堆得滿滿的一堆食材,她把手機塞回去,頗有大幹一場的架勢。
先從男人的胃開始軟化他!
一邊麻利地收拾著將要下鍋的新鮮海貨,林海藍的腦子裏想起的卻是昨天見宴其時,他說過的那句話。
他說,何茉是個即便隻做一件小事也會做到極致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抗拒得了她那份獨特的魅力。
可以為了滿足她老公的胃口親自出海是吧?
可以為了她老公親自去酒店偷師學藝是吧?
她把碩大的梭子蟹從黑色的厚塑料袋裏拿出來,放進水池,梭子蟹嗷嗷地揮舞著鉗子想夾她的手指,林海藍敲了敲它的硬殼,無奈地笑了笑,“身為一隻螃蟹也這麽囂張,你就不怕我扒了你的殼,把你做成一盤梭子蟹炒年糕?”
梭子蟹依舊努力不懈地舞著鉗子堅決不讓她的手靠近自己。
林海藍原本想拍下去的手掌反而頓了頓,卻是瞬間彎起了眉眼,很有感觸地道,“我知道你是為生命而戰,人總要有個可以為之戰鬥下去的目標,活著才有滋有味。”
“我也一樣,有些東西是萬萬舍不得因不戰而敗拱手讓人的。”
……
天邊漸漸拉下黑色的幕簾,林海藍趴在陽台上吹了會兒風,垂著腦袋回到客廳裏,剛把陽台上的白色薄紗窗簾拉上,耳朵已聽見門上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賀承淵的臉頃刻間就出現在她麵前,那雙墨黑的眸子直直地朝她望過來時,林海藍一改方才的失落,覺得自己從沒像現在這麽想見到他,想抱他。
跑過去去接他手上的包,見他很自然地遞給了她,林海藍心裏一暖,想著他會不會已經消氣了。
“我剛才怎麽沒看到有車開進來?”她把包抱在懷裏問他。
結果賀承淵換了鞋走進來後視線淡淡地往餐桌上瞟了一眼,就毫不猶豫地大步進了臥室。
林海藍心下一沉,也沒想好要怎麽做,抱著包跟了進去。
一進去,發現賀承淵的西裝已經脫了,此時正在解襯衫紐扣,見她進來也沒停下手上的動作,繼續一顆一顆地往下解開所有紐扣,然後把襯衫脫了下來,露出蜜色健康的膚色,在馨黃色的燈光下散發著別樣的魅惑,肌肉並不虯結,但線條絕對完美流暢。
林海藍的臉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
然而,那雙作孽的手又放在了結實平坦的小腹上,然後輕巧地解開西褲的扣子,林海藍忽然在想,他是不是故意的?他脫褲子的動作一直是這麽慢的嗎?
這時,賀承淵偏過頭淡看了她一眼,林海藍忘記移開眼,迎麵對上他波瀾不驚的視線,頓時感到一陣羞憤。
為他這麽淡定而她看得口幹舌燥而又羞又恨。
而他則渾身散發出“想吃啊?做夢!”的惡意。
賀承淵一兩分鍾就換好了一套黑色的家居服,走過來時見林海藍還杵在原地不動,終於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不吃晚飯?”
林海藍這才回了神,跟在他身後去了餐廳。
去廚房把蒸鍋裏的蒸菜拿出來,盛了兩碗米飯,林海藍眨了眨眼盯著賀承淵,“你不是愛吃海鮮嗎?我今天可是窮盡一生所學,做了這桌全蟹宴!”
一張不大的餐桌上擺滿了黃色係的各式螃蟹,醉蟹,清蒸鮮蟹鉗,蟹柳扒小瓜,清炒蝦蟹……
空氣中彌漫的是滿滿的鮮味,賀承淵睨了她一眼,望住她一臉期待和緊張的小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灼灼地落在自己身上,終究是有些無可奈何地勾了下唇角。
林海藍見他笑了,討好地拿了隻水煮毛腳蟹放到他麵前,“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賀承淵用筷子撥了下她呈上來的螃蟹,林海藍立馬狗腿地拿回去,掀開蟹殼,把蟹黃膏挑到小勺子裏,又把蟹身的肉剔出來放進碗裏,重新遞給他。
“嚐嚐好不好吃?”
賀承淵夾起一塊蟹肉,放在調味碟裏滾了滾,又夾起來慢慢放進嘴裏。
“味道怎麽樣?”林海藍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好吃吧?”
但下一秒,卻見賀承淵眉頭一皺,直接起身,林海藍的臉頓時拉得老長,難道難吃到他想跑廁所去吐了?還是他根本不想吃她做的東西?
還沒想完,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一下子伸了過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後頸就被他牢牢扣住,身體不由地往前一傾,緊接著,她的雙唇就被狠狠堵住。
冷不防的侵略讓她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凶猛的動作反倒驀地停了,舌尖改而不緊不慢地往她口中推送。
有什麽東西從他的口中送了進來。
直到他的唇離開,林海藍下意識地嚼了嚼,才倏地皺起眉頭,表情扭曲。
“味道怎麽樣?”賀承淵已經坐回他的位置,低沉地問她。
“酸!”林海藍覺得牙都快酸掉了,她買的醋有這麽酸?
賀承淵又夾了一塊蟹肉放醋裏滾了滾,送到她嘴邊,“那就再吃一口。”
林海藍抬眼看他,臉都皺成了一團,“太酸了,能不能不吃了?”
賀承淵目光沉沉地望住她。
林海藍於是默默地明白了,挺直脊背,她一瞬不瞬地回望住他,猶豫了一下,又握住他一根手指,“昨天是我幹爸的忌日,我本來打算就去上個香馬上回來的,所以覺得不說也沒關係,沒想到在那裏耽誤了一點時間,鬧了點矛盾害我肚子裏憋了一肚子火,就……沒想到要打電話……”
畢竟是她理虧,聲音越說越小,“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也深深地反省過了,原諒我吧。”
她搖了搖那根手指。
她大概知道,這場冷戰持續兩天之久,歸根結底在於她昨晚那場臨時的手術,也大概知道,賀承淵除了因為擔心而生氣,還有其他原因。
誠如他及時向她解釋他救何茉的緣由,她沒理由凡事盡憑他自己去猜測。
都說夫妻間應該心靈相通,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麽,其實真正的夫妻生活中,溝通才是最重要的。
再厲害的人也不是神仙,你不說,他又如何得知你心裏真正的想法?
她想了會兒,還是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即便不去管甄巧玲對我們所做的那些事,我和高錦恒也再無可能了,人心都是肉做的,即便那些傷害都是因為誤會產生的,但傷害都是真的,受傷時也很痛苦,痛到極致了,愛也一點點消磨光了。有時候,一句誤會無法抵消一切。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因為知道我們那時以誤會為開端而擔心,擔心我會吃回頭草……”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擔心?”賀承淵仿佛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唇角微揚,手上的動作卻很利索地把她的爪子丟開去。
林海藍知道他消氣了,不去抓他的手,而是跳起來繞到他這邊,挨著他坐在一起,死皮賴臉地抱住他的手臂,“男人其實也是可以撒嬌抱怨的,以後你要氣我你就罵我吧,別冷戰。”
賀承淵意味不明地哼了聲。
林海藍為他時常在她麵前露出不同尋常的一麵而微笑,他們可以磕磕碰碰,幸運的是,他們都知道及時解決問題。
“相信我,萬千男神,都比不過你一個。”她瞧見賀承淵黑眸一眯,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你有萬千男神?”
那些虛無縹緲的幻想怎及一個溫柔如斯的賀承淵。
“我就是那隻梭子蟹,隻為自己堅持的目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