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線救國 重逢(作者 文海)

林雨長做夢也沒有想到,十年不見的李富貴是光著脊背蹲在魚塘邊迎接他的。

“雨長,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快過來看看我養的石斑”頭發花白的李富貴快樂的咧著大嘴,曬成燕麥色的皮膚配上一口白牙,橫著看上去整個就一圍棋殘局。而這個殘局正撥弄著吊在水裏的魚兜,“看見沒?今天負責給你接風的就是這幾條了。你嫂子還在宮裏等菜下鍋呢!”

“我的司令阿,你。。你。。你好歹也是個羅馬皇帝阿,至於。。”

“至於什麽?我樂意!再說了,我這大褲衩上也是繡了帝徽的”李富貴的眼神依舊狡詰。“你以為解甲歸田到我這裏就能蹭吃蹭喝了?你的活我都想好了,看見沒?就那群羊!以後歸你帶了!”

林雨長恨不得直接跳魚塘裏淹死算了。這幾十年在西北躍馬揚鞭東征西斂,聲威顯赫的一塌胡塗。雖然狂風軍團旗號上的“林”字被國防參謀部取消了,可在黑海邊上林雨長的名字絕對可以用來治小孩夜啼的。不過因這兩年與俄國的冷戰,林大帥漸漸趕到力不從心,加上時常想起土耳其老國王的奢華,於是就借坡下驢退役讓賢,以養老為名死皮賴臉的跑到夏威夷老東家這裏打秋風了。結果天網恢恢報應不爽,喊了一輩子海軍的李富貴當上了漁民,他這騎兵元帥當羊倌自然也算專業對口。

接風宴倒還沒讓林雨長再失望。婉兒堅決拒絕了李富貴的茅亭小酌的建議,在半山上的行宮裏安排了一頓豪華的家宴。看著十幾個不同膚色又穿著花花綠綠襯衫的仆人哼著小調往來穿梭,品著巨蟹龍蝦加上自釀的糯米荔枝冰酒,林雨長不得不承認在自然經濟上李富貴也是做到了極品。

“錢?我要錢作什麽?我這裏的消費品基本都是自產的,某些奇珍異果還能出口”。自從周光卓派人在莫洛凱島建了新式果園後,島上的居民算是大開了眼界,連美國西海岸也沾了光,那些貼了帝徽的毛丹桂圓被譽為仙果的同時,也成了劃分上流社會宴席檔次的標準。而海望峰雖然已從艦隊退役,但血液裏的海盜氣息反倒愈發濃烈起來,竟成了太平洋聞名遐邇的女探寶家。因此李富貴的皇宮也是處處珠光寶氣,雖然李富貴並不在乎這個,不過隨手拿起瑪雅的金杯或埃及的王冠時感覺也確實不錯。

“我的資金基本都在中國的慈善基金裏”,李富貴也不想對這個忠誠的老朋友再隱瞞什麽。“皇室優待條約裏那些錢倒不算什麽,我在世界各地都有些產業股份,托老天的福,效益都挺不錯。這些資金都通過離岸公司捐到了國內的慈善機構,由我專門的人打理。你知道那個原創發明基金和基礎科學基金麽?這幾年挺火的吧?”

林雨長瞪大了眼睛:“那是你發的獎金?可得巨獎的怎麽也有洋人?”

“這個。。。世界的也是民族的嘛。。”麵對一個純粹的民族主義者李富貴決定轉移話題。“說說,雨長,我走前交待給你的任務怎麽樣?有沒有出現什麽獨夫民賊的讓你立功阿?”李富貴輕描淡寫的問道。

林雨長臉憋的通紅,低聲說道:“還真抓到一個,我這次還給你帶來了。”

“咦?是哪位?”李富貴環顧四周,

“難道是你那兩個隨從中的哪位?還是。。”李富貴偷看了一眼與婉兒聊的正歡的林夫人。

“是這樣,司令。自從你給我下了密令後,我就瞪大眼睛緊盯著國會和政府。那時看誰都不是好鳥!哪個聲音大了我就派密探緊跟著,那密報足足有六大櫃子!反正辦事強橫的我就當他是曹操,民望高的呢我就當他是王莽。兵諫我不敢,那西域日報可是我的喉舌,成天用輿論專挑人氣旺的人對磕,平衡嘛。。。那時候西域日報上用的最濫的詞就是獨夫了。直到有一天有個部下稱我為獨夫的時候。。。。”

“結果你為了製衡未來的獨夫,就自己成了獨夫了?”李富貴啞然失笑又搖了搖頭。當年他選擇林雨長正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正直與力量,可是自信正直的強者最終又必然會滑入**的沼澤。看來用於製衡絕對的力量不能落在一個人的肩上,起碼不能是林雨長這種長脖子恐龍的肩上。倚天劍如何製衡屠龍刀,難阿。。。

“雨長,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說來還是怪我出的命題難了些。回想起來,當年既然有沈蘭亭這樣敢當麵彈頦我這皇上的,我又有什麽放心不下。隻對自己人放心也說明我的氣度還不夠阿。。你倒說說西北那邊俄國佬怎麽樣了?”

“哎喲,西北可是比東北複雜多了。石達開和陳玉成死死把著東北幾個出海口,把俄國人東進的熱情全都耗幹了,近十年西伯利亞的俄國人口一直是負增長。而歐亞鐵路建好後,中亞反而成了俄國的戰略重點,“要發財去裏海”喊的不亦樂乎。所以在中亞俄國是寸土必爭,而我們西北局的戰略目標是在黑海建立出海口。這下就對上了!雙方外交戰,貿易戰,間諜戰,宗教戰那是鬥的熱火朝天!那個對俄事務部長文海倒是忙活的緊,可我這西北軍區司令除了維護軍力均勢之外就什麽忙都幫不上了,倒是劉銘傳這老狐狸和他能講到一起去,那電報多的。。。”

林雨長借著酒勁滔滔不絕的講了半天,李富貴聽的是悠然神往,腦海裏仿佛又回到了那一身戎裝橫刀立馬的歲月,雖然在夏威夷消息決不閉塞,可是對著老部下更容易把他帶入場景。直到“海虎”這個名字進入耳朵才把他從年輕的夢中驚醒。

“香港交接儀式由他簽字?可他才是個上尉啊!”

“由我們共和國十大元帥推薦他誰又敢不服!左老爺子躺在床上還親筆寫的保舉信。可這小子居然還他媽的不幹!氣的海鶯大發雷霆,那時要是把她手裏的雞毛撣子換成馬刀那海虎早就被切零碎了!也不知道他娘舅出馬好不好使,反正我走時他們還在那僵著。”

老部下的苦心李富貴豈有不知,可是在中國要想完全洗拖漢jian的名聲就必須建立起十倍的功勳。而聽到海鶯的名字李富貴又心虛地看了婉兒一眼,兩年前婉兒的邀請被海鶯婉拒,那當年一燈瑛姑和周伯通又是怎麽住在一起的?

“雨長啊,這次來就多住些時候。阿陸在閉門寫書我就不折騰他了,那魏小白臉來了半個月就跑了,還不是怕這太陽給他曬黑了!你筋骨皮實,明天我就帶你出去逛逛!放心,我這裏酒是管夠的!”

“司令,那我們明天去哪裏?”林大帥傻笑著問道。

“後山放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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