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得勝回朝
看著魏人傑喪氣的離開李富貴的嘴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並不知道魏人傑心裏的小九九,不過這位兵團司令討好他的意圖是那麽的明顯,就是瞎子也看出來了。對於豔遇李富貴並不排斥,不過他絕不能接受手下的性賄賂,而且以他的身份也不便主動去追女人,所以豔遇的次數也就多不起來。
“這個小子,這次在日本算是幹得不錯,不過好像野心也膨脹起來了,有意思,有野心好啊,我就喜歡有野心和理智這雙重品德的人。”
大清朝在日本取得的輝煌勝利很快就通過電報與船隻傳播了開來,這一場曠古未有的征服的確讓中國人的腰杆子挺了起來,大家終於從萬歲爺被洋人打死的悲痛中走了出來,不過大部分人仍然認為這場戰爭與他們無關,這也難怪,現在的中國到處都是動蕩不安,遠方的勝利畢竟不能當飯吃。當然兩江的大部分人抱持著另外一種觀點,他們是最先嚐到勝利果實的人,各種各樣的商人紛紛開始日本的商務旅行,日本已經成為商界的一個熱門話題。對於普通百姓最關心的話題則莫過於女人,尤其是那些光棍在聽說自己可以花一點點錢就結束這樣一種王老五的生活之後立刻興奮起來。至於市麵上的那些從日本掠奪回來的東西雖然看起來不怎麽樣,不過畢竟帶有一種異國情調,而且價錢往往也不貴,還是有些人願意弄一兩件回去玩一玩的。在這裏對外擴張的情緒相當高,他們有把對外戰爭理解為搶錢、搶東西、搶女人的趨勢。
對於中國的這場勝利周邊的屬國也都很快的作出了反應,朝鮮的德完君李昇、越南的阮福氏都上表祝賀,至於琉球就更不在話下了,現在的琉球與其說是滿清的屬國還不如說是李富貴的屬國。而北京這個時候也為這一次正義的愛國戰爭定了調子,在此之前對於征伐日本的說法很多,而兩宮皇太後與恭親王也一直沒有明確的表態,所以大家雖然也在各抒己見,但始終就不敢不話說得太滿。現在四夷來朝為朝廷大大的掙了麵子,自然正麵的意見占據了主流,當奕欣終於把話說死之後立刻對這次戰爭的溢美之詞蜂擁而至,除了誇獎李富貴之外慈禧和奕欣也理所當然的因為指揮有方而被阿諛奉承所包圍,中興之主的帽子也被抬了出來。
對此奕欣到是十分冷靜,在他看來與俄國人合作建立新軍已經刻不容緩,既然禁軍實在是動不了就選拔蒙古騎兵來承擔這個任務,對於那些蒙古王爺奕欣還是很信任的。而慈禧的態度就讓奕欣有些不解了,在李富貴用兵日本之前慈禧十分清楚這次征討是代表著對朝廷的蔑視,可是等打了勝仗慈禧對這件事就絕口不提了,而且還跟奕欣商量要怎麽封賞李富貴。
“六爺,這李富貴立下這麽大的功勞,你說說該賞他些什麽好?”
“國家如此形勢他還擅自興兵,雖說僥幸打了勝仗,但是長毛卻借此機會在湖南、湖北、廣東一帶興風作浪,不罰他就是好的了,還怎麽能賞他。”奕欣實在不能再看著李富貴就這樣一場勝利接著一場勝利的走下去了。
“話不能這麽說,你看看朝堂上的士氣有多旺,這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且要論打仗我們的見識與李富貴比起來那可是差得太遠了,他既然覺得應該打自然有他的道理,現在不是也證明了出兵的正確了嗎,從出兵到收兵總共也就一個多月,了不起啊,那句話叫什麽來著?‘以萬乘之國伐萬乘之國,五旬而舉之’,自古罕見啊,至於長毛那些跳梁小醜等李富貴一回來他們自然就老實了,我覺得這次回來李富貴也該收拾南京了,現在給他些封賞也能激勵他一下。”
看到慈禧似乎完全認同了李富貴奕欣是憂心如焚,可是他也不敢公然說李富貴造反的話,想了一會隻好更婉轉的勸說,“要是封賞的話也隻能加他的爵位了,現在李富貴已經是總督,他又不喜歡入軍機,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官讓他升。”
“封爵啊?恐怕要封侯了吧?”
奕欣有些不願意,他倒不是不舍得這麽個爵位,而是害怕現在把李富貴封得太高以後就沒有這些虛銜來糊弄他了,不過轉念一想李富貴滅掉太平天國的時候就要封王,看起來這一天已經不遠了,現在封他個侯也沒有什麽問題,“太後聖明,李富貴當不得‘文’字,不如就封他做武定侯,不知太後意下如何。”
“就這麽辦吧,另外我想他這個兩江總督當然是沒法再升,不過這萬國通商大臣還是可以升一下的。”
“不知太後說的是怎麽一個升法?”奕欣有些不明白,萬國通商大臣隻是一個臨時性的官職,他實在不知道這個官要怎麽升。
慈禧指了指桌上朝賀的表章,“不如讓他作萬國總理大臣,打服了的日本,還有朝鮮、安南這些屬國也都交給他去管,本來這些國家除了例行的朝賀也沒有什麽可管的,不過聽起來卻很威風,我想李富貴肯定喜歡。”
奕欣立刻看出這樣做的利弊,如果是別人做這個位子那當然是一點實權都不會有,就像慈禧說的也就是管管使節來往什麽的,可是如果是李富貴那就不一樣了。不過這裏麵也有好處,那就是可以把李富貴的注意力從國內吸引到國外,但是這同時給了李富貴借助外戰壯大自己的機會。奕欣實在不明白慈禧為什麽這次如此幫著李富貴說話,
“如果李富貴再像這次這樣隨隨便便的就宣戰那該如何是好?”
“這個我想應該不會,這些屬國一向恭順不會惹怒李富貴的。”
奕欣心中猶豫不決,他當然知道高麗一向是不征之國,安南那裏到處都是潮濕的叢林,比孟獲還像蠻子,所以如果在這兩個地方興風作浪未必有好果子吃,但是日本不也是從來未被征服,可是李富貴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完蛋了,所以奕欣自己也在左右搖擺,最後他還是決心賭一把,畢竟如果李富貴一直在國內發展的話自己扶植起來牽製他的力量都還太弱小,北京也沒有什麽像樣的力量,等到李富貴滅了長毛也就沒人能製住他了,與其這樣不如放他出去闖一闖,“太後所言甚是,微臣這就去草擬詔書。”
這場戰爭能夠這麽快的結束當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鴻章對此的準備最為充分,早在長門戰役之後他就斷定這場戰爭快要結束了,而這個時候廣東的戰鬥才剛剛打響,李鴻章知道太平軍對海外的消息幾乎是一無所知,他們最多隻能通過兩江地區的民間傳聞來獲得一些信息,這就使得他們注定會慢上一拍。所以在李鴻章看來,這次陳玉成卷土重來雖然氣勢洶洶,不過隻要自己認真布置絕對能夠讓這個太平軍的大將吃上一個大虧。所以李鴻章一方麵穩紮穩打消磨太平軍的銳氣,另一方麵把張氏兄弟的兵力隱藏起來當做反攻的生力軍。另外徐繼佘在廣西練了六千桂軍也通過越南走海路悄悄的到了廣州,現在隻等著富貴軍回師,太平軍部署一亂就發動猛烈的反擊。
而在湖廣石達開與湘軍仍然是互有勝負,但是楊秀清卻在湖南吃了苦頭,被曾國藩打的落花流水。太平軍自天京事變後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石達開這邊還好一些畢竟他的個人魅力在天國諸王中無人能及,但是楊秀清這邊的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了,天京事變摧毀了大多數太平軍的信仰,在這種情況下常年的缺乏自由的艱苦生活越來越被下層士兵和民眾所抵製,另外韋昌輝的策反也的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天國高層的一些醜行被他加以誇張然後在各處散播,這些東西並不是憑空造謠,所以造成的影響就更壞。
而楊秀清對此也沒有什麽好辦法,物資的匱乏是他們麵對的最棘手的問題,士兵的口糧一降再降,可是產糧區經過這麽多年的征戰人口銳減,糧食的籌集越來越困難,在聖庫製度下手工業也逐漸凋零。麵對這種局麵楊秀清也隻好求助於天父的幫助,到李富貴進入日本的前夕,為了鼓舞士氣天父幾乎每個禮拜都要降臨一次,不過收效也並不算明顯,畢竟這隻是一個並不複雜的把戲,玩了差不多有十年很難不被人
看破,尤其是當信仰的熱情已經消失以後。而且楊秀清顯然沒有經過專門的算命培訓,他不知道這種畿語一定要弄得很玄,比如說“桃園三結義,孤獨一枝”什麽的,最忌諱的就是都是些實實在在的東西,因為實實在在的東西很容易驗證,天父下的命令有那麽兩三次不成功大家當然就會在心裏質疑天父的權威。
對於湖南的進攻本來是想去討些便宜可是軍隊的士氣和補給都不理想,而湘軍雖然同樣逐漸朽敗,但是主場作戰的士氣卻一向是很高,這次曾國荃對上了楊輔清在攸縣大破太平軍,楊輔清差一點就被活捉,曾氏兄弟起兵以來第一回露這麽大的臉,湘軍也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就在這樣一場失利的影響還沒有消失的時候,富貴軍海外回師的消息終於傳到了南昌。
“這麽快!”楊秀清緊皺雙眉,喃喃自語,“不是說日本比遼東還遠嗎?還隔著大海,怎麽會這麽快就打完了?”
對此陳承熔也想不通,按說當年唐太宗那麽厲害的天子征伐高麗也花了好多年,怎麽裏富貴打扶桑隻用了一個多月?可是東王發問他又不能不答,“李富貴一向是個福將,這也隻能說他運氣好,別人費盡九牛二虎也幹不成的事他一槌子就正好砸上了。”
“現在怎麽辦?你覺得他還會遵守我們以前的那個協議嗎?”
“啟秉王爺,我覺得最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那個協議上,李富貴現在氣勢如虹,很難說他會怎麽做。不過我覺得即便他想對我們動手也不會很快,畢竟勞師遠征,而且我對富貴軍的戰法仔細研究了一番,他的作戰非常費錢,這一戰雖然結束的很快,而且也沒有派出主力,但是他的倉庫很可能已經打空了,要想重新再準備一次大戰恐怕沒有半年他都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讓玉成繼續猛攻廣州。”
“我覺得可以打一打,不過也不能死拚,現在天國的所有精銳都在玉成手裏了,若是拚的太慘我怕會對我們不利,李鴻章這個人並非庸才,背後又有洋人支持,若是啃不動他也隻好暫時放一放。”
“真是可恨,難得有這麽一個機會,昨晚上我又夢到天父了。”
“不知天父他老人家怎麽說?”這是楊秀清新開發的一項業務,可能他也感到天父老是下凡漸漸使得人們失去了對天父的敬畏,所以換了一種花樣。而且讓楊秀清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這段時間裏天父頻繁的下凡中有兩次自己真的不知道,這給了他極大的震動。以前的天父下凡都是他自己裝出來的,所以天父的指示也非常明確,可是這兩次天父隻是說了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對於楊秀清來說這兩段話才是真正的天父留言,他也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真的有代天父傳言的能力,所以天父附體的事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也不想再做假了,畢竟他也搞不清這樣做假會不會與真的天父附體有什麽衝突,這樣也使得說夢話的作用變得更大了。
“天父他老人家說他已發下十萬天兵,托生在神州各地,等到他們十六歲成人的時候一起開天眼、貫神通,那個時候什麽富貴小妖就完全不在話下了。他老人家還說這段時間人間妖氣大盛,讓我們暫時不要與小妖們硬碰,隻要守住自己的地方,等到十六年後那些天兵天將自然能把妖孽清除幹淨。”這個故事是楊秀清幾天幾夜冥思苦想的結果,他也知道現在天國上下怕李富貴都怕得要死,在一些小衝突中天兵可以說得上是一觸即潰,現在李富貴是不打則已,要是一動手自己這邊真的很難招架,所以他想出了這麽一個望梅止渴的方法,這樣以後即便在戰場上受到挫折軍心、民心也不會散掉。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著咱們部隊的攻擊力不夠奈何不了李富貴,有了這十萬天兵還怕他怎的?是不是我們這就昭告天下?”陳承榮第一個就不信這番鬼話,不過他也聽出了這番話的意思。
“昭告天下我看就不用了,這件事情還是需要保密,你可以告訴一些親信的兄弟,對了,你還可以告訴他們這次的天兵天將是由聖彼得和聖保羅率領的,這兩位聖徒可都是有大法力的,什麽撒豆成兵、興風布雨都不在話下。”
“那就更好了,我這就去告訴他們。”
“先不忙,我讓你研究的那兩段天父的預言有沒有結果了?”
“恕微臣愚鈍,還沒有想出來,”陳承榮對這兩段預言也非常重視,其他那些老粗雖然在這兩次天父下凡的時候聽的一頭霧水,不過過後也就忘了,可是陳承榮當時就發現了這裏麵的問題,在他看來這兩段預言文字古樸、內容晦澀,決不是楊秀清能編出來的,以楊秀清燒炭工的出身他懷疑就是寫給他讓他背出來也很困難,而在天父下凡之後楊秀清著急上火的要他趕快參透這兩段話的意思也顯得很不正常,如果是楊秀清讓傅善祥事先編好的東西那經過這麽多天他也應該揭開謎底了,可是楊秀清隻管天天催他,所以陳承榮也覺得這兩段文字裏必有蹊蹺,說不定真的是什麽天機。可是這兩段天機實在太難參祥了,這些天他把推背圖和周公解夢這樣的書不知道翻了多少遍仍然是一無所獲。
“這兩段預言對天國至關重要,你要抓緊啊,要是是針對李富貴伐日給我們的指點現在可能已經貽誤戰機了,這個責任你擔當的起碼?”
“微臣愚鈍,不知道九千歲下次見到天父的時候能不能問一問?我等凡夫俗子實在是無法晤透這天機。”陳承榮在心裏冷笑:你們都是天父的兒子,天父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幹嗎要問我。
楊秀清長歎一聲,“我問過了,可是天父總是說天機不可泄漏,要我自己參祥。”
“天父要你參祥,可見我是捉摸不出來了,”陳承榮在心裏想道,不過嘴上還是應承著:“微臣這就回去再仔細的推敲,拚著不睡覺也要把他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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