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年新氣象,當人們從春節的歡慶中回到工作崗位上,一切又滑入正軌,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新舉措。現在李富貴已經在憧憬著蘇北大地上火車飛奔的情景了,經過一番緊張的準備,海壽鐵路已經開始鋪設地基了,李富貴已經下令全軍進入戒備狀態,理由是防止太平軍破壞,事實上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防止來自任何一方的破壞,李富貴已經暗下決心,鐵路的事情如果能在清廷那裏糊弄過去那是最好,要是實在糊弄不過去那麽他將不惜與北京翻臉,鐵路隻要把淮河流域貫通,那麽自己的地盤就是鐵桶一塊,到時候誰也不用怕。自從從李叔那裏看到化學武器已經可以投入實戰之後,李富貴的腰杆就開始挺得筆直,就好像當年的原子彈一樣,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沒有是另外一回事。
與憲兵成立時弄的淮河兩岸雞飛狗跳不同,特殊安全部的成立毫無聲息,風自強從河南帶回來不少師兄師弟,李富貴也適時的展開了一場整軍運動,軍隊裏的幫會成員被勸退,不過他們可沒有回家種田,風自強帶來的人就堵在軍營的門口,直接把這些人帶到鄂豫皖交界的一個山區營地裏。這些士兵裏隻有很少幾個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會事,趙連、宋儒明、衛飛是這四百人中唯一以連長身份被清退的,他們將真正的負責這支秘密部隊以後的運作,而風自強算是這個山頭名義上的總瓢把子。普通士兵現在都有點糊塗,一連串的變故讓他們有點不知所措,反正是渾渾噩噩的跟著那些許諾他們可以繼續當兵吃糧的人走。等到了營地一發家夥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這可是特種兵用的槍啊,乖乖,幾乎所有人都在那裏一臉不相信的撫mo著他們的步槍,包括那三為未來的領導。在計劃中這支部隊在這個營地將再進行為期半年的特種兵訓練,然後他們將開赴河南再進行半年的土匪訓練,等他們從表麵上看起來與土匪沒什麽區別之後,他們就可以在河南和山東開展活動了,目前暫定的工作有兩個,一個是綁架官員,一個是狙殺清廷的信使。
雖然李富貴很希望通過輿論來影響西方對鴉片貿易的態度,可是那些西方媒體好像沒有長期派駐遠東的記者,這讓李富貴想收買卻無從下手。想了一會李富貴決定主動出擊,就在留學團離開的前幾天李富貴又給他們裏麵添加了十名成員,這十名成員是李富貴從那所教會學校裏挑出來的,共同特點是身材比較高、形象比較好,他們到西方學習的科目是禮儀,目的地是法蘭西,他們也是這次唯一去法國的學生。李富貴親自接見了這十個人,並且給他們訓話:‘你們這次出去,什麽高雅學什麽,不要在乎錢,外國人怎麽打扮你們就怎麽打扮,一句話,你們得比外國人還像外國人,學成了就在歐洲上流社會到處晃,你們要是能讓他們覺得中國人和歐洲人沒什麽兩樣你們就算立了大功了,回來我重重的賞你們。一般我布置工作的時候不喜歡作過多的解釋,不過我還是可以向你們簡單的說一說你們這份工作的意義,讓外國人覺得我們和他們一樣有什麽意義呢?意義很大,你們記住我這句話‘在你弱小的時候如果還表現的與他人不同是非常危險的’,這一點你們到歐洲之後可以仔細驗證,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猶太人。我們很特殊(李富貴指了一下窗外),特殊到很多西方人不把我們視為同類,這很危險,不過令人慶幸的事,絕大部分西方人一輩子都不會來中國的,這樣我們就可以做一個假象給他們看,讓他們覺得我們是一個誠實、友好、文明、進步的民族,讓他們在不自覺當中把我們放在對等的位子上。‘看到這些人若有所思的樣子,李富貴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貧賤驕人的思想害死人哪,當年那個用貧賤去驕好像是魏王的家夥未必真的安於貧賤吧,他那一套說辭多半也是言不由衷,或者是嘩眾取寵吧。
送走了這批意義重大的留學生之後,李富貴也覺的好笑,‘今年真可以算得上作秀年,哎,那批外國人訓練的怎麽樣了?‘
‘恐怕還不能上街,認路還可以在工作中慢慢來,可是他們還聽不懂中國話。‘
‘要抓緊,那個大個子呢?‘
‘他滿聰明的,雖然話還是聽不懂,可是叫他喊的那幾句倒是差不多了。‘
‘帶我去看看。‘
李富貴圍著那個大個子轉了幾圈,‘這就是當年昆侖奴的裝束。‘
‘是,我們查了很多古畫,肯定不會錯的。‘
‘嗯,差不多,看起來有點波斯的味道。幹的不錯,還要繼續加強訓練,一定要趕在皇上壽辰之前完成。‘
‘是,是,是,一定,一定。‘
新主教到任李富貴自然又要去迎接,這又讓他很不爽,在車上狠狠的詛咒了梵蒂岡一番,‘真是可惡,他們當我是什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怪不得那些兒皇帝總是想著要反呢,這個滋味可真是不好受,與其做兒皇帝還不如不當。‘
雖然滿肚子的不痛快,不過李富貴在碼頭上的時候還是堆起了笑臉,在人群中尋找新主教的影子,就在這時一群人從側麵湧了過來,然後一個大塊頭排眾而出,一邊還喊著:‘李,李。‘
看來這就是主教了,看著他像山一樣向自己壓過來,李富貴有一種想逃跑的感覺,當主教擁抱他時李富貴發現剛才他還真的應該逃跑。要說李富貴的身材也不算矮了,可是在這頭北極熊麵前簡直像個小孩子。好不容易從那一對熊掌中掙脫出來,李富貴這才看見站在主教身後的是比埃爾的中國仆人,好像叫齊福,難怪著頭狗熊一下就把自己認了出來。
‘主教大人舟車勞頓,我們先去大人的府上安頓下來,大人也方便休息,大人不會是一個人來中國的吧?怎麽沒見到行李?‘
‘叫我岡薩雷斯,其他的人還在船上,我等不及了,先擠下來了。‘
李富貴抬眼看了看這艘船的扶梯,真是太難得了,他居然沒有把別人擠到海裏去。
‘那麽我們就等一等大人的隨從吧。‘
‘不用,讓齊福帶他們到我的住處去,我們先好好看一看這顆東方明珠。‘
李富貴幾乎是被他架上馬車的,一路上這位主教對車外的景象總是不停的大驚小怪,李富貴在他旁邊聽的是苦笑不得,這個家夥似乎是把中國當作蠻荒之地了,奇怪,中國以往在西方的傳說中不一直是富的流油嗎?他這一套奇怪的偏見究竟是從何而來的。當馬車經過一片貧民區的時候,岡薩雷斯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中國也有這麽多窮人,發展教徒一定會非常順利。‘
李富貴在旁邊坐著沒有吭聲,他可沒看出貧民多了和傳教有什麽關係。在李富貴看來基督教最大的優勢在於他們的表麵工作做的好,他們的那一套傳教的方法的確比其他的宗教要來的又親和力,不過這一套到了中國可就未必能收到預期的效果了,中國人信的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雖然隻是在馬車上走馬觀花的轉了一圈,可還是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當李富貴領著岡薩雷斯走進比埃爾留下來的住處的時候,岡薩雷斯又爆發出一連串的驚歎,這座府第的豪華顯然遠出乎他的意料,看著這位主教的樣子李富貴不覺有些迷惑,在吃晚飯前李富貴瞅了個機會把齊福拉倒一邊問道:‘這個主教怎麽會事,我怎麽覺得他怪怪的。‘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聽咱們的老主教說過,新的主教以前是在南美洲傳教,住在野人堆裏頭,我恐怕他連見到馬桶都要驚奇一番。‘
難怪他一路上那個樣子,‘梵蒂岡怎麽會派這樣一個人來中國?‘
這話本是李富貴自言自語,沒想到齊福也知道答案,‘這位主教大人可是個傳教狂,據說他把南美洲的土人都變成了教徒。‘
‘胡扯,他要是把南美洲的土人都變成教徒的話,他就應該去做教皇了。‘
餐桌上李富貴依然需要忍耐岡薩雷斯那些喋喋不休的感歎,不過他倒不是對岡薩雷斯不耐煩,而是看到一個家夥總是重複的在玩這樣一個把戲,讓李富貴感到實在好笑,他好幾次要把嘴裏的東西噴出來。
在辭行的時候,岡薩雷斯表示等他把上海的事情處理好後他就會立刻到淮陰找李富貴商議在中國的傳教大計。李富貴含含糊糊的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