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激的胡高心神再次狂震,一成不變的臉色也不禁微微動容。
弈劍門,那可是武者、仙者雲集之處,天下五大門派之一,南部州的所有武者向往之地。
在胡家還是一方勢力時,胡高父親就曾想方設法拜入弈劍門,但卻終因資質不夠而鬱鬱終生,不得入其門。這也直接倒致了胡高對武學爭鬥不感興趣,反而醉心醫學,習得家傳銀針五術。
聽到蕭若芷說要帶他入弈劍門,胡高的心思立刻活絡起來。
一旦入了弈劍門,就意味著有大量的功法可以供他修煉,還有各種各樣的藥物用以輔助,這種好事一般人哪裏去求。
若是以往的胡高,自然不屑一顧,但現在他越發體會到力量的重要性。隻要有了力量,就不會再受到屈辱,能夠保護天舞周全,最重要的是原先他以為一輩子無望的血海深仇,也似乎有了機會。
那個反掌滅了他全家的神秘人,離他不再那麽遙遠...
定了定心神,胡高握手成拳,一臉的剛毅。
......
鐵幕山上的守衛,第一道關卡之間的距離本就不大,終於在蕭若芷連殺三處之後,一個嘍羅拚死用特殊信號傳遞了消息。
一時間道道狼煙升騰起來,沿途守衛都往山頂飛撤,沒有人敢抵擋武者境第七層“五色”期的高手。
要知道就算是普通人,一旦能練到五行俱全,五情控製自如的五色期,也會被大門派看重,收為外門弟子,得到深造的機會。如果再進一步,立刻就能變成內門弟子,前途無量。
五行一全,立刻可以控製力量環循爆裂,在必要時爆發五倍戰鬥力。
但五行俱全豈是那麽好達到的,沒有王者門派的資源相助,就算是王公貴族,或是皇室大王,都很難到此境界。
鐵幕盜首領紮哈爾就是因為被卡在土藏期,足足十三年不得寸進,這才會放手一搏攻打九黎國,想借此要挾九黎皇室,取得資源以供修煉。卻不想做的太過火,致使弈劍門插手其中,這才招來蕭若芷,惹下禍患。
胡高緊跟蕭若芷身後,靜默不語,看著她仿若女神般的英姿,談笑之間無人能敵,所到之處統統退避,一時間心神激蕩。
不過想到自己體內還有一本神秘莫測的惡人寶典,胡高就充滿了信心。
能夠把他人修煉心得和功法化為己有的寶物,這麽逆天的東西,落到了他手裏,似乎也預示著他的前途不再是一片黑暗。
胡高對殺人並不排斥,物競天擇,弱肉強食,是他這兩年來領悟最深刻的至理,況且在他心中,這個世界也不存在好人。
惡人寶典,這個名字可真是貼近,逼著自己不得不做個惡人。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哦,不要瞞我,我會看透人心的...”蕭若芷停下腳步,偏頭看了看心中暗自盤算的胡高,脆聲問道。
這個不會說句謝謝的少年,眉宇中露出的那種憂傷,瞞不過已經鍛煉過五情的她。
一定有什麽心事,才會讓其無端端露出這種情緒。
要知道普通人的情緒會被體內的氣機所牽動,武者也不例外,氣在心則易喜,在肝則易怒,在脾則易思,在肺則易悲,在腎則易恐。
這個氣說的不是不是武者體內的真氣,而是汙氣、濁氣,就是堆積在丹田之中,幾乎化為固定的那些混沌之物。
這五種情緒對於武者的修煉妨礙可謂巨大,人出生之初,體內都有氣機,就是因為這種種情緒才使氣機消磨,深藏丹田之底。
而五色期的武者,五髒已經鍛煉完畢,對情緒的控製程度大幅增加,同時對情緒的感應力也會大幅度提高,胡高的的情緒自然被蕭若芷盡收眼底。
胡高心頭一怔,蕭若芷的眼神似乎要看透他的身體,不過傾刻間就鎮定下來,隨意找了個借口:“我想學你的身法。”
他知道蕭若芷不可能看穿他體內的秘密,惡人寶典一旦隱藏起來,連他本人都無法查覺。胡高甚至覺得,就算是超出武者層次的仙者,都不見得能發覺自己的秘密,這種明悟來的蹊蹺,但卻無比真實。
“原來這樣哦,可惜我的身法你學不了,等你進了弈劍門自己挑選不是更好麽?我有一個介紹外門弟子的名額,安啦安啦...先去把那個紮哈爾殺掉再說。”
蕭若芷解釋了一番,隻可惜胡高對武學的理解都得自安木鐵,本身就很淺薄,所以也無法理解。
不過要學身法,隻是胡高用以掩飾的借口罷了,既然蕭若芷說過要帶他去弈劍門,那能不能學到她的身法已經不再如原先那麽重要。
胡高點點頭不再說話,從被殺死的守衛手中拽過一把大槍,往上走去。
鐵幕山的主峰高約三千米,整個山頂都被巨力削成了平地,一座大殿聳立在山頂正中央,雖然說不上金壁輝煌,卻也大氣斐然。周圍有著大片的居所,應該是給鐵幕盜成員居住之地。
紮哈爾陰沉著臉,端坐大殿寶座之上,他已經接到消息。雖然不知道那個奇怪的白衣女人是何方神聖,但她出手無情,連殺自己六個手下卻是事實,與自己已然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來人還是個五色期的武者,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力敵。
紮哈爾雖然已經開始鍛煉脾髒,渾身堅若精鋼,但卻還沒能五行合一,單論肉體力量可能不輸五色期武者多少,但真氣、爆發力卻拍馬都不能趕上。
如果貿然動手,絕對有輸無贏。
不過好在這個女人的腦袋似乎不太靈光,就這麽從大道直衝上山,使他有機會布下防禦。
兩百多號的武者,最低都是第二層“煉氣”期,每人一把破氣弩,鋪天蓋地地射出去,紮哈爾自認自己絕對接不下來。再加上自己親自出手,就算是五色期的高手,也要讓她有來無回,搞不好還能擒下當個壓寨夫人。
想到這裏紮哈爾陰沉的臉色,不禁緩解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淫褻之色。
他有無數的女人,但能能稱得上武者的卻隻有兩個,像蕭若芷這樣的更是強者,更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隻要能把蕭若芷擒下來,壓在身底,紮哈爾覺得付出再大的代價都值得。
......
胡高上到山頂時,看到的就是幾百鐵幕盜圍在大殿之外,人手一把破氣弩,鑄成防禦之勢。
蕭若芷的臉色微微有些波動,笑容中帶上了一絲苦意。
破氣弩她自然知道,全部由機簧構成,有千斤力,箭尖都是用寒鐵打造而成,專破武者真氣防禦,一般的武者,被十支破氣箭射中,立刻就要命喪黃泉。
正常情況下凡人國度對戰,都是由普通人手持破氣弩來製約對方武者衝擊。
一眼望過去不下兩百把的弓弩,蕭若芷如果是一個人,倒也不怕,畢竟她身法莫測,形如飄絮。但一旦發射出來,她身後的胡高就有危險了。
“紮哈爾,出來領死,殺完了你姑奶奶就可以回去交差了...”蕭若芷銀牙一咬,拿出一麵小銅鏡,長袖一擺,把胡高攬在身後。
一句話出口,大殿前的鐵幕盜皆盡動容,這個女人太狂了,麵對這麽多把破氣弩,依然敢說這種大話,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小娘們,我們家首領正缺個修為高強的壓寨夫人呢,不如就從了我們首領吧!”
“看模樣倒也還俊俏,不過一看身材就知道比不得我那婆娘會生養。估計送給首領,首領都不會要吧,哈哈...”
頓時有幾個膽大的嘍羅放聲調笑起來。
“哈哈哈,兒郎們,說的好!姑奶奶?我看你是想給老子當壓寨夫人吧!”殿門頓時大開,露出主座上的彪形大漢,“模樣長的倒是不錯,當我壓寨夫人,老子讓你夜夜快活!”
在手下起哄的同時,紮哈爾從寶座上走了下來,直達殿門。蕭若芷的貌樣讓他不禁色心大動,反正他已經布下天羅地網,根本就不怕對方翻天。
被蕭若芷護在身後的胡高,不知為何心頭突然生出一股殺意。
“拿著這個,站好別動,等我殺了這些人就好。”蕭若芷也不在意,將銅鏡順手塞給胡高。
隨後一股五彩真氣灌入其中,鏡子陡然變大,瞬間化為一麵直徑兩米的巨大盾牌。
被山頂的豔陽照射的金光閃閃,堅不可摧。
原本一臉淫笑的紮哈爾,臉上笑意突止,雙目圓瞪:“法...法器,怎麽可能,這不是要仙者境的修為才能馭使的麽?你到底是誰!”
紮哈爾雖為盜首,但見識卻相當不凡,輸入真氣就能變化形體,赫然就是法器的特征。
一般的武者境修為根本無法觸及這種威能無限的寶物,隻有五大門派之中,有這種手段。把法器的硬生生讓武者境的人認主,不需要動用魂念,而是用真氣馭使。
如此一來,這個笑容好看的,白衣勝雪的女人,恐怕來頭大的能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