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娘的擔憂,蕭煜安並沒有反駁,點了點頭。

“娘的擔憂有道理,不過我覺得謝如玉應該不會這麽做。”

馮小娘卻以為兒子瞧不上女人,提醒。

“煜安,謝如玉雖說如今在蕭家沒有名分,可她肚子裏揣著的,到底是蕭煜昇唯一的孩子,若生下來是個男孩,那也是有資格繼承爵位的,夫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若積極找侯爺求情,這爵位指不定就落到這孩子的頭上,到時候,咱們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咱們不得不防,你也別小看女人,特別是做母親的女人,謝如玉的野心可不小,我們不能不防!”

“娘說的對!”

蕭煜安讚同了馮小娘的話,隨即解釋起來。

“不過娘放心,我不是自大,我隻是覺得謝如玉不會對我們出手。”

蕭煜安冷哼一聲,滿臉不屑。

“還是那句話,蕭煜昇如今已經廢了,如今整個承恩侯府,非要說誰最有希望繼承爵位,那自然就是我,不是我妄自尊大,而是如今家裏的孩子無用的無用,年幼的年幼。”

“除了蕭煜昇這個嫡子,其他人非嫡非長,我憑什麽不能是最有資格繼承爵位的?所以,隻要我能幹,就算謝如玉真的挑撥了,父親也不會聽,若我是個廢物,或者庸庸碌碌,謝如玉也沒有在父親麵前挑撥的必要。”

“而這個女人不會做無用功,更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冒險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在蕭家站穩腳跟,平白招惹我們做什麽?除了給自己樹敵,別無用處。”

蕭煜安說到這裏,沉吟片刻後認真道。

“兒子覺得,她應該是有別的籌謀,目的應該是為了在蕭家站穩腳跟,但到底是什麽,目前兒子也猜不出來。”

“不過母親說的對,這女人不老實,咱們也得盯著點,不得不防,卻不必太過操心。”

馮小娘聽兒子的話,知道兒子不是小看謝如玉,而是認真分析後得出暫時沒威脅的結論,笑了笑,同時也放心了些。

“你說的對,這女人現在最重要的是在蕭家站穩腳跟,著實沒有閑工夫,也沒那個資格給自己樹敵,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左右你爹也不是什麽耳根子軟的人。”

“你是什麽樣,這麽多年你爹心裏還是有數的,不會聽一個才來蕭家沒幾日的女人胡說八道,要是謝如玉真的說了,我想不必我們出手,你爹自會教訓她。”

母子倆再次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就在這時,外麵進來一個小丫鬟匆匆進來,恭敬道。

“小娘,公子,外麵出事兒了!大公子院子裏突然鬧騰起來,奴婢派人過去一問,說是謝如玉突然發動了,不過情況不太好,夫人已經派了幾撥人出去請大夫了!”

“什麽?謝如玉發動了?”

聽了這句話的馮小娘先是一愣,緊接著立刻反問,得到丫鬟再次肯定的回答之後,馮小娘直接笑了起來。

“這還真是夠巧的。”

蕭煜安眉頭皺了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好一會兒之後看著娘問道。

“娘,你說,謝如玉就突然發動,跟她去爹書房有沒有什麽關係?”

馮小娘想了想搖頭:“應當是沒有的,畢竟謝如玉那肚子,孩子也確實就是這幾天落地罷了。”

馮小娘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冷笑一聲道。

“生孩子就是在過鬼門關,咱們如今考慮這些沒什麽意義,畢竟要是謝如玉過不了這一關,咱們費的心思也都白費了。”

“不管謝如玉打什麽主意,她都得先把這一關給過了,不然一切籌謀,人死了都白費。”

說到這兒,馮小娘就對著蕭煜安說道。

“如今夜深了,你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這件事你就當做不知道,左右跟你也沒什麽關係,咱們等消息就是。”

蕭煜安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

這種時候他若是還沒歇著,蕭家出了這麽件事兒,他是該知道還是不該知道?

所以直接裝作睡著了不知道就行,免得給自己來個為難的決定。

若謝如玉是蕭煜昇正兒八經的正妻倒也罷了,可偏偏謝如玉的身份尷尬,在蕭家可沒有名分。

可是私底下,又確確實實是蕭煜昇的女人,勉強算是蕭煜安的大嫂。

要是蕭煜安知道,按照蕭煜安平日裏表現出來和蕭煜昇兄友弟恭的形象,怎麽著也得派人過去問候一下。

可如今謝如玉這種身份,著實沒有這個資格,索性還是裝傻糊弄過去比較好,所以蕭煜安便直接告辭了。

等到蕭煜安離開,馮小娘就對著小蝶叮囑。

“今晚的燈,就給我亮著吧,若有人來喊,那我就過去一趟,若沒人來喊,那咱們就裝作不知道,明白了嗎?”

小蝶聽懂了小娘的意思,沒忍住嘟囔起來。

“小娘,咱們有必要亮這個燈嗎?謝如玉現在還不是蕭家的主子呢,你雖然是醫女,醫術不錯,但府上這麽多大夫,又不是白養的。”

“更何況,夫人還出府去請大夫了,根本用不著你,您再怎麽說也是半個主子,這種事兒,憑什麽讓您出麵?”

馮小娘聽小蝶這麽一說,倒也沒生氣,而是認真說道。

“配不配,可不由咱們說了算,別忘了整個蕭家都得聽誰的,我留個燈,也是避免落人話柄,人家需不需要暫且不停,可咱們得做到位,不能讓人挑出錯處來。”

“萬一謝如玉沒挺過這一關,夫人指不定會借題發揮,到時候給我扣一個醫者不仁的帽子,到時候侯爺怎麽看我?總而言之,我有醫術,在這種時候,可不能見死不救。”

“當然,前提是有人來請,若是沒有人來,那就是不需要我去救,就這樣吧。”

小蝶覺得小娘說的有點道理,也就把後麵的不滿都吞了回去,伺候小娘休息了。

而另外一頭,蕭煜昇的院子裏。

謝如玉的那間廂房此時亂哄哄的,帳幔拉起來的產房裏,謝如玉躺在**,疼得滿頭大汗,麵色慘白,唇無血色。

總之一副看起來仿佛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