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雲亭道:“這就對了,忌諱,忌諱是個好東西。我就要讓李貴妃,犯一回忌諱。”
詹文山實在不太明白:“可是,李貴妃在宮裏這麽多年了,什麽該穿,什麽不該穿,不可能不知道。讓她穿上不該穿的,談何容易?”
桑雲亭微微一笑。
她打算故技重施。
之前在宮裏,她就給淑妃設過局,從而走進了淑妃的視線,讓淑妃對她感激有加。
如今完全可以再來一回。
當然這個是絕對不能告訴詹文山的。詹文山要是知道她曾經設計過淑妃,那還不掐死自己啊。
桑雲亭於是道:“黑白色,黃色紅色,都有些太顯眼了,會將事情鬧大。你可知還有什麽顏色,是上麵絕對不喜,但是,又不會太嚴重的?”
事情大不大,桑雲亭不在意。關鍵的問題是,李貴妃是宮中老人,絕對不會犯太愚蠢的錯誤。
穿黃的,穿正紅,穿黑穿白,這都不可能。
要是她真的穿著這個顏色在皇後生辰上出現,大家不會覺得她是心高氣傲故意惡心皇後,隻會覺得出了什麽事情。
要麽就是瘋了,要麽,一定是被人陷害。
反而會成為她自證清白的機會。就算是沒有證據,別人也會相信她的。因為沒人覺得一個人會蠢成這個樣子。
所以要低調。
要在不經意間,闖下禍事來。讓她自己都摸不著頭腦,百口莫辯才好。
詹文山不虧是常在宮裏跑來跑去的,想了想,道:“你若說皇後忌諱的顏色,我想不起來什麽。但那日想必皇太後和皇上,也都會在場。”
能不能看完全場不好說,但一定是要去的。
皇帝是一國之君,皇後是國母。沒有特別重大的失誤,皇家的和平是需要展現在世人麵前的。
帝後恩愛,琴瑟和諧,這也是國家繁榮昌盛的一個征兆。
天下萬物,都是陰陽調和,才能生生不息。要是皇帝的後宮都亂七八糟,皇帝皇後都像仇人,怎麽能作為民間表率呢。
桑雲亭想想:“也可以的,皇帝和皇太後忌諱的顏色都可以,而且更好。”
畢竟皇太後是長輩,要是犯了皇太後的忌諱,那罪過可是很大的。
皇帝就不說了,要是犯了皇帝的忌諱,從此被皇帝討厭,那李貴妃就更沒有翻身之日了。
一個妃子,被皇帝看上寵幸,可能是一個照麵,一個眼神的事情。同樣的,被皇帝厭棄,也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行了,這我就知道了。”詹文山道:“我知道皇帝,非常討厭一個顏色,紫色。”
“為什麽?”
“因為紫氣東來。”詹文山道:“咱們皇帝雖然皇位穩固,可當年他還是太子的時候,是有過一次危機的。”
桑雲亭越發覺得詹文山這個合作夥伴選得好。
對於宮裏宮外的各種事情,他知道得真多。
不但知道得多,還敢說。
要知道,背後嚼皇帝的舌根,要是被人知道了,那是要倒黴的。
換做巫鎮,都未必敢說。
但是詹文山敢,詹文山可是敢覬覦淑妃的人,還敢半夜偷偷摸摸溜進錦繡宮偷看淑妃,這些事情,不管哪一個都是要掉腦袋的。
掉腦袋的事情做多了,就不怕了,反正腦袋隻有一個,隻能掉一次。
其他的,就是賺得了。
當下,詹文山就給桑雲亭說起了一段前塵往事。
這段前塵往事不是完全的機密,有一些人知道,但是知道的人不多。
比如,李貴妃知道,淑妃也知道。皇後知道,皇太後也知道。
在宮裏時間長的人都知道,就算知道得不全麵,也捕風捉影的聽過一些。
而詹文山,知道的可真清楚。
巫鎮雖然對桑雲亭很放心,對詹文山也很放心,但他一定不知道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會聊什麽,要不然的話,一定要讓兩人少見麵,少說話。
如今的皇帝,是皇太後的,也就是當年皇後的長子。
生下來沒多久,就被冊封太子。
後期,皇後地位穩固,皇帝一直到三十歲之前,人生都是順風順水,無往不利。
可是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個傳言。
欽天監夜觀星象,說有紫氣東來,是大吉大利,利國利民之像。
就在第二天,先帝的一個妃子,查出有了身孕。
皇宮,可是最最迷信的一個地方。
當下,這孩子就成了眾人的目光聚焦點。
雖然那妃子出生一般,可架不住天意如此啊。隨後那一年,真是國運昌盛,軍隊無往不利,風調雨順大豐收。
真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國家如此,人也是如此。
民間便有傳聞,說這妃子肚子裏的孩子,才是天命所歸。
皇帝那時候還是太子,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是先帝身體健壯,就算有五十歲了,也精神抖擻。
雖然那孩子現在還沒出生,可眾人都覺得,先帝那身體,若是沒有意外,再活個十五二十年,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時候,這小皇子也有十五二十歲了,未必就趕不上趟。
一時間,朝中說什麽的人都有。
有一部分支持皇帝,畢竟皇帝當時已經三十,羽翼豐滿,是一個成熟的太子了。而小皇子剛出生。能不能活到成年還不好說呢,皇宮裏的皇子,從在肚子裏開始,各種原因夭折的可不在少數。
但也有一部分支持小皇子,他們覺得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既然老天爺已經做了決定,自然會幫他排除萬難,登上高峰。
先帝也害怕皇帝對幼弟動手,嚴防死守。
他越是嚴防死守,皇帝的疑心病就越重。有一段時間,簡直是寢食不安。
桑雲亭非常認真的聽著,能夠聽這種皇室八卦的機會可不多,雖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她也覺得很精彩。
桑雲亭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結局不用說,現在朝中並沒有那個紫氣東來的王爺。現在的皇帝,也就是當年的太子。
可是過程呢?
詹文山既然說起這事情,那其中定有曲折,桑雲亭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