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巫鎮不一樣,估計是習武之人,身高馬大,聲音也和普通人的聲音沒有什麽區別,站著坐著走路的時候,腰背都是挺直。

這一點讓桑雲亭心裏十分舒服。

雖然知道是一回事,可是如果每天看見一個唯唯諾諾,縮成一團的人站在麵前,也是心梗。

桑雲亭短暫地走了一下神。

“時公公。”桑雲亭道:“您在這裏等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時公公笑道:“督主大人大婚那時候,我正好不在宮中,也沒能去,十分遺憾。這不是,今日我為大人和夫人準備了新婚賀禮,交給夫人,請夫人帶給督主大人。”

竟然是個送禮的。

桑雲亭心裏有點疑惑。

但是人家是來送禮的,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自然要客客氣氣的收了下來。

當下桑雲亭接過箱子,道:“多謝時公公,公公費心了。下次公公有空,讓公公來家裏做客。”

時公公笑道:“一定,一定。那我就不耽誤巫夫人,夫人您慢走。”

時公公帶著笑,目送桑雲亭離開。

桑雲亭走遠之後,時公公臉上的笑容斂去,換上一抹冷笑。

“哼,一個太監,好像比我們高貴一樣。”時公公的聲音尖細:“就算婚事辦的再風光,還不是個閹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個男人不行。”

“是。”時公公身邊的小太監應和著:“公公說得對。”

時公公哼了一聲:“別說我小氣,這可是千金難求的一套好東西,旁人想要,我還不舍得給呢。”

說完,時公公露出一副難以形容的笑容來。

桑雲亭毫不知情,她一邊走,一邊打量著箱子。

箱子不大,也不是特別小,捧在手裏,還有點份量。

箱子雖然沒有鎖,但是上麵有個鎖扣。

她是想要打開看一看的,但是既然這是時公公送給巫鎮的,那她也不好在巫鎮沒看之前就偷看。

就算巫鎮不介意,她也覺得不太禮貌了。

就是覺得巫鎮這兩天有點躲著自己,也不知道今天還躲不躲。

回了宅子,桑雲亭將時公公的禮物放在桌子上,就開始冥思苦想。

皇後的生辰宴上,淑妃到底該送什麽,才能既出挑,又現眼,又讓皇後和皇帝心裏舒服,不搶風頭呢?

既要又要,是個難題啊。

桑雲亭這一下午,也沒空多想巫鎮。

到了晚上,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她對皇後的了解還是太少,今天也沒有多跟淑妃打聽,想來想去,還是要問問巫鎮。

巫鎮對皇宮裏的人,肯定比她熟。

桑雲亭可不委屈自己,不管巫鎮躲著她也好,不躲著她也好,有事情是一定要找的。

於是桑雲亭就讓小紅去找人。

反正如今府裏就她一個,就算是天天去找,也不算爭風吃醋。

好在這次巫鎮在,沒一會兒,他就來了。

巫鎮也不知一個白天在幹什麽,這會兒能看出來,是沐浴更衣過的,一身幹幹淨淨的居家長袍,頭發隨意紮在腦後,還有一點水汽,是剛洗過的樣子。

“老爺來了。”桑雲亭迎了上去。

巫鎮道:“你找我有事?”

“對。”桑雲亭道:“有點事情,我拿不定主意,想要問問老爺的意見。”

“恩,你說。”

當下,桑雲亭就把淑妃的為難說了一遍。

不管巫鎮對淑妃的愛慕是真的還是有什麽其他內情,反正是自己人,這一點總沒錯。

巫鎮肯定是真心真意為淑妃著想的,不會害她,不必隱瞞。

沒想到巫鎮一聽,也犯了難。

看樣子,送禮這事情,誰都頭疼啊。

夫妻倆對坐了一會兒,巫鎮不得不認輸:“這事情,我也不好給你建議。送禮確實是個難事兒。”

桑雲亭歎了口氣。

“那,老爺給我說說皇後的事情吧,越詳細越好。我好琢磨琢磨。”

這巫鎮倒是可以,於是便說了起來。

但是桑雲亭聽了半天,覺得皇後真是個按部就班的人生,沒有任何空隙可循,也沒有什麽特別經曆。

就,好像對送禮這個事情,沒有什麽幫助。

桑雲亭隻好歎了口氣。

“多謝老爺說給我聽,麻煩老爺了。”

這話一聽,就是送客的意思。

而且,因為你提供的消息我非常不滿意,跟沒說一樣,所以我也懶得再跟你多說客氣話了。

今天晚上巫鎮十分沒有麵子。

但是他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巫鎮正準備灰頭土臉地回自己的院子去,都已經站起來了,桑雲亭突然想起來了。

“對了。”桑雲亭道:“大人,我今天碰到時公公了,他說我們成親的時候,他出門去了,沒能送禮。送了一個箱子,讓我帶回來給你。”

說著,桑雲亭走到一旁的桌上,把時公公送的盒子抱了過來,放在桌上。

巫鎮皺起眉頭:“時公公送的禮?”

桑雲亭點點頭。

對呀,是這麽說的。

桑雲亭道:“老爺,他是不是和你不對付,聽說,他是李貴妃宮裏的人。”

“是有那麽一點。”巫鎮道:“不過量他也不敢送什麽危險的東西,不過宮裏一個太監罷了,就算李貴妃是寵妃,也跟我不相幹。”

一個是前朝大臣,一個是後宮妃子,李貴妃的娘家李家,和巫鎮也沒有什麽矛盾。風馬牛不相幹的關係。

桑雲亭點了點頭:“那可能是真的出門去了,回來才想起來要補賀禮吧。”

巫鎮也沒有多心,應著,便去開箱子。

沒有什麽需要瞞著桑雲亭的,既然是別人送的禮,

箱子沒有鎖,隻是扣上的。不過搭扣還挺緊,巫鎮拽了一下,啪的一聲,搭扣開了。

然後巫鎮打開了箱子。

箱子裏,整整齊齊地擺著幾件物品,晶瑩剔透的,放在絲綢上。

桑雲亭湊過腦袋去一看。

“……”

刷的一下,桑雲亭的臉就紅了。

巫鎮的臉,也悄悄的紅了,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然後啪的一聲,用力蓋上了蓋子。

房間裏一片死的安靜,空氣裏彌漫著奇怪的,尷尬的,僵硬的氣息。

此時,正巧鞠明熙從外麵進來。

“大人,屬下有事情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