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煙凝敲門進來,問她要不要熱水沐浴,玉辭心才將東西收好,對煙凝點了點頭。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後,玉辭心躺上床就睡著了。次日醒來,已是豔陽高照。
之前和上官燁說了她會遣人將賬本和小冊子給他送過去的,但是想了想,這兩樣東西對於能不能扳倒那兩個狗官可是至關重要的,萬一路上出了什麽事,那可就白忙活了。
玉辭心再三考慮之後,她選擇自己親自給他送過去。畢竟她還是有些身手的,雖然都是些殺人的利招,但總比手下的那些人好。
沒有帶上煙凝,也沒有帶其他人。她穿了一身淡紫色的紗裙,三千青絲用一根緞帶鬆鬆垮垮的係著,戴了頂兜帽就出門了。
一路走走停停,到達客棧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上官燁好像是一大早就出了門,到了中午還沒回來,連帶著他身邊的元七也沒看到。
玉辭心昨天來過,客棧的掌櫃對她有些麵熟,而且她去的又是樓上東家朋友住的那個房間,走時人家交代了,若是這位姑娘過來直接放她進去便是。所以掌櫃的和小二並沒有阻攔,甚至在她進屋後還問她需不需要讓人給她端午膳過去。
想著自己還不餓,玉辭心便搖頭拒絕了。她將房間的門關上,一個人走到床邊坐下,背靠著床柱望著頂上的蚊帳發呆,半天都沒挪動一下位置。
“吱呀”一聲輕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上官燁在元七的攙扶下,臉色有些蒼白的走了進來。
“你怎麽了?”聽到聲響,玉辭心連忙從床邊上起身,將位置讓了出來,看著元七將上官燁扶到了**。
上官燁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躺在**的他眉頭緊皺著,一隻手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有些輕微的咳嗽從他的嘴邊溢出,看樣子像是受了傷。
“元七,你主子怎麽回事?”對著元氣使了個眼色,玉辭心輕聲的問道。
“回郡主,主子這是被人暗算,傷及內府,需要靜心調養一段時日。”元七一邊說著,還一邊跑去桌旁倒了一杯水,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了一枚孚乚白色藥丸給上官燁服下。
“暗算?誰那麽大膽子敢暗算他?你又給他吃了什麽?”堂堂九千歲居然被人暗算了?玉辭心有些難以置信。
“這是養心丹,專門治療內傷的。一日一次,連服三日。”元七解釋著,然後看著玉辭心,將手中裝有‘養心丹’的藥瓶遞給她,略帶請求地道:“郡主,不知道這幾天時間能不能麻煩您照顧一下主子,屬下要安排人下去查查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
玉辭心愣愣的接過,點了點頭。隨後她就看到元七從床邊站起身,朝外走去,應該是去找人查探去了。
**的上官燁服用了養心丹後,麵色依舊蒼白,但眉間的緊皺卻是緩了許多,應該不是那麽難受了吧。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兩兩凝視,相顧無言。
好一會兒之後,上官燁捂著嘴輕聲咳嗽了兩聲,才將這樣的局麵打破。
“那個……你要不要再喝點水?”氣氛有些尷尬,雖然她曾經也和上官燁單獨相處過,但是此刻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他冷峻的麵容上浮現出蒼白,她心裏忽然悶悶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不用。”簡短的回答,聲音有些沙啞,上官燁就這麽枕著枕頭躺著,等胸口的疼痛沒那麽厲害後就睡著了。
趁著上官燁入睡的功夫,玉辭心下樓讓掌櫃的吩咐廚房熬了一碗濃稠的瘦肉粥端上來,然後她就靠在床邊盯著睡著的人一直看,一直看,好像這樣的盛世美顏怎麽看都看不厭。
一個時辰後,伴隨著陣陣的咳嗽,上官燁醒了。玉辭心先是給他倒了杯水喂他喝下,之後再將她命人熬好的粥端了過來,試了試溫度,剛剛好。
她舀了一勺粥遞到上官燁的唇邊,說:“從你回來到現在,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我看你回來之前也不像是吃了午膳的模樣,就讓人熬好熱粥送上來,現在還是溫熱的,你趁熱吃吧。粥裏我讓人加了點肉末和蔬菜,味道應該不會差,試試看?”
上官燁愣住了,盯著眼前的勺子發呆,就是沒張嘴。等玉辭心再次出聲的時候,他才張開嘴巴將勺子裏的粥吃進肚子裏。
他們就這樣一個人喂著粥,一個人乖順的將粥吃下肚,畫麵和諧而美好。
一碗粥見底後,玉辭心將空碗放在一旁,回頭衝著上官燁說了一句:“你受了傷要好好休息,算算時間,已經快到傍晚了,我去樓下吃點兒東西,晚點兒再上來看看。”
“好。”一聲好聽音節從上官燁的喉間發出,玉辭心的身影就出了房門,臨走時,她還將門輕輕的帶上了。
看著她走後,上官燁眼中流露出一抹思念的情緒,隱隱有淚意蔓延。其實方才玉辭心喂他喝粥的時候這種情緒就有了,隻不過一直被他壓著,直到她離開了才湧出來。
剛才她喂他喝粥的時候,讓他不禁想起了他慈祥而溫柔的母親,小時候生病了,母親就是那樣給他喂粥喂藥,溫暖而細膩。
仔細回憶著剛才的場景,上官燁真的很希望玉辭心不是玉振天的女兒該有多好,那樣他心裏就不會有那麽一點的難受了。可惜事實告訴他,她是玉振天的女兒,是整個雲落的郡主,還是宇文厲一直寵愛著的小丫頭。
他的手不自覺的開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浮現,許久之後,他才鬆開拳頭,掌心中已是一道道指甲的印記。
玉辭心吃飯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再上來時,上官燁的內心已經恢複了平靜。他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轉過了頭,將身上的被子輕輕拉了拉,然後閉眼睡覺。
見此,玉辭心原本打算靠近的腳步也停了下來,衝著背對著自己的上官燁道:“既然你累了那就休息吧,我讓掌櫃的在你的隔壁開了一間房,若是半夜有什麽事,你可以叫我。我睡得不熟,你一叫就會醒的。”
聞言,上官燁的唇角勾了勾,暗道:睡的不熟?府中他每晚都午夜之後鑽去她房間裏和她同床共枕,怎麽沒發現她睡的不熟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