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玉辭心還想再勸些什麽,可看到上官燁那堅定的眼神之時,她卻欲言又止了。
她緩緩垂眸,在心底淺淺低歎了一聲,罷了,他要跟著便跟著吧。倘若她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他親眼看著總好過從別人的口中聽說。
重新窩進上官燁的懷裏,玉辭心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聽著他胸膛處傳來的陣陣心跳,她環在他腰間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暗自在心裏發誓道:上官燁,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也決不允許我們的孩子有事。
這一宿,夫妻二人心中各有所思的相擁而眠,心底裏都不平靜著。
次日一早,上官燁照慣例去上朝,處理完一係列朝堂上各位大臣提出的問題後,下了朝又去到禦書房批閱奏折。他才坐在椅子上看了兩本奏折,心思就神遊在外了,滿腦子裏全是玉辭心昨天晚上跟他說的那些事兒。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名太監通報的聲音,說是寧安有事求見,正候在宮門之外,問他要不要見。
上官燁驟然聽到寧安的求見,心中稍稍有些驚訝,自從他從宇文厲的手中將他夜家的皇權奪回來後,雖然一直保留著長公主府的所有封號和供給,卻沒再見過其中的人。長公主府裏麵的人對他也是能避則避,能不進宮就不進宮,甚至連上次玉辭心的立後大典長公主和寧安也是在儀式開始之時出現了一會兒,轉眼就回了府中。怎麽這次寧安突然就進宮求見了呢?
心裏想歸想,上官燁還是派人將她帶進了禦書房。
得到通傳的寧安步伐輕盈的從宮門口前往禦書房,沒多久就出現在了禦書房的門口。她象征性的整理了兩下衣裳,緊了緊垂著的雙手走了進去。
“寧安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一身青翠衣裳的寧安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那抹明黃色的身影,連忙跪地行禮道。
“起來吧。”上官燁將手中的折子放下,抬頭看向寧安,問道:“聽人說,你有要事要向朕稟報,說吧,何事?”
“皇上,寧安聽聞前段時間暮雪國遣使者來說,要寧安前往和親的這件事是真的嗎?”寧安端正的跪著,抬頭看向上官燁道。
上官燁聽到寧安的問話後眉間一擰,他早就下令讓那群大臣們不得將此事拿出去胡說,寧安又是怎麽知道的?看來他有必要要清理一下朝堂中那些陽奉陰違之人了。
不過他雖然在心裏那麽想著,麵上卻什麽都沒表現出來。他看著寧安,以為她是擔心自己下令將她送去和親,便安撫的開口道:“寧安,朕雖不知你從哪兒聽到的這個消息,不過朕和大臣們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商量好了決策,也拒絕了暮雪國前來和親的請求,所以你放心吧,朕是不會下令將你送去和親的。”
本來上官燁以為他說完這番話後,寧安眼中會露出欣喜之色的。沒想到她卻眉頭輕蹙著,貝齒輕咬著嘴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他道:“皇上,寧安此次其實就是為了和親一事而來。聽到皇上說不會下令將寧安送去和親,寧安心裏很感激。可是,總是如此,寧安還是想求皇上,請您同意讓寧安娶暮雪國和親吧。”
“為什麽?你可知朕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回絕了他們的求娶,如今你告訴朕,要朕同意你去和親,那豈不是要朕做一個出爾反爾之人?”上官燁皺了皺眉,鷹眸銳利的盯著寧安,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寧安不是這個意思,寧安之時想為雲落做一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罷了。”寧安搖著頭說。
“力所能及的事?哼!你力所能及的事就是犧牲一生的幸福麽?”上官燁輕哼了一聲,對她擺了擺手道:“行了,和親的事早就已經落下帷幕,不管你自請和親的原因是什麽,朕都不會同意,心兒也不會同意。所以,你今日說的這件事朕就當沒聽到過,退下吧。”
“皇上……”聽到上官燁提及了玉辭心,寧安神情晃了晃,而後抬頭還是不死心的想繼續說些什麽,上官燁卻將視線移到了手中的奏折上,不再搭理她。
門口守著的公公也適時的走了進來,對著寧安客氣道:“寧安郡主,皇上還要忙於政事,您請回吧。”
寧安見狀,心中縱有不甘,卻還是不得不離開。既然作為皇上的上官燁不肯答應她去和親,那她就用別的辦法去。
她離開後,上官燁若有所思的將目光從奏折上移開,在心底琢磨著寧安今天為何對他提起要去和親的事。許久之後,他叫來隱藏在暗處的暗衛,吩咐下去讓人去查一查近段時間內關於寧安的所有事情後,便不再多想,轉而繼續處理起麵前的奏折來。
等他將所有的奏折處理完後,他回了紫宸宮,將今天寧安來禦書房自請和親的這件事跟玉辭心說了一遍,想聽聽她的意見。然,玉辭心聽了之後皺了皺眉,忽然想起她去琴闕山莊參加未央和煙凝婚禮的時候,看見寧安和他的好友傅玉銘在一起,他們當時一同從馬車上下來,似乎很相熟的模樣。便將此事告訴了上官燁,並猜測寧安突然提和親這事兒,可能是和傅玉銘之間發生了某些事吧。
果不其然,傍晚兩人用過晚膳在宮中散步消食那會兒,上官燁吩咐暗衛們去查的事情就有了眉目。原來他們竟然不知,寧安和傅玉銘之間還有那麽一段故事。玉辭心暗自在心中感歎,原來短短一年的時間裏,居然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啊!
“寧安既然今天向你提了她想去和親之事,肯定是和傅玉銘鬧了矛盾賭氣呢,你要不要將此事修書一番,告知一下你那位好友啊?”看完暗衛送來的消息後,玉辭心用手指戳了戳上官燁的手肘,眨了眨眼道。
“……”
上官燁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暗道他家心兒這是起了看熱鬧的心思。可是感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他作為朋友也不好幹涉吧?不過,想著寧安今天在禦書房的時候,提及和親之事那堅定的眼神,他想自己還是有必要跟傅玉銘說一說的,免得他因為一個矛盾就犯了渾,錯失了一位好姑娘,那可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