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已是十天後。

這天,知冬看著剛收到的消息,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公主府將消息告訴自家主子的時候,就看到玉辭心在黎秋雨的陪伴下自她身後走了過來,停在她麵前,看著她麵上的遲疑追問道:“怎麽了知冬?可是出了什麽事?”

玉辭心搬回公主府住的時候並沒有帶上知冬,她將她留在了客棧裏,讓她安心的去辦建立消息網的事情。因為如果她跟著自己去了公主府,保不齊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在納蘭燕的監視之下,而她並不想有人知道消息網的事,所以便沒帶上她。

此刻她看到知冬徘徊在公主府麵前,一副要進又不敢進的模樣,她眼神疑惑的看著她,心裏想著是不是消息網的事情遇到了阻滯,知冬是不是來找她商議的。但是礙於黎秋雨在身邊,她表現的不是太明顯。

“主子,沒有,就是……”知冬說著,她抬眼看了一眼玉辭心身旁的黎秋雨,然後將話止在嘴邊,並未繼續說下去。

黎秋雨接收到知冬的視線,雖覺疑惑,但也識趣的率先告辭了。再過十天玉辭心就要嫁給他做他的皇子妃了,近段時間她和他的相處雖然依舊還如從前一般,但到底還是有些不同了。

不同在哪裏,黎秋雨一時間也說不上來,不過他很喜歡如今這樣的感覺,因為他能時刻感受到她就在他的身旁,讓他那顆不確定的心也變得十分的安定。

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秘密,哪怕目前做不到坦誠,他也不會去幹預,所以他隻是衝著玉辭心笑了笑,告訴她他明日再來找他後就離開了。

等黎秋雨的背影消失在玉辭心二人的視線之後,秋冬剛要說話,就被玉辭心製止了。她將知冬拉進府中,回到房間裏關好房門後她走到床邊坐下,才對著知冬道:“先前就看你欲言又止的,怎麽了?消息網的建立遇到了麻煩?”

“不是的主子,是因為……”知冬不知道該怎麽和玉辭心說,她咬著唇糾結了一番後從袖中抽出了一封信,將其遞到玉辭心的麵前,道:“主子您自己看吧。”

玉辭心狐疑的看了知冬一眼,然後將信展開看了起來。看完之後,她總算知道為什麽知冬對她說話的時候老是欲言又止了。

原來這封信是遠在雲落的知春寫過來的,信中提到的都是雲落的現狀以及上官燁的近況。

知冬在信上說,因為雲落才換了皇帝,整頓了內政,周邊的那些收到消息的國家認為雲落目前政局不穩,無暇顧及其他。且雲落才剛曆經了一場內亂,國內正是空虛的時候。他們這時若是舉兵而上,對其進行圍攻,說不定就能瓜分了整個雲落國。

於是,雲落周邊的國家除了黎國之外,紛紛都在各自的邊境屯兵數十萬,像是約好了似的對雲落的邊境城池發起進攻。雲落不查之下,接連損失了好幾座城池。

而且朝堂換血之後,雲落國內能夠帶兵打仗的將領並不多,能擔得上將軍統帥之職的更是寥寥無幾。無奈之下,上官燁啟用了以前宇文厲在位時的幾名老將,讓他們防守住北疆的蠻子國以及西方的暮雪國,而他自己則是禦駕親征前往南方的邊境,與離月國一戰。

至於還未有所動作的黎國,上官燁也做出了部署,他從黃泉閣的暗堂裏調集了幾個親衛出來,領兵十萬駐守在雲落與黎國的邊境上,以防萬一。

雖然以前跟隨宇文厲的那些老將對上官燁頗有怨言,但是如今國難當頭了,他們倒是暫時的放下了對他的成見,帶著麾下的兵馬去駐守北疆和暮雪國邊境去了。

那些人再蠢也知道,他們雲落已經損失了好幾個城池了,若是任由戰事這麽繼續發展下去的話,對雲落而言,最終就隻有滅國這一條路可走。

而在他們眼中,國家滅了都還隻是小事,畢竟還可以重建。倒是那些被戰火波及的手無寸鐵的百姓,會因此流離失所,家不成家。這是他們不願看到的,所以在對上官燁做出的安排上,他們沒有任何異議。

至於上官燁自己,他在安排完所有事情之後,就帶著數十萬兵馬投入到了與離月國交戰的戰場中。

知春在這封信提及到了不少雲落國目前的形勢,玉辭心能從她的字裏行間中看出雲落現在的狀況恐怕不容樂觀。且不說以雲落現在的兵力能不能抵擋得住北疆、暮雪、離月這三國的夾擊,就算能抵擋的住,那萬一黎國也加入了圍攻的陣營,到時候的雲落還有活路嗎?

想到這裏,玉辭心不禁為雲落捏了一把汗,也不禁為上官燁擔心起來。他是前朝後人,如今好不容易複國,卻又身陷囹圄。隻希望這一次,他依舊能像往常一樣,將這次的劫難平安的度過。這樣,她也能放心很多。

把信合攏,玉辭心拿著信走到燭台前,將信紙點燃燒盡,然後對著知冬道:“最近這段時間有關於雲落的消息你務必第一時間送到我這裏,尤其是關於雲落和離月國戰場那邊的,我都要一字不漏的知曉。還有,給我去找找離月國的資料,以及雲落和周邊其他國家的地圖,越詳細的越好。找到之後你就放到客棧裏,不必帶過來公主府,到時候我會過去看的……”

玉辭心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後,就讓知冬回去了。之後,房間內就隻剩下她一個人。她的左手再次攀附上右手手腕,撫摸著腕上的玉鐲。這是她離開上官燁半年多的時間以來,每天做的最多的一個動作。她的眼中帶著眷戀和思念,口中喃喃道:“上官燁,我不求你得勝歸去,隻求你平平安安,萬事安好。”

雲落南方的一座以防守出名的城池,南栗城的城樓頂上,上官燁穿著一身戎甲,手抱頭盔的看著城門之下百裏之遙以外駐紮著的離月國的軍隊,眉頭緊皺的對身後的人開口:“對麵目前還有多少人?領兵的是誰?”

“回皇上,離月國此次派兵三十萬,經過南川城、南陽城和南越城的時候都有折損,但是消耗並不太大,現在一路攻到這南栗城來,下官估計他們應該還有二十五萬左右的兵馬。至於領兵之人,是……是離月國驍勇善戰的驍騎大將軍任飛鵬。”被上官燁問話的那個武將趕忙上前答道。

“任飛鵬?”上官燁低頭在腦海中思索著關於任飛鵬的一切,越想他的眉頭就皺的越緊。

他隱約記得第一次聽到“任飛鵬”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在他小的時候,那時他的父母親人全都還在,有一年離月國進犯雲落就是那個叫任飛鵬的人帶的兵,他記得當時他的父王告訴他,任飛鵬這個人有勇有謀,驍勇善戰,是個天生的將才,隻可惜為人有些剛愎自用,所以官職才一直都得不到晉升。

沒想到多年過去,他都已經是驍騎大將軍了啊,那他到要試試看這位父王曾經的手下敗將在這麽多年裏長進了多少!

勾了勾唇,上官燁並未因為那任飛鵬曾經敗於他的父王之手就小看他,反倒在心裏更加的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