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辭心和秋絮在剛進葫蘆口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們做了那麽多年的殺手對危險的感知是及其敏銳的,不過依舊是大意了。
暗器襲來之時玉辭心哪怕是避不開全部,也能保證自己傷不及要害。可哪知她還未做出避讓的動作,黎秋雨就先一步將她翻轉,護在了身下,讓她直接愣住了,眼睜睜的看著他用後背硬抗了所有暗器。直到他向她倒來時她才回了神,擔憂的搖晃著他,叫著他的名字。
秋絮看著黎秋雨的舉動,一時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之後她一臉擔憂的喊著他,卻見他已經暈倒在了玉辭心的身上,憑她怎麽喊都喊不醒。
黎秋雨原本就受了傷,此刻更是身中暗器陷入昏迷,這讓秋絮頓時心頭大怒。可就在這時,四麵八方再次襲來暗器,目標就是他們三人。
玉辭心見狀,眼疾手快的將黎秋雨從她的身上推開,然後雙手在腰間一抹,數十枚銀針飛出,將那些暗器打落後,再偏頭看向秋絮道:“秋絮,帶著你二哥快走!”
她的話音剛落,又是一輪暗器相襲而來,暗器之後還有數十個黑衣蒙麵人從暗中走出,一步步的向著他們靠近,形成包圍之勢。
秋絮見此情形,當即從身上掏出了一支短箭往天上一甩,一朵絢麗的煙花在半空之中炸開,緊接著四周傳來“咻咻”一陣聲響,一群暗衛就整齊的出現在那些黑衣蒙麵人的身後,在秋絮的命令下跟他們拚殺起來。
而她和玉辭心則是迅速的將昏迷中的黎秋雨扶起,快步出了葫蘆口,往城中趕去。
臨走之時,秋絮還對那些暗衛放下話來,讓他們將今天的事情好好地查一查,她要知道安排這一切的幕後之人是誰。
其實之前玉辭心來找她一起到葫蘆口的時候拿出的那張字條,她還以為是哪個愛慕她二哥的人做下的惡作劇,想要嚇唬嚇唬她家阿玉罷了,畢竟誰讓二哥近幾個月來幾乎天天和阿玉在一起,羨煞了那些傾心於他的姑娘呢!
所以她抱著看戲的態度跟著一起來了,結果她萬萬沒想到這真的如玉辭心說的那樣是一個陷阱,一個為了殺她而布下的陷阱,隻不過率先踏進來的不是她,而是黎秋雨。
一路快馬加鞭的回城後,秋絮將黎秋雨帶回了公主府,然後趕忙讓人去將禦醫給請來。雖然她自己也會些醫術,但是此刻黎秋雨的傷勢不容樂觀,多一些人診治的話,她也要放心很多。
玉辭心自回來之後就一直守著黎秋雨,無論是禦醫給他看診還是包紮她都在旁邊搭手,畢竟他身上的傷基本上都是因她而來的。
她看著他後背上被暗器傷的血肉模糊的皮膚時,原本拒他於外的內心裏忽然掠過一絲動容。這世上能如此不拿命當回事救她的人,除了當時頂著皇夜身份的上官燁以外,就還有黎秋雨了。
明明他可以不用遭此一劫的,卻因為擔心自己而前去了葫蘆口,中了埋伏。後來還因保護自己被暗器重傷昏迷。她明明都當麵拒絕了他那麽多次了,為什麽他還是不肯放棄,還要如此待她呢?
當禦醫幫著黎秋雨處理好一身的傷口,並留下了調理的藥方過後就離開了公主府,回宮去了。玉辭心則是和秋絮一起坐在床邊看著他,喃喃的說著:“秋絮,你說你二哥這又是何苦呢?明明……”
“或許你是他命中注定的劫吧,所以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因你改了性子,遣了後院,甚至……”秋絮的話還未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以及眾多侍女的行禮問安聲,緊接著看到穿著一身華貴宮裝的納蘭燕急匆匆的奔進了屋內,直奔床邊而來。
她是收到了黎秋雨重傷昏迷的消息就趕過來了,如今看到自家兒子蒼白的麵容和身上裹著的那些紗布,她一時間手足無措,心裏疼的直抽抽。
當她聽到玉辭心客氣的對她屈膝一禮之後,她雙手緊了緊,從床邊旁戰起,二話不說的就給了她一耳光,然後厲聲指責道:“都是你這個狐狸精!要不是你,本宮的雨兒也不會受那麽重的傷,也不會現在還昏迷在**。你滾,趕緊給本宮滾出去!這裏不需要你,有你在隻會給本宮的雨兒招來晦氣!”
“母後……”聞言,秋絮輕輕地拉了拉納蘭燕的衣袖,柔聲的開口。
此刻她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暗沉,二哥因為阿玉受傷的事情她並未向誰提起過,遣人去宮裏請禦醫過來的時候說的也是她感染了風寒,可是為什麽她的母後一來就如此篤定二哥的傷是因為阿玉呢?是誰告訴她的?
“別叫我母後!”納蘭燕氣憤的拂開了秋絮的手,連平日裏自稱的“本宮”都不用了,怒視著她道:“絮兒,你若還認我這個母後,那就趕緊將這個狐狸精給我從府裏麵趕出去!你瞧瞧,自從她來了以後,真是將你二哥迷得一直追著她跑,她不但不該覺得走了大運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將你二哥害得個重傷昏迷的下場。若是長此以往下去,還真不知道你二哥還會因為她出些什麽事兒!”
“母後,阿玉是我朋友,不是狐狸精!還有,是誰告訴你二哥受傷是因為阿玉的?”秋絮垂眸,並沒有聽納蘭燕的話將玉辭心趕走,而是借機問她將消息透給她的人是誰。
“不是因為她還因為誰?哼!若不是挽芸當時在城門口看到你和那個狐狸精急匆匆的帶著雨兒回來,本宮還不知道雨兒身受重傷之事。以前這個狐狸精沒來的時候,你幾時見過雨兒受過傷?他現在成了這副模樣,不是為她而傷的又是為誰?”納蘭燕質問著秋絮,雙眼裏的火好似就要往外冒出來了似的繼續道:“你就告訴母後一句話,你是要這個狐狸精繼續住在這兒,還是要你的哥哥和你的母後!”
“母……”秋絮搖著頭還想說什麽,隻是她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一旁的玉辭心將話頭截了過去,對著她彎了彎嘴角道:“秋絮,在你的府邸裏叨擾了數月的時間,如今也該是我要告辭的時候了。你放心,我暫時還不會離開黎國,你若要找我便去‘悅來客棧’吧。”
說罷,玉辭心也沒等秋絮再說什麽,直接抬腳走出了房間。但當她跨出門檻的時候,她回頭看了躺在**扔在昏迷的黎秋雨一眼,帶著些許愧疚和自責的開口:“替我轉告黎秋雨一句話,就說我玉辭心何德何能,不值得他這般待我,若他是真的為我好,就讓他到此為止吧,別再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