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路過彎月林的時候,林子裏十天前被玉辭心他們誅殺的那些刺客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地麵上又鋪了一層薄薄的落葉,顯然是早就有人過來清理過,隻是不知道清理這些屍體的人是滿星村的人呢,還是蔣江後麵派過來的人。
玉辭心掀開馬車的車簾,淡淡的掃了一眼彎月林,看著新掉落的枯葉下覆蓋著的那些沾了血跡的落葉,眸中的神色漸漸變冷:玉振天,既然你不顧念和娘親多年的夫妻情分要殺了她,那麽我也沒必要對你客氣了。你既然敢安排人來刺殺,那就準備好全軍覆沒吧!
“老二,距離秋水鎮還有多遠?”收回了看向彎月林的目光,玉辭心摸了摸不知何時拱到自己懷中的飛雲毛絨絨的皮毛,問道。
“回郡主,還有七八十裏左右的路程,照咱們現在行駛的速度來看的話,估計到那裏應該是未時快到申時的時候了。”老二駕著車,聽到車裏傳出的玉辭心的問話,他在腦海中仔細盤算了一番後開口回答著。
出了滿星村的村口,暗衛們除了駕車的老二以外,其餘的人又盡數隱藏在了暗中。為了以防萬一,暗衛們跟的不近也不遠,若是馬車再次遭遇刺殺的話,他們能第一時間發現並趕到。
在滿星村裏養傷的十天裏,沒有山林裏的曆練,玉辭心在那個小院裏教了他們不少的東西,還告訴了他們那些地方打人疼,哪些地方致人死,讓他們對整個人體的穴位和致命點有了更清晰的認識,比以前他們在暗營裏學的那些還要詳細。
暗衛們越來越覺得,跟在玉辭心身邊學到的東西真的很多,她每一天都在教他們新的東西,並通過;曆練的方式讓他們快速的學以致用,加速掌握。
“嗯,知道了,你好好駕車吧。對了,時刻注意著四周的環境,若是發覺不對,就立馬停車告知與我,切記不可再單獨帶著人出去。”玉辭心輕聲的回應了一句,然後將目光瞥向自己的娘親。
自上馬車離開,王妃也一直像之前那般安靜,似乎自那天聽到是玉振天授意的蔣江對她起了殺心開始,她昏迷後醒來就是這副模樣,呆愣的令人心疼。
“娘親這幾天住在滿星村裏麵給悶壞了吧?接下來前往雲州的這段路上你是打算進城鎮裏多逛逛,還是咱們像在錦巒山山腳下那般紮帳篷歇息啊?”玉辭心把懷中的飛雲丟到了一旁的紫芽懷裏,然後伸手環住了王妃的右臂,將頭靠在她的肩頭輕聲問著。
王妃沒有回話,隻是愣愣的搖了搖頭,眼神空洞的找不到焦距。
靠著王妃肩膀的玉辭心雖然看不到她搖頭的動作,但是卻能感覺到她回應了自己,低低的在自己的心裏歎了口氣,她坐直身子麵向王妃道:“既然娘親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那心兒便替您決定了哦。”
這時,玉辭心看著王妃神情呆滯的衝她點了點頭,抱著她右臂的手掌不由得緊了緊力道,把她的衣服都抓出了褶皺。
垂下頭,她斂下了自己心裏的情緒,然後帶著歡快的語氣道:“娘親這算是同意了,那咱們先去秋水鎮裏歇息一晚上,後麵的時間就都住在野外的山林中咯。那些地方風景好不說,每天早上醒來深吸一口氣都是神清氣爽的,隻不過啊,咱們要多去買幾件厚一點的衣服,免得到時候受寒生病了就不好了,您說是不是?”
王妃又繼續呆愣的點著頭,不知聽沒聽清楚玉辭心所說的。
廖雲曦自那天被十六救下來以後就一直跟著玉辭心他們,在滿星村裏麵住的十天裏也經常和紫芽還有煙凝一起做事,偶爾會和她們聊聊天,與她們相處的也是十分的融洽。
此刻,她依舊坐在馬車最邊上的靠著車簾的位置上,雙腳離趴在馬車中間的飛雪遠遠的,仍舊害怕著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盡管經過了十天的相處,飛雪對她的態度也很友善,但依舊不能消除她內心對它的害怕和恐懼。
飛雪的尾巴左右搖擺著,稍稍的擦過她的裙角她都會嚇的瑟縮一下,看的玉辭心和車內的兩個丫鬟都不由得失笑了。
“雲曦,跟你說過的,飛雪很乖的,它不咬人也不吃人,你為什麽老是這麽害怕它啊?”紫芽歪著腦袋看向廖雲曦,一臉笑意的道。
“我,我知道,就是看見它我會不自覺的發抖。”廖雲曦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回答著,她也不想啊,可是她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害怕能怎麽辦呢?
“沒事,你多和它相處之後就會習慣了,想當初我和煙凝初見它的時候也是挺害怕的。”紫芽說著,伸手摸了摸飛雪的腦袋,笑道:“你說是吧,飛雪?”
飛雪被紫芽摸的舒服的蹭著她的掌心,閉著眼的模樣甚是享受。此時被擱在紫芽懷裏的飛雲睡飽了,它睜開了它小小的眼睛瞅著自己那趴在馬車中間的娘親,小爪子刨了刨紫芽的攔著它不讓它摔下去的另一隻手,想要朝著飛雪那邊爬去。
別看它才剛要一個月大的模樣,但是卻比飛雪還要有靈性,也聰明的緊,平常沒事兒的時候基本上都愛賴在玉辭心的懷裏,那股粘人的勁兒根本就不是一隻老虎該有的,著實讓玉辭心頭疼。
感受到自己懷中的異動,紫芽一看,發現飛雲居然醒了,瞧它那樣子似乎是餓了,一直朝著飛雪那邊動著爪子。紫芽笑了笑,點了點飛雲粉嫩嫩的鼻尖,“小沒良心的,才在我懷裏待了一會兒就醒了要找你娘要奶吃,怎麽在郡主懷裏的時候你不見醒呢?”
將飛雲輕輕地放到了飛雪的身邊,紫芽噘了噘嘴,悶悶的哼了一聲。
玉辭心看著紫芽的模樣,勾唇笑了笑,道:“紫芽,飛雲肯讓你抱都是好的了,你瞧瞧煙凝想抱飛雲都不樂意呢,你還這反應?”
紫芽聽聞後,想了想確實如此,誰叫每次煙凝抱著飛雲的時候,它不是在她身上拉屎就是撒尿,弄得煙凝都不敢抱它了。這樣一對比的話,似乎她心裏便不那麽氣悶了。
“郡主,您能不能每次不提這茬啊?”聽到自家主子又將那件糗事拿出來談論,煙凝無語的翻了幾個白眼,看向飛雲的眼神有些哀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