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能過來一下嗎?我有話與你說。”

宋儀有些狐疑地看著宋瑤。

她們兩個之間能有什麽話好說的?

自從上一次金靈兒落水之後,她不主動去維持和宋瑤之間的關係,宋瑤也沒有再到身邊“姐姐妹妹”地上演姐妹情深了。

宋儀直覺宋瑤這次過來一定是又憋著什麽壞事。

“有什麽事情在這裏說就行了。”

宋瑤看了看周圍的人,雖然年輕女眷都散開了,但是宴席上還坐著一些長輩在閑聊。

宋瑤低聲說道:“姐姐,因為上次金姐姐落水的事情我想給你道個歉,但是這裏人多,我有些不好意思。”

宋儀淡聲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也可以不道歉。”

她和宋瑤之間早就不是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宋瑤沒想到宋儀這麽幹脆果斷地拒絕了她,隻好用了來時想的另外一個理由:“這件事情和宋越有關。”

“什麽?”

宋儀眯眼:“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宋越怎麽了?”

見宋儀果然上鉤,宋瑤心底得意,臉上露出一幅憐憫的樣子。

“姐姐不必這樣看著我,這件事情又和我沒什麽關係,隻怪宋越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宋儀將上一世的仇家想了一圈,忽然想到什麽,臉色煞白。

她扭頭看向男席,想要尋找宋越的身影,搜尋了一圈,才發現本來應該乖乖坐在座位上的宋越已經不見了。

來的時候宋儀就和宋越叮囑過,一定要待在席位上,不要隨意走動,免得惹麻煩。

宋越向來最聽宋儀的話,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一定不會不和她說一聲就離開的。

除非,除非是因為那個女人提前出現了……

可是自己明明沒有在宴席上看到那個女人啊。

不對。

那個女人向來行動無常,即便沒有出現在宴席上。估計也可能在雅卉堂的某個地方緊緊盯著這裏。

說不定那個女人就是盯上了宋越,才使了個法子將宋越帶走了!

宋儀猛然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宋瑤。

“宋越現在在哪裏?”

宋瑤見拿宋越刺激宋儀果然有用,嘴角含笑。

“姐姐跟著我來就是了,宋越再怎麽說也是和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自然不可能幫著別人害他。”

宋儀知曉宋瑤肯定沒安好心,但是想到上一世宋越被那個女人關在府中折磨褻玩,最後喪失了一雙腿,她就心痛到難以呼吸。

即便知道宋越有鬼,但是宋儀心中對宋越的擔憂已經戰勝了她的理智,她站起身來。

“好,我跟你過去。你最好是保證宋越無事,否則……”

宋瑤被宋儀眼底的狠戾看得心驚,不知為何,她心底裏忽然對宋儀生出一分懼怕來。

但是轉瞬宋瑤又穩了心神。

“我又沒對宋越做什麽,我隻是好心來告訴姐姐罷了。”

“你最好是。”

宋儀正要跟著宋瑤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徑直走到明氏麵前,對著正在和王氏聊天的明氏說道:“明姨,我先和瑤兒去遊玩了。”

明氏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宋儀為什麽去哪裏還要跟她報備。

“嗯,你去吧。”

宋儀這才跟著宋瑤離開。

宋瑤將宋儀的舉動盡收眼底,隻是在心中嘲笑。

就算告訴了縣主又怎麽樣?宋儀這次可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宋瑤一路帶著宋儀繞開女眷多的地方,剛要帶著宋儀拐進一處偏僻的地方,宋儀站住了腳步。

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宴席已經有一段距離,但是並不是死角,若是宋瑤有什麽不對勁,她掙紮呼喊一下,周圍人立馬就能夠發覺這邊的動靜。

她是很擔心宋越,但是心中到底存了一分疑惑,況且就算是要去救宋越,她也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她在跟著宋瑤過來之前,已經托人給沈千秋送去了一張紙條。

隻要沈千秋看到了那張紙條,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麽事情,相信沈千秋也不會坐視不理。

見宋儀停下腳步,宋瑤回頭看她。

“宋瑤,我弟弟呢?”

宋瑤一臉無辜地說道:“宋越?我怎麽知道,這會兒興許已經回去了吧。”

宋儀睜大眼睛:“你在騙我?”

宋瑤輕笑一聲:“我的好姐姐,你現在才發現啊。”

宋瑤背著手一步一步逼近宋儀,宋儀渾身肌肉繃緊,時刻準備反撲宋瑤。

“我若是馬上出事,縣主必然會猜到是你搞得鬼。”

宋瑤搖搖頭,好像要說什麽,但是宋儀忽然感到一隻大手突然鎖上了她的脖子,還不等她反抗,緊接著她就感到口鼻堵上了什麽東西。

宋儀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她奮力掙紮,卻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失去了力氣,意識也像是沉進了水裏,逐漸模糊,她眨了眨眼睛,感覺宋瑤像是冬至飄在鬥篷上的雪花,慢慢消失不見。

等宋儀再次醒來,便感受到渾身的不對勁。

熱,很熱,燥熱。

宋儀感覺頭痛欲裂,同時一股難言的感覺在身體中彌漫開來。

宋儀奮力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拔步**,頭頂上是細紗做成的床幔,一旁的矮桌上焚著一個小香爐,小香爐裏麵有煙霧正在緩緩升起。

宋儀即便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樣的場景十分像話本子裏麵那些被下了藥的女子。

沒想到宋瑤竟然這麽狠,她小瞧宋瑤了。

不過僅僅憑借宋瑤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做不了這件事情的,和宋瑤聯手的人是誰?秦氏,還是宋錦歡?

宋儀暫停了思緒,她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從這間房間裏麵離開。

宋儀想從**爬起來,卻感覺手軟腳軟,渾身使不上來勁,而最要命的還是,那股難以言喻的燥熱。

宋儀將手臂伸在自己的麵前,用力咬了下去,雪白色的手臂上立馬就綻放出了一朵梅花,直到牙齒感受到鐵鏽一般的血腥味才放開。

疼痛讓她感受到了一絲清醒,宋儀掙紮著起身,從**下來,隨即將那個燃燒著煙霧的香爐打翻,她本來是想要將香爐打碎,但是她眼下軟綿綿的四肢顯然是做不到這個份上。

香爐滾落在地麵上,香灰撒了一地,但是這顯然沒什麽用,那迷藥已經侵入了她的身體,即便停止吸入,也很難再清醒過來。

宋儀看了一眼緊鎖的房門,知道從那裏多半出不去,她現在的力氣不夠她行走多久,她不能浪費時間。她在房間裏麵觀察了一圈,最後隻能寄希望於廂房中另一邊的窗戶。

窗戶不能夠上鎖,就算上插銷也隻能從裏麵往外上,如果想要從外麵將窗戶堵住也堵不了多嚴實,隻要她用什麽重物將窗戶砸開,未嚐沒有一線生機。

宋儀從地上將那個滾落的香爐舉了起來抱在手裏,為了防止中途掉落,宋儀專門又在手臂上補了一口。

現在隻有疼痛能夠讓她清醒一二。

宋儀舉著香爐一步步走到窗邊,奮力舉起香爐朝著窗戶砸過去。

然而那香爐還沒有砸到窗戶,一股刺眼的亮光就突然照射到了宋儀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