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瘋婆子?我被翟落的話噎了個半死,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稱呼,真心的有點兒接受不了。“翟落,你假裝不認識我是不是?你們這到底是在幹什麽?”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我開始不停的掙紮了起來,隻可惜都是徒勞而已。
“還不明白?真是個愚蠢的女人。”翟落嘲諷的看著我:“知道為什麽你根本不知道絕宮的事情嗎?因為你本來就隻是個幌子而已,真正的絕宮傳人,是我!而你,隻不過是師父的一味藥材而已,再過不到一個月就是藥成的時候了,到時你的使命就可以結束了,當然,連命也要一起奉獻給絕宮。”
轟!這個驚人的消息讓我的頭腦裏一片空白,老頭子,他養我縱容我,隻是為了要我的命?可是,為什麽會是我?我不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老頭子。“老頭子,你說句話啊!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還用再問?你沒看見師父都沒反駁嗎?你隻是個廢物,絕宮怎麽可能要一個功夫平平,什麽都不懂的女人做宮主?”翟落傲然的抬起頭:“等到聖藥煉成之時,天上地下,就唯絕宮獨尊,就是那兩大國家,也是時候合二為一了。”
瘋子,這個翟落是瘋子。瘋的人不是我,而是他。這個翟落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溫文爾雅的翟落嗎?那個即使身為盜寇也潔身自好,不肯與其他山賊同流合汙的翟落嗎?真的很難相信。
今天發生太多事情了,老頭子變了,翟落也變了,我突然精神有點恍惚,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是真實的?連養育我將近20年的老頭子都是在利用我,那還有什麽是真心實意?
“夠了,以後的事情等你成了宮主再說,現在還輪不到你放肆。”老頭子神色不虞的瞪了一眼翟落,嗬斥道:“給我滾回來坐著。”
老頭子從來就沒這麽嗬斥過我,我心裏又隱隱有些滿足。不過接下來又開始往壞處想了:老頭子不肯嗬斥我,是不是覺得我不是自己人?沒把我放在眼裏?唉,什麽時候開朗向上的我也學會憂鬱了?
不就是一死嗎?早晚都要經曆這一切的,有什麽看不開的?能死在老頭子手裏,也算是償還了他對我的養育之恩了吧?隻要他開心就好……我暗自歎息,隻是老頭子,你會不會為了我難過?哪怕隻要那麽一點點難過,也至少能證明了我在你心裏還是有位置的。
老頭子走了過來,為我解開了繩索:“反正你也跑不掉,過來好好休息,對提取聖藥有好處。”說完,看都不看我一眼,又走回了原來的地方坐了下來。
我走過去,看著燃燒著的柴火怔怔出神。
“有什麽想問的嗎?”老頭子看著我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突然開口問道。
“有,我在等你告訴我一切,哪怕死,我也想做個明白鬼。”我沒有哭,這時的我才明白,原來有些痛可以直接讓人窒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比起老頭子對我的態度,上官逸然和別人成親那算的了什麽?
“我師父,也就是上一代絕宮宮主,耗其一生研究透徹了絕宮的一種聖藥,生死人肉白骨也是有可能的。20年前,你剛出生後不久便被我師父找到了,他說你是最適合成為聖藥的材料,你還有小貓幾乎耗盡了絕宮裏最珍惜的藥材。”
等等,小貓?我的目光停在了小貓的身上:“老頭子,能不能放過它?它很無辜的!”
“連你一個大活人我都沒放過,何況是隻貓?”老頭子搖搖頭,斷然拒絕:“你和小貓,一個都不能少。我師父在臨終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聖藥可以完成,而我也為了這一刻,等了20年。到時候我便可以用聖藥將他複活。”
我在老頭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種狂熱,好像是狂信徒一般。也許煉成聖藥是老頭子唯一的精神支柱也不一定。
“師父,你不是說過聖藥是要給我的嗎?”翟落急了,站起來對著老頭子怒目而視。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老頭子願意怎麽做就怎麽做,關你屁事?你丫的在這兒裝什麽狂熱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沒學過啊?就你這個態度也想當絕宮宮主?你腦袋進水了還是被驢踢了?神經兮兮的,說你缺心眼腦殘都是抬舉你了。”
我飆了,不管翟落能不能聽得懂我罵的是什麽,指著他就是一頓狂噴。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對老頭子不敬,即使他現在要殺我,我也沒有反抗過,更沒有發火之類的。他翟落又憑什麽敢對老頭子指手畫腳?他算哪顆蔥?真不知道老頭子怎麽會收這麽一個徒弟。
翟落被我罵了半天,直接被我罵傻了,我估計他應該還處於對我罵的那些地球上的網絡用詞的極度迷茫中。
“都坐下,誰也不許再說話。”老頭子有些不耐煩,板起了臉:“不聽話的,我不介意再綁到那根柱子上。”
翟落砸了砸最,一聲不吭的坐了回去。而我則是翻個白眼轉身回去逗弄籠子裏的小貓了。反正我是個快死的人了,現在在這裏是真心待我的,估計隻有小貓了吧?
“若不是上官瑾那個混賬竟然和你同房而睡,我怕你破了身子,可能還會讓你再過幾天無憂無慮的日子,哼哼,那個老匹夫想壞我大事,休想!”過了半天,老頭子自己在火堆前麵嘟囔了起來:“幸好你沒有壞了身子,不然就算把他們幾個千刀萬剮也難辭其咎。”
老匹夫?難道是指瘋癲師伯?想起之前瘋癲師伯和上官逸然聯手似乎早有準備的樣子,我有些黯然的收回了逗弄小貓的手,原來上官逸然根本沒失憶,瘋癲師伯還有上官瑾他們竟然聯合演了一場戲,被蒙在鼓裏的人似乎隻有我一個啊!
嗬嗬,我果然是個傻子。我不由的笑了起來,是自嘲?還是譏諷?我自己也說不清,從頭到尾我都像個傻子一樣的被人耍的團團轉,不怪別人,隻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