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還不行禮?”我看著琴音,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樣:“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覺得我這一脈隻有我和老頭子兩個人所以好欺負,是不是?你覺得我們沒有你們琴脈的勢力大,挨欺負也活該是不是?你們琴脈還真是厲害啊,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記了嗎?”

我聲色俱厲的模樣讓這幾個女人都吃了一驚。琴音遲疑了一下,還是對著我行了一禮:“師姐,今日是師妹大喜之日,失禮之處多多見諒。”

這個女人……至於故意強調上官逸然是她的嗎?我要是真的能搶的話,估計王妃這個位置也輪不到她來做。作為一個曾經被軟禁在府上幾個月之久卻沒有讓上官逸然看上一眼的女人,我還真沒有把她當成過情敵的意思。

不過現在不同了,她要嫁給上官逸然了,而上官逸然已經把我忘記了。在上官逸然沒有愛上我之前,毋庸置疑,琴音的確是上官逸然的執念。我絲毫不懷疑,現在的上官逸然會為了琴音和我翻臉,畢竟,我已經是個陌生人。

算了,就當為小白臉做最後一點事吧,我歎了口氣,打算放棄和琴音以前所有的仇怨。可惜,我想要徹底了解這段仇怨,偏偏琴音不領情。就在我打算過去扶起琴音的時候,一個冷漠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琴音是本王的王妃,不需要對陌生人行禮。”

熟悉的聲音,陌生的口吻,再見麵,已是滄海桑田。不需要回頭,我就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又或者除了我以外,其他人早就注意到我身後站了一個人。上官逸然,好久不見,你似乎過的不錯。我閉上了眼,沒有回頭,心中感慨萬千。

“王爺……琴音本就是絕宮琴脈之人,對師姐行禮是本分。”琴音抬起頭看向我身後,眼中流露出一種委屈的哀傷,好像剛才我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怪不得都說女人是天生的演員,琴脈要是都像琴音這樣,估計放在地球上都是一級演員,既是偶像派又是實力派的那種。我沒說話,靜靜的等著上官逸然張口,憑借我對他的了解,估計他會狠狠的罵我一頓吧?

罵吧,罵吧,盡情的罵吧,也讓我記住這一刻,徹底的死心。我帶著一股絕望的情緒等待著上官逸然的諷刺侮辱,卻沒想到身後隻是一片寂靜。怎麽了?我皺著眉,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上官逸然已經繞過了我,來到了琴音身邊,一臉疼惜的為她拭去還未流出的淚水,那份小心翼翼,是我從未見過的,至少他對我從來沒有這樣過。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他吧?又或者這才是他真正愛上一個人時的樣子?我有些絕望的閉眼,是了,罵了我,至少證明他還把我放在眼裏,可現在呢?他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這世界上還有比這種被心愛的人徹底無視更傷心的事情嗎?

我苦笑,沒有說話,轉身想要離開。這裏已經容不下我了,留下來自取其辱嗎?似乎那不是我的性格。也罷,就讓我做一次鴕鳥,躲藏一次吧,一直以來的爭強好勝已經讓我很是疲憊了,有的時候,偷偷的躲避起來舔舐傷口,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吧?

“站住!”上官逸然冰冷的聲音響起,有種深入骨髓的寒意。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呢,嗬嗬,為了琴音嗎?果然,為了琴音,他是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吧?包括得罪皇帝都不願意得罪的絕宮!我拚命的向著最糟糕的地方想著,努力逼著自己對上官逸然絕望,隻有這樣才能斬斷對他的情絲吧?

“你有事?”我同樣用冰冷的聲音回答。鎮靜,小漠,一定要鎮靜,不能亂了分寸!我一直在心中這麽告誡自己。

“你是什麽人?竟然敢這樣呼喝本王的王妃,落國的公主,好大的膽子。”

“哼,我怎麽呼喝她了?身為師妹難道不應該向自己的師姐行禮嗎?教她一下最基本的規矩難道都要經過你們皇室同意不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苦澀,終究是要和上官逸然決裂了,為了一個女人!

“嗬嗬。”上官逸然冷笑:“師者仰仗於人也,為師之道,以無過錯,無缺陷為上。所謂達者為先,雖然你入門比音兒早,可本王覺得你的品行不配做她的師姐,本王的王妃是最優秀的皇室金枝玉葉,難道還會做出什麽失禮之事不成?”

這是什麽話?金枝玉葉就不會失禮了啊?那琴音以前對我兩個妹妹還有我家小貓的傷害還有她以前虐貓的事情都不算失禮嗎?聽著上官逸然極端護短的話,我氣的直哆嗦,三言兩語就變成了我的不是,幾句話就變成了我品行不端,上官逸然,你厲害!

我在心裏不停的大罵,卻越罵越難過,畢竟現在被他攬在懷裏的人是別的女人了;他嗬護著的是別的女人了;他要娶的是別的女人了……突然心裏又一次的失落了起來,現在爭論那些還有用嗎?他,已經是琴音的夫君,昭告天下,眾所周知的事情。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多年未曾相見,不知你心中那個完美的女神還剩下多少當年的影子?”我幽然一歎,想起了上官逸然對我講述的他與琴音之間的故事。小白臉,當年琴音能為了拜入琴脈而狠心離你而去,現在的她又是否能陪你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上官逸然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不勞姑娘掛心,本王自會分辨,比起那些暗箭傷人的陌生人,本王更相信自己的王妃。”說著,還一臉溫柔的看向自己懷裏攬著的琴音。兩個人含情脈脈的模樣倒是讓人有種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感覺。

隻是周圍這環境……小白臉,這四周可不是隻有我一個啊,那幾個女人的眼睛跟刀子似的難道你就沒感覺到嗎?我暗自咧了咧嘴,剛才以明珠表妹為首的那幾個女人可都沒離開呢,我是該說你心大呢?還是說你淡定呢?

算了,上官逸然現在看我就沒個好臉色,除了冷嘲熱諷就是對著我擺出一副死人臉,我才不喜歡自討沒趣,哪怕對方是自己喜歡的人也不行,所以搖搖頭打算離開。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半了,估計一會兒看見皇帝昭告天下之後我就會徹底讓自己死心了。

“小漠,怎麽了?”一雙大手環在了我的腰間,溫柔而具有磁性的聲音同時響起,是上官瑾!我覺得他應該去上柱香感謝漫天神佛,剛才要不是他及時出聲,我估計已經一個過肩摔把他撂倒了,丫的,姑奶奶的便宜是那麽好占的嗎?心中暗罵上官瑾的我並沒有看見,此時正溫柔注視著琴音的上官逸然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

“原來是四弟,這位姑娘是你的……”上官逸然拈著琴音的一縷青絲把玩著,似是不經意的問著我的來曆。

上官瑾微微一笑,攬著我的腰就往他懷中帶去:“父皇已經答應讓我迎娶小漠姑娘為妃,這是你未來弟妹。”不顧我的掙紮,上官瑾死死的把著我的腰,就是不肯鬆手。

上官逸然的臉不知道為什麽沉了下來,眼睛也直勾勾的盯著上官瑾環著我腰的手:“四弟既然還未和這位姑娘徹底確立關係,就應注意點形象,畢竟這是皇宮,落下口舌可就不太好了。”說完,上官逸然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那是什麽眼神?怎麽有點鄙視的味道?那種感覺好像我在淺媚閣的時候,那些自詡清高的文人雅士打量我的神色一樣,不屑,還有些嘲諷。上官逸然不會是把我當成是那種女人了吧?想到這裏,我的臉也沉了下來。

本來被他遺忘就已經是一件很讓我心煩的事情了,現在先是琴音的刻意柔弱讓他對我產生了些許厭惡的情緒,現在更狠,竟然還開始看不起我了?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人?還是脾氣火爆的我?

之前的那股悲傷已經徹底的在這些鬧劇中散去,現在的我隻剩下了憤怒。憑什麽?我明明什麽都沒做怎麽就被嫌棄了?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看著四周那些女人幸災樂禍的表情,我更加的火大,這群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女人,我,我……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怎麽做。

我已經不是剛出深山的那個熱血小女生了,以前在逸王府誤傷慕容的事情還記憶猶新,現在的我才知道自己到底給上官逸然惹了多少麻煩,那可是一個不小心就能上升到政治高度的事件呐!

而這些女人就更不用說了,能站在這裏的哪個不是背景深厚?我敢保證,我要是今天徹底放開脾氣揍人的話,那估計老頭子都未必能保得住我,畢竟絕宮是個不喜歡涉政的組織。

“放開我!”我沉著臉對著上官瑾說道:“不要讓我動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