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十個種子裏麵,能有一個成長為大樹,也就夠了!
車,驟然刹停。
陳立帶著黑布的長袍,下車。
夜總會門外,一群人揍著三個小混混。
其中兩個頭被板磚砸著,暈暈乎乎的、頭臉和著血,暈倒在地上。
清醒的那個倦縮著身體,抬臂護著頭臉,卻猶自在聲嘶力竭的叫喊——“不關他們倆的事,有本事就衝我來啊,要打打我——有種打死我,打不死爺早晚搞死你們這群王八蛋……”
陳立坐在路邊的燒烤攤,如其它食客一樣,隔著十幾米看著熱鬧。
那混混挨著打還叫嚷的凶狠,於是就被打的更慘。
一個光頭紛紛抓起塊磚頭,照那混混腦袋上砸落——頓時,他再也叫喊不出聲音,暈暈乎乎的陷入意識不清醒的狀態。
看起來有點像個熱血衝動的二貨。
但陳立看上這個種子。
讀心術讓他清楚,這家夥並不二。
叫囂的狠,為的是吸引仇恨。
如此仗義,為的是收買人心。
道上,被打不丟臉。寡不敵眾很正常。
被打了求饒才是真的丟臉,絕難有人看得起。
被打不求繞還仗義的保護兄弟,這種揍挨了不但不丟臉,還長臉。
這個挨打叫囂的小子,就是個懂得此理的人,所以他不是二貨,是裝貨。
陳立喜歡這種裝貨。
那群人打差不多了,陸續住了手。
光頭把痰吐挨打叫囂的人身上——“草,叫你別他嗎的煩她,聽不懂?你個小癟三留不住女人就識趣點滾蛋,糾纏有用?糾纏有用這世上還他嗎的要失戀這個詞幹嘛!煞筆——把他、就這個小癟三,丟後麵垃圾桶裏,癟三垃圾桶,絕配!”
四個人,抓手抓腳的抬著那個迷迷糊糊的小混混去了後頭。
對於另外兩個昏迷倒地的,完全不理會。
熱鬧完了。
食客們議論著繼續吃喝。
誰也沒有興趣多管閑事。
陳立繞了點路,披上黑袍,穿過巷道——最後,駐足在幾個藍色的垃圾桶前。
桶裏麵裝的是和著臭水的食物類垃圾。
那個挨打叫囂的,被扔在桶裏麵。
陳立到時,他正從桶裏麵爬出來。
嘴裏咳出來的是髒水,鼻子裏還嗆出幾顆泡漲了的米飯粒——‘夠缺德的啊這夥人,真臭,這趟算是下本錢了……’
陳立把呼吸狀態調整為潛水時用的內呼吸,避免忍受垃圾桶的臭氣。
那個小混混爬出垃圾桶,咳了陣,抹了把臉上的汙水,爬到牆下、靠牆坐著。
這時候,才看見一身黑袍立著的身影——他嚇了一跳,瞪大了眼。
“被舊愛看不起,在江湖中籍籍無名,看人臉色,逢人低頭叫哥——嗬嗬,可憐的命運之子,神所賦予你的磨難結束了,獻上你的靈魂,開啟神賜予你的靈智,展開新的人生、踏入新的命運軌跡吧……”
陳立懶得再詢問目標是否願意。
那是多餘的。
一次兩次還覺得有趣,每次都囉嗦一堆他就覺得無聊又多餘了。
腦波被艸縱的小混混頓時任由陳立擺布的做不得聲——很快,被侵襲的睡意帶入沉沉的夢想……他的記憶中,多了一段與X神相對、聽聞啟示的情景……陳立伸手,卻又立即收回。
他本來想拍拍昏睡中小混混的頭,想起他從頭到腳都汙水橫流,於是作罷。
“神的孩子,勇敢的去實現夢想吧,偉大的X神將會在遙遠的地方,靜靜期待著你的成就……”
陳立穿過走道。
拐了兩個彎、正準備拽掉黑袍的時候,黑暗中,一陣陣斷續的女人哭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順著聲音尋去。
停在巷道中間、伏倒在牆角下的一個女人麵前。
這女人的臉上都是淚痕,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黑夜裏,看不清她的模樣。
陳立對她的模樣也不感興趣。他是很疑惑的,曾經聽說許多色鬼專門占喝醉的女人的便宜,他一直很好奇,濃濃酒氣加上嘔吐物味道沾身的女人,那些色鬼怎麽就下得了手呢?
“嗨……小姐,你怎麽了?”
那女人迷迷糊糊、意識不清的含含糊糊的喃喃自語著……“王八蛋、你回來幹什麽?我不稀罕你回來——你不就是看上那搔貨家裏有錢嗎?說什麽我們姓格不合,不和你馬勒戈壁啊……跟我一起三年你天天笑,現在跟孫子似的——不就是衝著錢嘛!我他嗎的瞎眼了過去才看上你這種當小白臉的殘廢,總有一天我混出頭,給你錢——把你跟母狗關一塊養!你就是這麽個下賤胚子……滾、馬勒戈壁的滾遠點!別以為會原諒你——”
陳立聽著,讀著她的心思。
不由自主的咧嘴笑了。
這女人有意思,這種心姓哪像個女人,更像個男人。
‘種子嘛,不該局限於男人偉大的X神是公平看待眾生的嘛……’
白光綻放……陳立迅速破解女人的腦波……他破解、連接別人的腦波越來越有經驗,也越來越迅快。
順利的完成了艸作之後,陳立伸手,輕輕的拍了拍醉睡的女人——“期待你成長為駕馭眾人的女霸主。”
陳立拽掉黑袍,轉過走道,吃著攤主早烤好了的生蠔。
一旁的街道上。
一個約莫二十六七的男人,臉色憔悴的播著電話號碼經過時,他的心裏信息引起了陳立的注意。
‘……能借的錢都已經借遍了,還能找誰……還能找誰……’
陳立付了錢,遠遠跟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他也不知道是今天太邪門呢,還是這世上本來就有太多等待神賜予力量的種子——走在前麵的男人終於按下撥打的鍵。
“黃哥,是我……是這樣的,我兒子的病還需要做一次手術……”
這個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走在他後麵的陳立就已經聽見電話那頭,一個女人響亮的叫喊聲音。
“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啊!躲什麽啊躲——一看就是他又來借錢了是不是?借幾次了,到現在一分錢都沒還!他以為你是櫃員機啊,想要就能提——你交的什麽朋友啊……”
陳立前麵的男人,自尊心在電話那頭、好朋友的妻子的叫喊聲音刺激下,原本積累的勇氣,土崩瓦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