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的,好像是韓道人,他應該還活著!
“頭!頭——”
他飛奔上前,在韓道人身邊蹲下。
“頭?”
但是,當他的手碰到韓道人的身體時,卻驚見,韓道人僵硬的靠著牆、朝一側歪倒。
“頭……”
消瘦的男人仍舊沒有想明白狀況,隻為韓道人的情況而驚慌、恐懼著。
就在這時候,躺在地上裝死的陳立、猛然翻身——翻身中,陳立一腳踢上他的後腦!
那消瘦的男人根本來不及反映,就被這一腳踢暈了過去、撲倒在韓道人身上。
陳立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坐起,為求安全起見,猶自封住了消瘦男人的穴道。
他五指插入發間,緩緩把長發掃到腦後。
望著地上的韓道人,幽然長歎。
“可惜了,你很專業,但你的這兩個手下很嫩很不專業……”
他把玩著韓道人使用的古怪武器,見那東西色澤,疑心是金剛石所製。
‘可惜啊……剛才異被封鎖。韓道人用的武功如此詭異淩厲,招招拚命而為,殺傷力強大驚人,若非用上飛天禦劍流,又有蛛絲異能改造的體魄化解了諸多致命的攻擊以及他拳腳打擊的傷害,今曰必然飲恨於此——如此厲害的武功,沒能夠偷學到手真正是可惜……’
陳立休息了一陣,撐著爬起來,釋放了蛛絲網將韓道人那個消瘦的手下捆綁住,又將韓道人的屍體裝在蛛絲網裏,拖著蛛絲,帶著他們返回最初逃出來的、那間囚禁他的房裏。
紅發的女孩仍舊被困在蛛絲網中,看見陳立拖著韓道人和那個消瘦的男人回來,一臉悲傷憤怒的、聲嘶力竭的哭號了起來!
陳立嫌她太吵,一指頭把她點暈了過去。
他拿起桌上,他的錢包、手機等私人物品。
撥通了徐紅的號碼……海邊別墅,地下室。
徐紅手中的匕首,閃亮著寒光……李靜心深深呼吸口氣,閉上了眼睛。
“值得嗎?”
徐紅並不希望用上酷刑的手段,酷刑耗時耗力,步驟不易掌握。倘若某一刀下的重了,或者傷到受刑者非常在乎的地方,那麽,受刑者會產生寧可死了的絕望感,會覺得即使活下去也沒有意義。
一旦變成那種情況,酷刑的作用幾乎廢去一般,就隻能不斷的使用更殘酷的手段挑戰受刑者肉體承受傷害的極限、直至受刑者意誌崩潰、為求得個解脫而什麽都說。
“赤色之心的意思是,血染的忠心,我本來還有個哥哥,被林家的敵人當著我母親的麵,殘忍虐殺。但是我母親沒有因此屈服,赤色之心就是在之後所得。我既然接受了赤色之心當然就做足了麵對一切的決心。你盡管動手吧,我其實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意誌能否比得上母親——”
徐紅冷冷一笑,語氣無限惋惜。
“太可惜了,既然如此,我隻能毀了你漂亮的身軀……”
徐紅的刀,準備動作的時候。
地下室裏突然響起一把聲音——“我想,你還是住手比較好。”
徐紅迅速轉身的同時,手裏的匕首緊緊抵在李靜心的咽喉上!
地下室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無聲無息的被打開了。
階梯上,走下來兩雙腳。
隻是看見那兩雙腳,徐紅就已經猜到來的人是誰——走在前麵的那雙腳,是男人的腳。
穿著一雙黑色的牛筋的厚底皮鞋,皮鞋的款式非常簡單。
徐紅認識的人中,隻有一個從來隻穿皮鞋,而且款式永遠就這麽一種,據說他的七雙皮鞋款式全都一模一樣。
沒錯,這個人就是如此單調。
他走路時抬腳、落足跟平常人很不一樣。
徐紅曾經觀察留意過。
一般人走路抬腳時,總是腳後跟先抬起來,然後才是腳尖離地。
但是這個人不同,他的腳尖和腳後跟總是同時離地,同時落地。
走在後麵的那雙腳,小巧、精致,隻有三十四的尺寸,這樣的尺寸在徐紅認識的人裏,也隻有一個人具備。腳上的藏青色長裙在走動中漂白著,質地極輕,輕輕的氣流吹動,都能讓那條裙子大幅度的飄擺。
這樣的兩雙腳在一起的時候,徐紅輕而易舉就能知道他們是誰。
深大中,幾乎形影不離的一對璧人。
綽號永遠冷漠的沒落貴族陳依和市夫人(又有貴夫人)之稱的林青!
陳依的冷漠是他給人最大的印象特點。由於他跟林青的關係,雖然他明明沒有什麽家世背景,但深大高富帥的圈子裏,仍然稱呼他為沒落的貴族,以示對林青的尊重。所以林青也有貴夫人的別稱。
他們的出現,讓徐紅感到非常意外。
說話的林青,她的笑容很溫和,沒有流露一絲的敵意。
陳依走下階梯後,沒有打量徐紅,也沒有看李靜心,而是在打量地下室裏的情形。
徐紅從來都相信陳依絕不會是個簡單的男人。
此刻更相信是如此。
地下室四壁上擺滿的槍械,沒有引起陳依一絲一毫的驚訝,他在打量,但一點都不動容。
“你怎麽會來……”
徐紅難以置信她引以為傲的隱秘基地,竟然好像在外麵掛了麵牌子‘徐紅的基地在這裏’一樣,變的毫無秘密可言!
最讓她無法相信的,還是林青會來的這麽快!
她用的是你字,因為徐紅習慣姓的把陳依忽略不當人看,她眼裏,陳依就是塊石頭。如果不是在林青身邊的話,他根本沒有存在感。
“運氣,我跟陳依湊巧在海邊散步,看見李靜心的法拉利經過。而我湊巧知道李靜心今天晚上應該在家,而不應該會來這種地方。”
林青微笑說著,邁步。
徐紅厲聲冷喝!
“別動!”
林青駐足,臉上的笑意稍稍斂去,語調也變冷了些許。
“我一直很喜歡你,也很欣賞你的個姓。真心希望這種友誼能夠長期持續,但是,如果你把我的友誼棄之如履,我也隻能很遺憾的歎息。”
徐紅一時心中猶豫,拿不定主意。
她不認為林青會是個言而無信的人。但是,她開罪了林家,即使林青承諾事情就此了結,但林天明呢?林天明會允許有人挑釁林家嗎?李靜心呢?李靜心的母親會就這樣算了嗎?
徐紅的心裏,升起一個念頭。
‘……生擒林青和陳依,作為跟林天明談判的籌碼,換林天明一個永不追究的承諾。林天明言出必行,隻要他願意做出這種承諾,就一定會這麽做。’
全部滅口的念頭,徐紅認為是下下之策。不因為別的,因為她很喜歡林青,若非逼不得已她實在不願意對林青下殺手。
陳依這時候似乎打量遍了地下室牆壁上的槍械,然後,他開口,說了句讓徐紅覺得完全不想幹、非常莫名其妙的話。
“紅旗的鮮血,是人們爭取自由的鮮血所染紅,盡管自由隻是虛幻,然而理想總是崇高值得敬重的。今天是十月一號,不應該是用自私無聊的鮮血玷汙紅旗的鮮紅。”
徐紅完全聽不懂陳依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她用拔出背後的手槍對著林青的舉動作為對陳依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的回應。
“我不想殺你,坦白說,我非常喜歡你——但是,形勢所迫,你既然來了我隻能用你作為籌碼跟林天明談判。也許我可以相信你的承諾,但你不是你父親,你也不是林家的家主,你的承諾、林天明可以推翻!因為說到底,我們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幼稚的孩子。孩子的決定和承諾哪裏能夠鄭重其事的予以尊重?”
徐紅警惕的注意著陳依。
“林青,希望你不要逼我下殺手,我隻希望能夠脫困。”
林青麵對徐紅瞄準她的手槍,滿不在乎,原本冷了的語氣和稍稍收斂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否因為陳依那句莫名其妙的話而變化。
她的笑容又恢複最初的溫和,語調也溫暖了許多。
“放下槍,放了李靜心,事情到此為止。你應該更信任我一些,也應該對我父親的智慧高看一些,更應該相信我父親對自己女兒的信任感。”
局麵,一時僵持不下。
徐紅再次陷入猶豫。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被陳立修改的,致愛麗絲的鋼琴曲在地下室裏奏響溫柔的旋律……徐紅一動不動。
林青維持著笑容。
“先聽電話吧。”
徐紅仍然一動不動。
林青眼裏的笑意更濃。
“驚喜無處不在,保持一顆期待驚喜的心,我認為是很好的。”
徐紅猶豫著,放開握著匕首的手,拿起電話。
“親愛的天使,趕緊戴上藥箱來拯救一個即將失血而死的可憐的男人吧!但是請注意,由於需要步走十幾裏的山路,溫馨提醒千萬不要穿高跟鞋……”
徐紅驟然鬆了口氣。
她萬萬沒想到,陳立竟然會平安無事的打來電話。
“林家把你放了?”
“林家?”握著電話的陳立短暫的錯愕之後,驟然明白徐紅有所行動,已經知道那顆血鑽是韓道人從李靜心手中借得。
“親愛的天使,對付我的人不是林家,據我所知,隻是李靜心因為不得不的理由借出血鑽而已。我希望美麗的天使沒有衝動的抓了李靜心或者殺了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