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手裏的菜單被搶走,王紅梅沒反應過來,先是一愣,隨後才看向張明。

張明自顧自地招呼著自己家人坐下,然後才發現王紅梅的疑惑,便一臉不在意地擺擺手,道:“你們林家沒吃過多少好東西啊,肯定不懂怎麽點,還是我來吧。”

張明在菜單上翻了幾下,便叫來服務員。

“白灼閘蟹,鮑汁花膠,極品宮其牛排……還有來三瓶奧比昂酒莊的紅酒。”

十數個菜名從張明口裏報出,王紅梅頓時就看大了眼。

且不說這麽多菜,他們能否吃完。

就是這點出來的菜名,全都是菜單上最貴的。

每一例都是三四萬,尤其是後麵的紅酒,更是貴得高達幾十萬一瓶,而張明卻像不當錢一樣,一點就點三瓶。

洋洋灑灑把菜點完後,張明將手裏的菜單交還給王紅梅。

“嫂子有什麽想吃的,繼續點就是。”

說罷,張明又轉過身,看向龍越,手指在桌子上敲擊,像是長輩教育後輩一樣,毫不客氣地說道。

“小夥子約女孩第一次吃飯,大氣點,給人留個好印象。”

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

怪不得這麽大氣,什麽貴往什麽點。

原來早早就做好打算,這一桌子菜,全都讓龍越買單。

龍越對此,隻是淺笑了幾聲,既沒點頭,也沒回應。

張明自然以為龍越是認了,便翹起二郎腿,大大方方地坐著等上菜。

“來來,先介紹一下,這是我家寶貝女兒,張紅娟。”張母說道。

坐在她身邊的張紅娟,這時候才放下手裏的手機,抬起頭向龍越伸出手。

“你好。”

龍越也表示禮貌,與之握手,“你好。”

兩人相握,張紅娟一觸即分,生怕被龍越握久一秒。

握完手,張紅娟又坐回去繼續玩手機,似乎完全不在意龍越。

“對了你這幹兒子去了十年,是幹嘛去了?”張母問道。

“小越他去戰區了。”王紅梅自豪道。

“戰區啊,那豈不是以後經常不能在家?”張鵬找到機會,朝龍越問道。

王紅梅道:“放心,我家小越很顧家的,隻要一放假,他就山長水遠地趕回來探望我們了。”

“那不行的,這東西說是這麽說而已,但萬一上頭一叫,他不得回去啊?而且一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到時候我家女兒幹坐在家裏怎麽辦?”

張明搖頭說著,讓王紅梅一時有些為難。

“這樣吧,確定關係之後,銀行卡啊,工資卡什麽的,就都給我女兒保管。”

“還有以後買房了,你們先全款買下來,然後房子上的名字寫我女兒的。”

林海山聽得直皺眉,道:“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直接要求男方全款買個房子,之後還要寫你女方的名字?

空手套白狼,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有什麽過分啊?”

張明當即就一拍桌子,理直氣壯起來。

“你看我這女兒金枝玉葉,大家閨秀,外麵多少豪門大少爭著搶著呢,要不是我們關係好,以前是一條村子的,輪得到你這個當兵的兒子嗎?”

“而且我跟你說啊,城邊和郊外的房子都不作數,我女兒以後必須住在城中心的位置,起碼得是套五百萬往上走的別墅,要是買不起,這事就不用繼續往下談了。”

張明老虎大張口,一言就說明了要求,旋即看向龍越,打問道。

“小夥子,你有信心買得了不?”

他這麽說,主要是想套出龍越的家底。

“還行,買得起。”龍越喝著茶,淡然回答道。

一聽到這話,張明頓時深吸一口氣。

老林家這兒子,看來是真找著門路了啊,幾百萬的豪房也買得起。

要是家底不錯,加上龍越本身長得也不錯,倒也不是不能考慮,將自己女兒屈居嫁過去。

一旁的張鵬看見龍越原來這麽有錢,心裏琢磨了一下,忍不住插嘴進來道:“爸,我那輛賓利有點舊了。”

張明聞言,明白意思,點著頭道:“對,我兒子的車也買好幾年了,該換新的了。”

“我看7係的寶馬就不錯,我做個主,你當是幫未來小舅子換輛車吧。到時候回鄉下,別人一問,就都說你林家大方,多長麵子。”

都不容龍越開口,張明就直接私自敲定。

王紅梅聽得滿臉不解。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麽又是買房又是買車的?

一旁的林海山則聽得很不是滋味,張明提出這麽尖酸的要求,以他的脾氣,要不是顧及老鄰居的臉麵,早就起身走人了。

“誒,菜上了,那就起筷先吃吧。”

“不用客氣,把這當自己家就好。”

張明一看服務員前來敲門,便站起身主持,一副自己才是這桌主人的樣子。

等服務員把剛才點的菜上齊,名貴酒莊的紅酒也被醒開一瓶。

“老林,你沒見過這些名菜吧?別覺得驚訝,這在高端些的酒店都是挺常見的,覺得哪個好吃就吃哪個,別不好意思。”

張明一臉大氣地招呼,話語間,手裏卻是不停,往桌子上的鵝肝就連連動筷夾走。

其他張家人更是不客氣,哪有空閑說話,嘴不停,手裏也不停,狼吞虎咽,一個個跟惡鬼撲食一樣。

張鵬拿起桌上的一盅燕窩,直接放在了自己麵前,嚐了幾口之後讚不絕口,直接往門外的人招呼道。

“服務員,這個燕窩再來兩盅。”

說罷,他才想起還有林家一行人,嗬嗬幹笑了兩聲,懶得解釋,繼續往桌上的菜動手,仿佛少吃一點就虧了。

龍越看著這吃相,搖了搖頭,心裏直發笑。

他也起筷,將一些滋補身子的菜,夾給王紅梅和林海山。

吃了好一會,桌上一大半都被張家風卷殘雲般吃掉。

覺得吃得差不多了,張明才咳嗽兩聲。

他剛才時不時就觀察一下龍越,想看看他的動靜。

十年前的龍越悶騷少話,遇到什麽事情都處處謙讓。

現在在張明眼裏看來,就算當了兵,這龍越估計也沒變。

所以他想了一下,抽起一張紙巾擦了擦嘴,侃侃而談起來。

“今天一麵見下來,我覺得老林你這兒子還行,勉強配得上我女兒。”

“但是之後結婚了,你兒子得做上門女婿,而且以後如果有了孩子,無論男女,不能姓林,更不能姓龍,得跟著我們張家姓張。”

“知道了嗎?”

張明看似是問,實則隻是通知龍越,不容否定。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敲門。

“還有菜沒上嗎?”張明疑惑著,張家其他人也一並回過頭。

隻見一行身穿白色貴族製服的人站在門口。

“這,這是英倫的皇家近身護衛官啊!”一直不屑於說話的張紅娟,在看到來者後,當即驚呼。

“我在這家酒店開業的時候,見過一位!”

近身護衛官,直屬英倫皇室,身份何等高貴!

這酒店是英國最出名的全球連鎖,不少宮廷達貴都喜歡在這店裏就宴,所以這家酒店在姑蘇城開業的時候,由一名近身護衛官參加,以示慶祝。

而現在,一眼看下去,足足十二名近身護衛官站在門外,儼然一副守候著的意思。

一聽到自家女兒的驚呼,張家眾人都連忙站起來。

這等高貴身份,他們哪裏還坐得住。

“龍先生,我們打擾您了嗎?”一位近身侍衛官鞠躬問道。

龍先生?

龍?

張明先是一愣,隨後猛地看向一直默不發言的龍越。

全場唯一一個姓龍的人,就隻有他了。

隻見龍越擺了擺手,“不打擾。”

近身侍衛官點頭,紛紛走進包房內,將手裏的賠禮遞送到龍越桌前。

“之前的事情是我們管教不嚴,冒犯了龍先生,這是代表皇室的一些賠禮,還請龍先生不計前嫌。”

冒犯了龍越?

代表皇室賠禮?

張明雙眼瞪大,看得手裏的酒杯都抓不住,摔落在地上。

“這是?”近身護衛官聽到杯子碎裂的聲音,轉頭疑惑道。

“我們是和龍先生相親的親家。”張鵬聰明,眼看龍越身份不凡,急忙想要攀上關係。

但這話,卻讓一位近身護衛官忽然笑了一聲。

“笑,笑什麽?”張明不解道。

一位近身護衛官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道。

“實不相瞞,連皇室的公主都心慕龍先生。”

“與龍先生談婚論嫁,不知道你們夠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