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請求,老道懇請小友,你一定要殺了安麒麟!”
“何出此言?”
龍越神色同樣凝重,眉頭沉下。
撫劍老者將聲音壓低,道:“這靈丹乃天下大邪之物!內蘊肆殺殘虐的氣息,絕非安家所掌握!”
“我於涼山上靜坐修煉時,安麒麟帶著靈丹來找我,當時第一照麵,我便能感受到他的身上,還有另一道殘存的意誌存在,寄托於安麒麟的身上苟活。”
“隨後,我隻是以神魂試探,立刻就感受到,這道意誌源遠流長,並且滿載著屠殺之意!”
撫劍老者抓住龍越的手更是一緊,一口氣死死咬著,吐出一道名諱。
“那道殘存的意誌,他名王寧!”
“我本不會被這丹藥迷惑,是這道意誌,將我的心境活活壓垮!我無法堅守心境,才倒在了靈丹前。”
撫劍老者眼中雖然被血液糊住,但卻仍能看出其中潛藏的一抹恐懼!
是對那道意誌的恐懼!
“王寧?”龍越深深蹙眉,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但,能將一名百年劍修的心境徹底壓垮,甘願臣服在安神丹前,還是隻憑一道殘留的意誌?
“沒錯,這道意誌,很可能是源於某些真正的老怪!但他的肉身和神魂應該被人摧毀了,否則不會隻殘留有一道意誌。”
如同靈門老祖那樣,踏入抱丹後,便能以抱丹凝魂,依附在棺木中,雖然隻能活動於靈門中,但可再苟活數百年。
而在抱丹之上,手段更是玄不可探!
“這道意誌是純粹的殺戮!靈丹極有可能就是他教給安麒麟的,一旦流出,必定會禍害眾生!”
“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但老道還是懇請你,一定要殺了安麒麟!”
撫劍老者激動得渾身都顫抖。
“好。”龍越頷首。
他本就要殺安麒麟,加上安神丹等諸多事情,安麒麟與他,必定是不死不休。
如今經撫劍老者揭開,更是讓龍越一目了然。
隻是這道名叫王寧的殘存意誌,讓他有些耿耿於懷。
“還有,你之後一定要去追殺那逃走的安家老仆,不能讓他回到安家,卷土重來,否則哪怕是小友你,也未必能夠扛得住!”
撫劍老者語氣沉重,像是前輩警醒後生一般。
龍越確實很強,強到七大抱丹聯手,甚至於他祭出驚鴻的所有禁忌,最後還是連打出一點傷口都沒有做到,甚至還被打得六死,一逃。
但,一個抱有敵意的抱丹,潛藏在暗處,威脅太大了!
更何況,這還是安家的抱丹!
安家的底蘊何其恐怖!連一名老仆,都是抱丹之境。
之後若是安家本家的存在親自出手,何止會是一名抱丹?
到那時候,龍越就算能保住自身,他所有的親朋好友也都會死在安家手裏!
“放心。”龍越淡然勾起一抹笑道。
“你這笑......”
撫劍老者楞了一下,隨後便恍然大悟,開懷大笑道:“哈哈,老道懂了,原來從一開始你就打算好了。”
“第二個請求呢?”龍越接著道。
撫劍老者聽到這話,眼神側開,看向不遠處靜躺在地麵上的那柄黑劍,歎息間,盡是惋惜。
“這道劍,名驚鴻。”
“我於十八歲風華正茂時得它,陪了我一百一十八年整,老道請求你,之後為它找個好劍主,不要辜負它千年劍威。”
劍主死後,劍無名無主,隻會陷入沉寂。
撫劍老者不甘心,讓這陪伴了自己一輩子的老夥計,就此埋沒世間。
“我答應你,她不會埋沒驚鴻。”
龍越鄭重道,伸手握住撫劍老者,是以承諾。
“好!好!!那老道,就在黃泉路上,靜候,等著安麒麟了。”
“哈哈哈!”
撫劍老者說完最後一句話,便仰天長笑,笑聲爽朗,悠傳天地間,自不久之後,方才緩緩消散。
龍越就地簡易地起了一個墳墓,將其埋葬安息。
直至撫劍老者斷氣後,柳青傑才重新靠了上來,臉色諂媚道:“龍將果真神威!安家七大抱丹聯手,都敗於你手!”
“我若是早知道安家竟是如此卑鄙小人,我絕不會在安家苟活這幾年!”
柳青傑義憤填膺,滿臉正氣回**,十分地悔恨和不爭,仿佛在安家的這幾年,是辱沒了龍越的名字。
“嗯。”龍越處理好事宜,簡單地回到。
“咦?這柄黑劍,經過龍將剛才如此大戰,竟然還毫發無傷?”
柳青傑躬著身,不知是否早就注意到,小步走了過去,自不遠處將那柄驚鴻黑劍捧在手裏。
他嘴上半疑惑半驚詫地說著,背對著龍越的眼神中,不斷在這柄驚鴻黑劍上來回掃,滿是貪婪!
這劍單憑鑄就而言,不輸青鋒劍多少!
極有可能,成為新一代國器的代名!
“你喜歡?那就送你了。”
龍越忽然開口,遠遠出乎柳青傑意料。
“真的嗎?多謝龍將!”
“有此劍助我,我可鎮外敵!”柳青傑也不多讓,直接就將這劍給接下,心中欣喜若狂。
龍越沒有多看柳青傑的反應,了當道。
“回燕京,還有事要處理。”
......
幾乎同一時間。
燕京,內院之中,會議室。
文老情緒激動,吵得麵紅耳赤,雙拳都鑽進了砸在桌子上,真怒道:“你們是沒看到國醫府出示的報告?竟然還要大力向燕京民間宣傳安神丹?你們真是瘋了!”
這一場會議,是以蕭懷山為首牽頭,讓旗下派係的人突然召開,甚至都沒有通知多少元老,若非文老駐守內院,極有可能都不知情!
而這次會議的提案,正是將安神丹,大力推廣向民間!
這簡直是荒唐至極!
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名利,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
麵對文老如此的憤怒,對麵坐著的一眾非元老的人物,反倒是淡定至極,更有幾分看跳梁小醜的意味。
“當然看了,但國醫府可都標注了,效果尚未確鑿!”
“再說,如今這麽多人服用過靈丹,也未見有人出過什麽意外,甚至許多重病在床十幾載的老人,包括我因病臥床的老母親,都因為靈丹重新煥發光彩,大病將愈!”
“如此靈丹妙藥,不大力推廣,簡直是暴殄天物!”
說話的人名叫李正輝,是一個身穿正裝,麵容修整得極好的一個男人,身上領袖氣質十足,顯然是蕭懷山這些年來培養的人物之一。
“更何況,我怎麽記得,文老你也服用過靈丹啊?隻為謀私,不謀大眾,你這可是大罪啊!”
李正輝口才了得,盯著文老,就是一套套罪名,信手拈來!
換做往時,他肯定是不敢如此對一個元老如此大放厥詞的。
但如今,蕭城屢建戰功,而龍越消失無蹤,兩邊的勢頭,幾乎呈現了一邊倒的情況。
你還真當,自己還是那個培養出三徽星的風頭人物?
什麽狗屁國祚以來最年輕的三徽星,早就是過去式了!
“不瞞您老說,我們已經安排人手,召開新聞發布會,麵向全燕京,即刻推廣第一批靈丹!”
李正輝翹著二郎腿,怡然自得,仿佛已經位居元老之上。
但這一道消息,卻如同驚雷炸彈!
“你說什麽?!”文老驚駭叫道。
“如果沒有別的搗亂,這項提案就直接落實了。”
李正輝冷笑兩聲,不給文老半分反駁的機會,直接一口咬定。
他們背靠蕭懷山,不需要文老點頭,直接就能落實這推行安神丹的推案,這一次會議,說到底,也隻是走個形式罷了。
“那文老,後生就先告退了,我等還需要參加新聞發布會呢,如果文老感興趣,也可以前往一並觀賞。”
李正輝說罷,一派係的人全部站起來,紛紛離場。
隻是這一群人尚未走遠,聽到李文輝的一派人,竟然當堂大笑起來,笑聲之中滿是譏諷嘲笑!
“完了,全完了。”
文老一下像是抽走了一口氣,呆滯地坐回椅子上,雙手都在顫抖。
“牧子費盡心思,自西北調回來二十萬人,好不容易才壓製住的安神丹,如今竟然被蕭懷山重新推行!”
他們最擔憂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
龍越下位,蕭城上行,必定會使蕭懷山利欲熏心,致使其派係下的人,禍害眾生!
如果安神丹真的當著全燕京民間的麵,公開推廣。
這後果,不堪設想!
“蕭懷山向來走一步看十步,在開這個會議,召開新聞發布會前,就已經著手架空我們這一派係,並且部署大量人手看住我們。”宋老唉聲歎氣,看向會議室的窗外。
隻是眼內可見,就足有上百人看守著內院。
這些不出意外,全都是蕭懷山的人。
如果他們真的如李正輝所說,想要前往新聞發布會。
恐怕還沒開出去兩百米,就被攔下來,用幾個下三濫的借口調回內院。
幾乎等於軟禁!
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蕭懷山的報複!
報複七天前龍越帶人將他蕭懷山一派係,扣在蕭家莊園中足足三天一事。
宋老正想得腦子疼,不知如何是好時。
忽然,一輛車直接撞開十幾人的阻攔線!闖入內院!
“這車......?”
宋老一激靈,猛地站起身,雙眼瞪大。
“是牧子,他回來了!”
“什麽?!”
一眾元老紛紛驚起身,朝著宋老所指看去。
就見車一個急刹在會議室樓下,那些負責看守的人更是團團圍了上來。
龍越就從中走出,一步落定,眼眸抬起。
隻是一眼搜啊過,那些駐守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先往前走,去扣下龍越!
龍越不喜歡浪費時間,直接上樓找到會議室。
“西北情況如何?”
龍越找到諸多元老,當即開門見山道。
“蕭懷山自一天前,就攔住了所有消息,就連我們也不可得知。”
文老說著,拿出一份報紙。
這份報紙與他讓柳青傑帶來的同出一家報社,隻是今天最新的一份出報上,首頁再無有關任何西北天荒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