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個順風車?”
來者,正是王名堂!
他一步坐進了車後座上,淡然自在,笑容高掛。
“這裏不歡迎你!下去!”華璿心嗔怒道。
文老早就猜到這場會議一旦舉辦,必定會引來事端,所以好不容易請你來為這場會議鎮場。
結果你倒好,不僅全程不為龍越說話,反倒是幫著蕭城一邊,還說什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小丫頭有脾氣,挺好的。”王名堂拍了拍手掌,沒有半分責怪之意。
“九九,不得無禮。”
龍越終於開口道。
“龍越哥哥,他明明都這樣害你了......”華璿心不爭道。
“王名堂是在幫我。”龍越輕咳兩聲,道。
華璿心聽到這話,一下就蒙了,“啊?”
這,明明是站在蕭城那邊,哪裏有半分幫人的意思?
“所以為什麽說你是小丫頭。關於深謀遠慮,你還得和你家龍越哥哥好好學習。”
王名堂彈了彈華璿心的額頭,毫無一位名堂應有的架子。
“你家龍越哥哥明知這場會議對他百分不利,還是要參加,這不是明擺著,正要借此機會卸任嗎?”王名堂翹起二郎腿,心如自若道。
“龍越哥哥,你是打算主動卸任?”華璿心回過頭看向龍越,無法理解。
和平年間,想要攀到徽星這一層次,至少也要幾十年的功夫,還得是呂立功勞。
龍越十年汗馬得到三徽星,來之不易,怎麽會主動卸任?
“王名望好心思。”龍越輕笑。
他將來要推平安家,必定會有一場大戰。
到那時候,也必定會引來議論紛紛,甚至連累內院。
現在蕭城盼不得他下位,不正好借這個機會,早點推掉這身份。
蕭城自以為聰慧絕人,輕而易舉就將他推下台。
卻不知道,到底是誰利用了誰。
再者,加上現在國泰民安,西北荒涼之地那邊也不多作亂,他這個時候隱退最好。
而且,新一輩的人才確實橫空出世,正如王名堂所說,誰說新人就一定不如老人呢?
“你這點把戲,我早就試過了。”王名堂哼哼笑道。
華璿心聽明白了個中意思,手指點了點,帶著歉意道:“對不起,王老,我誤會您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不要叫我老。”
王名堂笑著,順著提醒龍越道:“不過你的時間可不多,蕭城現在估計正馬不停蹄,準備接權了。”
“我盡力。”龍越頷首。
蕭城心比天大,得到三徽星僅僅是目標之一而已。
再加上恨龍越入骨數年,這次好不容易抓住機會,之後極有可能會接管龍越手底下的百萬鐵血,立身西北總指,將整個西北天荒之地重新洗牌。
真是內憂外患啊。
龍越揉了揉眉頭。
所以說他最討厭的事情,莫過於權力紛爭。
“接下來去哪?”李小七問道。
“先去看一下葉丫頭吧,看看她怎麽樣了。”龍越提道。
李小七點頭便發動車,踩下油門出發。
“王名堂,我爺爺之前也說過你,好像你自退位之後就沒再參加過什麽會議了,方不方便問問,是去哪了呀?”華璿心忽然好奇道。
這位最早入選名堂的王姓老者,之前留下的重大功名太多了,哪怕是國醫府間都常常談起。
但出奇的是,國泰民安之後,王名堂便不再問世事,消失在燕京,可謂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王名堂半仰在車椅背上,道:“人生愜意一百載,半生看破三千回。”
“什麽意思呀?”華璿心用手指點了點下巴,不解道。
“到處玩。”
......
華燈初上,夜幕鋪設。
燕京,郊外。
國匠鋪。
“砰,砰,砰!”
姚擎蒼手中握著一柄黑鐵色的錘子,極有規律地正在敲打著剛淬火出來的一道器具,火花四濺。
而在國匠鋪後院的中心,一道俏麗的身影正盤坐。
她身上纖薄的青衫隨風而動,而她萬般撼而不動。
這幾天來,葉允兒的心神再度錘煉,姚擎蒼的打鐵聲已經影響不到她。
“呼。”
葉允兒口中長出一口濁氣,雙眸再睜開時,竟然有流光驚過。
就見她猛地一抬手,仿佛有無形的勁氣運起,周遭倒插在地上的數十道劍骨猛地一顫,隨後又陷入了沉寂。
“我距離師父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啊。”葉允兒平息了體內的氣血,嘟囔道。
龍越那一劍飛來的鋒芒太過耀眼了,她終生無法忘記。
但如果讓練劍者見到此景,怕是會嫉妒得當場咬碎一口牙。
以勁運劍,這難度比內勁外放難出百倍,練足半生,都未必能夠將一劍動起多少分毫。
“練武最忌好高騖遠,小丫頭,你練劍才幾天?你就想和越子一樣啊,就算你天賦再卓然,也做不到。”
姚擎蒼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放下了手裏的打鐵,靠在後門上,臉色正然地告誡道。
最忌好高騖遠。
這一句話,龍越也說過。
“我沒有好高騖遠,就是,對比一下,對比一下。”葉允兒開心地笑道。
姚擎蒼苦笑地搖了搖頭,忽然有感而發,道:“越子確實很看重你,自那之後,不要說如此悉心照顧一個徒弟了,就是收徒,都不曾在有。”
“國匠,怎麽了?”葉允兒不解道。
姚擎蒼指了指葉允兒道:“修身鍛體,這是國醫府研究出的,最強悍的煉體法門,能讓人洗髓淨骨,將天賦發揮到極致。”
第一句話說出,就足以讓葉允兒驚在原地。
“正因為如此,耗費也極大,必須輔以大量的藥物。”葉允兒小嘴微張,道:“藥物不是都一樣嗎?”
姚擎蒼聽到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不厭其煩地解釋道:“小丫頭,那可是國醫府出品!”
“能收錄進國醫府的藥材,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世間絕品,有價無市,那些權貴想求都求不到。”
“越子沒給你進行藥浴吧?那些用的每一件,都是絕品,尋常人家找足十年,都不見得能找到一件。”姚擎蒼毫不誇張其詞道。
葉允兒聽得心底隻餘羞愧。
當初她還懷疑過龍越,每天隻讓自己基礎訓練,不教自己劍招。
而如今姚擎蒼點明了,她才明白。
“怪不得我能感覺到,化境的瓶頸我隨時都能突破。”葉允兒喃喃自語道。
這種天賦盡顯,修為突飛猛進的感覺,與半年前,判若兩人。
她敢說,如果江南的楊淩天或是太子在她麵前,她也能與之一戰。
內勁戰化境絕巔,這怕是傳出去,都無人敢信。
但,隻要有一把足夠趁手的劍,她真有自信一戰。
“你的劍還需要一段時間,放心,既然是越子的徒弟,我肯定給你打一把絕世兵器。”姚擎蒼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那就先謝過國匠的大恩了!”葉允兒激動道。
對練劍者最重要的,也莫過於一把好劍了。
葉允兒忍不住期盼起來。
正逢此時。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聲音巨大聒噪,哪怕是隔著一個後院也能聽清。
“來了來了,誰啊?別敲這麽急,我這小破鋪門都要給你敲爛了。”
姚擎蒼連忙跑回前門,伸手打開門。
就見門外站著的是一個渾身裹在衣服裏的人影,嘴角緩緩咧起,露出一道滲人的笑容。
夜幕是最好的保護色,將對方完全掩蓋。
但姚擎蒼眼神銳利如鷹,一眼便看清楚了對方的麵容,臉色驟然一驚,驚叫道。
“柳青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