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越一筆一劃,將一門道留給王楚卿。
這一門道名叫“歸源生息訣”,以王楚卿最擅長的靈門功法為基礎,再輔以丹田為主的修煉,未來可窺抱丹天師之境。
僅是能夠近乎保送抱丹,這就已經完全碾壓了靈門的武道。
如果一些宗門看到龍越留給王楚卿一道抱丹門道,怕是要嫉妒得牙齒都咬碎了。
王楚卿在看到這道歸源生息訣的時候,更是看傻了眼,不敢相信,龍越隨手就能拿出一套碾壓千年靈門的功法!
臨走前,龍越留下一道青玄氣和一滴鮮紅精血,遞給王楚卿。
這青玄氣與精血宛如陰陽魚一般,互補互助,隻是縈繞空中,就已展現其中可怖的威力。
“若有危難,它們可以護你平安,如是大敵,就捏碎精血。”龍越叮囑道。
王楚卿毫不質疑地頷首,眼中雖有不舍流過,但她更清楚,此次龍越赴京有多重要。
告別王楚卿和魏清後。
“龍將。”
臨山路,李小七手中提著一套戎裝,披在龍越身上。
十月金秋,天氣漸寒。
“也有段時日,未曾穿這件衣服了。”龍越若有深意道。
這套戎裝於肩處,三枚徽星,熠熠生輝,象征血汗榮耀!
金陵三十萬失蹤人口的事情查明,剩下的,就是他與安麒麟的個人私仇。
龍越分得清公私,自不會以這身份自居。
等到上車,前往魏禹峰墓碑處的路上。
“又要回燕京了。”龍越揉了揉眼睛。
他最討厭的事情,莫過於權勢紛爭。
但此次入燕京。
不知有多少上流權貴,正狼貪虎視盯著他?要引起多大的紛爭?
要知道,龍越憑著短短十年功績,就肩配徽星,而且成為了開祚史上最年輕的三徽星。
這一點,不知引來多少人非議和嫉妒,暗中要將龍越送下台。
當年內院文老扛下了多大的壓力,再加上龍越功績立世,才將龍越落一個名實。
“那些根本未曾親身士卒的家夥,整天隻會嘴上滔滔不絕,一副親臨戰場幾十載的老兵一樣,結果全都是紙上談兵,真按他們說的,西北早失守了!”
李小七早就看那些隻會指手畫腳的權貴不爽了,一時間大吐不快。
葉允兒在車座後麵聽得一愣一愣的,隻能托著小腦袋發呆。
不過半小時,李小七的車速漸緩。
魏禹峰的墓碑,埋在了郊外的一個普通陵園。
龍越來時,買了一束白菊·花。
隻是。
等車要到時。
遙隔數百米,一陣嘈雜的聲音忽然傳來。
“把他墳刨開,然後把這姓魏的廢物屍骨挖出來,丟到金陵的大街上!”
“我要讓金陵的賤民都看清楚,這廢物的下場!”
一言落定。
就見一三十出頭的青年,在魏禹峰的墳十米開外,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指指點點,滿口汙言穢語。
他手中還拿著一塊高雅的方帕巾捂著口鼻,好似站近一點,都怕髒了他的名貴白鞋一般。
而在跟前,幾個身形利索,顯然有底子的黑衣保鏢,手中正抓著鐵鏟,就要對魏禹峰的墓碑動手!
這群畜生,竟然在挖魏禹峰的墳頭!
不等龍越下車。
這白色西裝的青年便先察覺到車的動向,當即將目光投來。
凶狠,暴戾,嬌縱!
一眼之間,足以看出,這是哪個豪門家族裏的大少,向來無法無天慣了。
“哪來不識趣不長眼的狗東西,給老子滾出去!”
白西裝青年怒斥一聲,本來打扮得還算優雅的模樣此時猙獰無比。
人模狗樣,大概說的就是這種人。
但就見,龍越的車不但沒有掉頭,反而就在陵園的門口緩緩停了下來。
看見此景,白西裝青年似乎容忍不了賤民居然敢忤逆他的話,瞬間暴怒。
“還敢停車?不知道死字怎麽寫是吧?!”
“老子現在就訂多一副棺材,讓你埋這位置上!”
白西裝青年一指魏禹峰的墓碑,吐了口痰,滿臉不屑。
“你知道這是誰的墓嗎?”
就聽車內,傳來一聲陰冷的問聲。
“廢話!墓碑上大字羅列,除了這姓魏的廢物,還能是誰?”
白西裝青年似乎察覺不對,抬眼看向車窗。
隻可惜車窗是隔幕,他看穿眼都看不清裏麵的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敢來摻和老子的事?”
“老子名叫韓圖,來自韓家!燕京豪門,韓家!”
白西裝青年免得這犄角旮旯的小地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開口便將自己的身份擺了出來。
這名聲,足以讓金陵的賤民如雷貫耳!
“韓家做事,無關者滾一邊!否則,我韓家有權先斬後奏!”韓圖冷笑道。
身前那幾個黑衣保鏢也將手中的鐵鏟放下,凶狠的目光像車內投來。
“韓家?”
車窗內。
龍越清吐兩字,眸中陰冷,殺意滿盈!
因為在山海道結識的霍東來,他口中所說,困擾他霍家的人。
似乎,也姓韓?
燕京之中,家族名氏,比江南看得更重。
有一姓出頭,同姓的其他不相關家族,就隻能輩輩低頭,不能以姓氏自居。
霍東來的品性與言行舉止,足見他身世不小。
連他都稱呼韓家,那與眼前這個姓韓的,極大概率,是來自同一家。
“燕京還能有第二個韓家?!”韓圖冷哼兩聲,心想自己終究是高估了這車裏的人。
果然是個無知的賤民!
“滾出去,今天老子心情好,饒你不死。”韓圖當是看一出馬戲,冷道。
凡是有點常識的人,就應該明白。
除開那些頂尖世家,隱世宗族外,韓家就是燕京的絕對一線家族了!金陵的頂層家族放在韓家麵前,都形同螻蟻,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這話放下數秒。
這輛商務車,竟然沒有半分啟動的意思。
韓圖甚至能感覺到,車窗裏的人,似乎正看著自己!
這種感覺,讓他如芒刺背,極其不爽!
“看來,你是這姓魏廢物的朋友?”韓圖齜牙咧嘴。
“真是蛇鼠一窩!”
“給我把那條車上的死狗拖下來!老子要親自審問,看看這姓魏的廢物,還有多曬朋友在這金陵,全給我滅了!”
韓圖一聲令下。
一個保鏢冷哼一聲,一步越過,正準備出手。
就見,哢噠一聲,駕駛位上的人終於下來了。
“就是你?”韓圖倒眼看過李小七,嘴角忍不住冷笑一聲。
五大三粗,整一副低等下人模樣。
這姓魏的廢物,也就配結識這種下人了。
“爬過來,讓老子提你的狗頭,拿來挖這廢物的墳......”
韓圖嘴裏囂張放肆至極地叫著。
還不等他說。
就聽麵前猛地刮起一道猛烈的狂風!
等韓圖反應過來時。
他已經被李小七一腳踩在了草坪上!
這,這速度?!
一眾保鏢直接看傻了眼。
他們甚至沒看到李小七是怎麽出手的!
“滾。”
李小七聲如雷霆,何等恐怖。
這些保鏢都是化境宗師,但此時都被震得肝膽俱裂,嘴裏吐著血,哪裏還敢逗留,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隻留下韓圖一人趴在地上,麵目猙獰,眼角不停地抽·動。
“你他媽的,給老子放......啊!!”
韓圖叫囂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李小七一手按著他的頭,直接像犁地一般,在草坪上拖出一條小溝壑,活活拖到車前!
等李小七停手,韓圖已經頭破血流,鼻梁全斷不說,他那張臭嘴,現在全部塞滿了草和泥巴!
“你認不認識霍東來?”龍越開口道。
聽到這話,韓圖才猛地反應過來。
原來這才是車主!
李小七懶得浪費時間,直接腳下一踩,近乎就將韓圖的脖子都踩斷!
“啊啊!我,我弟弟韓強再過幾天,就要迎娶霍家之女霍雨晴!”
韓圖哪裏受過這種折磨,扛不住一下就直接說了出來。
“這都是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心裏揣測著龍越的身份,惡狠狠地叫道。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啊!霍家的人?你好大的狗膽!一個二流家族的人,也敢動我?你有多少條命夠賠?”
“若是我死了,到時候我韓家,必定將你的祖墳也給掀起來!”
韓圖被李小七踩得近乎抬不起頭,但一貫的放肆還是收不住,連連威懾道。
“板上釘釘?”
副駕駛上的車門終於打開。
“是指,你弟弟韓強借著家世強行霸占霍雨晴,再接機將霍家的家業,全部納入韓家之手嗎?”
龍越的聲音如一錘定音,一瞬間就將韓家的這些想法全部挖了出來!
“你,你......”
韓圖口中顫動,艱難地將目光上移。
就見,一套深綠色的戎裝,最先闖入眼中!
緊隨其後,是大大小小,近乎縫滿整件衣服的的功勳徽章!
看到這,韓圖已經目光呆滯,看得瞠目結舌了。
而當,他的目光抬到最上,落在龍越肩上時,他才是真正的宛如被五雷轟頂!腦子像是轟地一聲炸了一樣!
“三,三徽星?!!”
韓圖啞口無言,所有的傲慢,此時全部被這耀眼無比的徽星擊碎!
眼前這人,竟然是一位徽星將領!而且是最高的三徽星!
“這姓魏的廢物,不是查過,沒有半分家世了嗎!怎麽可能認識徽星!霍家更沒有人從軍過!”韓圖癲狂般咆哮,絕不相信這是真的。
可他更沒有膽量,懷疑這三顆徽星的真假份量!
有這三顆徽星在前......
韓家,拿什麽抗衡?
自己這次想搶功,結果真是惹火上身了!而且這是一把燎原之火啊!!
“等等!這裏麵肯定有誤會!是我混賬,是我不對,我不應該......”
韓圖滿身瞬間冷汗浸透,連連大喊大叫。
隻是他還是叫不完,便被李小七一腳踩住頭,把韓圖的一張臉全塞進了泥土中!
“噓,陵園不宜大聲喧嘩。”李小七笑道。
“死者為大,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你也沒必要活著了。”龍越說罷,回首俯瞰一眼周遭,忽然道。
“埋在這,是不是辱了這裏所有的逝者?”
“是有點。”李小七在旁邊點頭道。
兩人一人一句,宛如打招呼一般平常。
而龍越的每一句話,都讓韓圖渾身發顫!背脊爬滿了死寂般的涼意!
龍越簡單想了想,便彈指交代道。
“手腳綁起來,丟河裏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