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爺爺,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怎麽會和安家扯上關係?”

洛如月先前才從龍越的口中,得知這個安家的存在。

現在,洛道明竟然再度提及。

“說扯上關係,還不算。”

洛道明深吸一口氣,再從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洛如月。

洛如月急忙忙拆開信件。

就見其中是一封鮮紅色的書柬,上麵筆走龍蛇寫著極為簡潔的幾個字。

‘競婚,我會來。’

短短五個字,卻顯露出其中比尋常的參加者,更要自信,仿佛探囊取物一般。

但真正令洛如月注意的,是署名。

這名字不是別人,正是那安清歡之子,安麒麟!

都說字如其人。

洛如月隻是看著這一封信件上,就能感覺到這名叫安麒麟的人品性一二。

殘虐凶狠!乖戾無常!

若是心神不穩,或是心虛之人,僅僅是看見這幾個字,當場就會如見鬼魅,入夜難眠,幾個月也難緩過來。

“我這幾天去了金陵求簽,也打聽了這安麒麟的情況,聽聞他是正有要事,才不能前來競婚,否則今天晚上,恐怕是三雄爭霸。”洛道明說道。

缺席了今晚,隻怕不過多久,他還會親至江南。

“這安麒麟,很可怕嗎?”洛如月小心翼翼地道。

光是看這書柬上的字,她能夠感受不少,但還是想問清楚。

“可怕?”洛道明好似聽到什麽笑話一般,無力地搖頭笑道。

“你應該稱其為,萬人之上!”

洛道明臉色嚴肅,沒有半分的玩笑之意,道:“小七,你沒有親至金陵,是不會明白,安麒麟三個字,代表著什麽!”

“還記得我說過,金陵千百年的底蘊中,有很多大宗門封山避世嗎?”

“安麒麟就是其中之一,來自‘靈門’!”

“而這靈門,於金陵,就好像是根基一般!萬般大宗,在這靈門之前,就是螻蟻一般!需要頂禮膜拜!”

“便是沒有倒塌之前的楊家,還有那太子,在這安麒麟麵前,也不敢說出半句話!”

洛道明口中震聲道,額頭和背上,不知何時也已經被冷汗浸濕。

仿佛隻是提及這個世子的名字,都讓這位江南王,不寒而栗。

“至於他的實力。”洛道明頓了頓,隨後才道,“我隻聽聞,他似乎已經摸到了化境之上的境界。”

武分外勁,內勁,化境。

而武無止境,在化境宗師再往上,便是抱丹天師!

這天師之名,不可謂不重!

那聞名世界的大道門,龍虎山天師道,每一代的傳承者,便敬稱為老天師!

可見,若是踏入抱丹,得天師之名,是何等的恐怖!

“萬人之上?”

洛如月隻覺得自己接收到了難以消化的信息。

她在江城,從來沒聽說過這些事情。

呆滯了許久,她才一愣愣地問道:“那爺爺,你知道這安家的安清歡,還有安若盈嗎?”

洛道明聽到洛如月提及這個,瞬間心頭一驚,神色中浮現倉惶。

但借著夜色,這些詫異也隻是一閃而過,沒有讓洛如月發現。

“你怎麽會問起這個?安家的枝葉深入各省市,遍布各地,我並不清楚。”

洛道明說著這個的時候,眼神都在飄忽,顯然十分緊張。

他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方才道:“小七,安麒麟遲早會來江南,會來我們洛家。”

“來得好,我就不信龍越打不過他!就算打不過,那也有文老他們......”洛如月說道。

但卻見洛道明一搖頭,慘笑道:“若是內院能夠出手,那我也不會如此憂慮了。”

“這些大宗在幾十年前,為了國家的安穩,答應上頭封山避世,便是已經讓上頭欠下了巨大的人情。便是內院,也不會插手幹涉靈門的事情。”

“至於那姓龍的小子,他的武道確實是驚豔,連楊淩天和太子都不敵。”

“但你有信心,他年不過三十,卻能夠,戰勝一個有著千百年底蘊的大宗門嗎?”

洛道明說著,眼光再度落在了這下下簽上。

下下簽,血光大凶。

他十數天前,幾次登山拜訪這道門,想要求得一解。

但門中的師父,僅僅隻是為其一算,險些就要七竅流血而死!

僅僅一算安麒麟,就已如斯!

那姓龍的小子,在沒有了內院的幫助下,何能以一人之力,抗衡安麒麟,抗衡靈門?

這一場,尚未開始,就已經注定是必輸之局。

“爺爺為了洛家,拘束了你二十多年,現在,我不再幹涉,權交由你決定。”洛道明長歎不止,最後隻能如此說道。

龍越和洛如月,天造地設,洛道明並無芥蒂,也希望兩人能在一起。

可世間,豈有所有事,都如心所願?

終究,是要向強者低頭的!

洛如月似乎也陷入了沉思,麵如躊躇。

安麒麟不久之後,便會親臨洛家。

她若是提前告訴龍越,恐怕,這下下簽的血光大災,會延伸到他的身上......

許久。

洛如月聲息微輕,呼應道。

“爺爺,我知道了。”

洛如月說罷,原本清澈無塵的美眸中,好似做下了什麽沉重的決定。

......

夜過無話。

競婚的事情還在江南四處傳**,茶餘飯後,基本都在吹噓著,好似他們就在現場一般。

就連龍越路過的早餐店,都能聽見有過客在談論。

“這安家,查出點東西了嗎?”龍越並未有半分回憶過往風光的意思,向一旁的李小七詢問道。

“查不出來。”李小七無奈地搖了搖頭,但旋即,他神色微微一嚴,接著道。

“不過初步推測,這安家的根源,很可能是來自燕京。”

李小七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即便是推測,但手頭上零散的證據,估計也差不得了多少了。

“燕京。”

龍越微微一點手,若有所思。

這個說法,很有說服力。

隻有燕京那些真正的豪門貴族,才能將自己的消息,抹得一幹二淨,除非是上燕京本土親自調查,否則很難查得到分毫。

就像是他自己的檔案一般,是被內院藏起來的,非龍越本人外,若想要調看,必然需要經過內院的審核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