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

黑袍老人臉上徒然驚駭,雙目瞪得圓大,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東西,腳下不穩,險些從半空中摔落下來。

他動用這柄接近神兵一般的木劍,再用盡化境巔峰,登峰造極一般的一劍,竟然被龍越一手橫生捏斷?!

這可是削鐵如泥的一劍啊!肉身怎麽可能硬抗?

“你這劍道,連我手底下一個練劍不到幾天的丫頭都不如。”

龍越臉色淡然,手袖一揮,就將那星火點點盡皆打碎,半分不存!

葉允兒聽到這話,內心險些咳出一口血來。

聽這話的意思,龍越打從一開始,就沒將她過去那將近二十年的修為,放在眼裏,全當一個剛入武道的新人?

怪不得,一直教她的,都隻是些基礎!

一個新人,基礎都打不好就想學招式,不正是找死麽?

而那黑袍老人,比葉允兒更要惱火萬分。

這混賬東西,竟然說他幾十年的武道,不如一個小丫頭?!

“我倒要看看你這逆天的護體勁氣,救得了你幾次!!”

黑袍老人口中猛地吐出一口精血,抹在手上,勁氣流轉,迎空再揮出一劍!

“給我死!”

黑袍老人大喝一聲,手中的白色劍芒再長兩分,怒斬而下!

與此同時,周圍的一眾江南武道聯盟長老更沒有停歇,立即抽起武道和道法,朝著龍越轟殺而去,近乎十麵圍殺!

這家夥即便肉身再強悍,終歸是有極限的!麵對他們上十人的狂轟濫炸,必定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但正當他們都這麽理所當然地想著的時候。

龍越眼神一冷,冷哼一聲,猛地一一步抽起,瞬間如踏青煙,飛身而去!

簌!

這劍芒一來,他伸手猛地一抓,如虛空擒住一般,硬是將這貫天徹地的劍芒,橫生抓在了手中!仿佛握住了光一般!驚豔至極!

“什麽?!”

黑袍老人頓時如見鬼魅,心中警鍾大響,猛地一步踏開,拉長身形,就要往後退去。

但龍越這一步踏起,竟然不借助任何東西,甚至就連那螺旋樓梯都不曾接觸,就這樣憑空登起,宛如扶搖直上,手中緊握住的那道劍芒,竟然還沒有半分消散!

哧!!

猶如利劍出鞘一般的金屬聲!

那道劍芒在龍越的手中猛地抽出,橫跨數米,一步越過,仿佛踏碎了虛空,一劍橫在這黑袍老人的麵前!

“你們江南武道聯盟,也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龍越手中輕輕一揚,甚至不起半分勁氣。

但忽然之間,他手中的劍氣光芒大作,瞬間斬過黑袍老人!

“蛻身!”

黑袍老人急得身後完全浸濕,口中猛地一聲暴喝,就在接觸龍越劍芒的瞬間,身型竟然詭異一般地向後驟縮了幾分,正好能躲開這道劍芒。

“跟老夫鬥法,你還差得遠......”

就見龍越眼神微動,手中微微一抽,手中亙古不變的劍芒,竟然徒然增長了數分!迎著黑袍老人的身體,直接斬下他握著木劍的一臂!

“啊!!”

這黑袍老人口中連連噴出重血,轟然從半空中飛倒而去,直直墜下十數米,狠狠砸落在擂台上,頓時砸出一個坑洞來!

他那斷臂上的木劍,自然也就是落在了龍越的手中。

“小子,快用這劍,斬了這一群江南武道聯盟的走狗!”

就在螺旋樓梯旁,頂級包廂內的七旬老人,此時忍不住高喊道。

眼下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把控範圍。

而這青年,更是唯一的希望,他自然是寄托在了龍越身上。

隻見龍越竟然絲毫沒有驚訝,隻是微微轉過頭,看向這七旬老人,好笑道:“是誰告訴你,這是劍了?”

“什麽?這當然是劍!”七旬老人為之一驚。

這是他數年之前,一次巧合從一家年代悠久的古董店裏得到的,上麵附著的道道勁氣,讓他為之驚歎,多年來視為珍物。

這一次武道交流會,他舍得以這劍作為彩頭,正是為了招攬各地的豪強,能與那強橫無比的江南武道聯盟抗衡。

龍越緩緩端起這柄木劍,手指拂過刻著陣陣紋路的劍身,道:“劍自有劍鞘,以隱鋒芒。”

“與其說它是劍,倒不如說,外麵的這一層木紋,其實就是劍鞘。”

龍越手中勁氣微起,圍繞著這柄木劍,隱隱作動。

七旬老人好似察覺到什麽,雙目一瞪,急叫道:“你要做什......”

可他還未來得及叫住,龍越就猛地五指一收,竟然將這柄木劍,直接捏碎!

“混賬小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毀了一柄神兵!”七旬老人雙眼都氣紅了,氣憤不已道。

這木劍他向來視為珍寶,用都不舍得用,這次作為彩頭已經是如割血,足足讓他心疼了許久。

結果眼前這青年,直接將這木劍給捏碎毀了!

“我說了,這不是劍。”

就見龍越五指微微攤開,一道細長的菱形狀碎石落入他的手中,憑空漂浮。

“那木紋劍鞘之下,是一道煉劍用的劍心,並不成劍身。”龍越微微凝視。

“劍心?”七旬老人雙目一瞪,驚疑道,他還從未聽聞過這種東西,更不知道這柄木劍之下,竟然藏著這樣神起的東西。

龍越握著這枚劍心,勾起一抹笑容。

外行鐵匠打鐵的時候,會將鐵水倒入磨具,淬火完成,過程十分簡潔。

而真正登堂入室,國匠一般的人物,其鑄劍的手法則玄而又妙。

開模的時候,就以這劍心為核心,用淬煉無數次的鐵火,圍繞著劍心一點點澆築而成,一絲一毫的錯誤都不能有,否則便是全部廢棄重來。

而一些國匠狂人,更是追求到了近乎癲狂的程度,用盡一生精鑄出一柄劍,甚至傳承幾代完成,都並非沒有。

就好似建築一樣,打好了足夠紮實的地基,便是再猛烈的風吹雨打,千錘百煉,也不會撼動半分。

這樣做出來的一柄神兵,比之那些隻知道堆砌磚瓦的凡器,不知高到哪裏去了!

龍越曾經手握的青鋒劍,便是包括他自己在內,多名國匠共同聯手,花費長年打造,成其國器之名。

一劍**出,外敵聞風喪膽,何存?

“哈哈哈!你在這賣弄什麽學識?真當劍心,無人見過?”

隕落在地麵上的黑袍老人突然傳來一陣狂笑,已經重新站了起來。

而令人驚奇的是,他斷掉的右臂,竟然如同竹筍一般,在節節生長回來。

這時候,眾人才看出這黑袍老人所披的黑袍之下,竟然是一陣陣褶皺,好似是動物一般的皮膚,十分惡心突兀!

“這是什麽?”葉允兒神情一動,驚疑道。

李小七微微皺眉,道:“一些令人做恥的旁門左道罷了。”

“有些武者或術士如果無法突破瓶頸,則會選走偏鋒,譬如利用爐鼎,亦或者是這樣,修煉一些違背人理的禁術法門。”

李小七說著,眼神微微凝重,殺意漸生。

這種令人作嘔的重生肢體的法門,他在域外見過,而且不少!

想要煉成,需要大量吸取其他人的精血,絕對是武者的禁忌!

而看這黑袍老人熟練的程度,怕是在他手上,折磨殘殺了不止一名武者!

但黑袍老人則沒有在意,臉上陰沉猙獰十足,好似沒有了絲毫的顧忌,抬眼看向龍越,恥笑道。

“這柄木劍就是由這劍心打造而成,其做工精細世俗罕見,本就已近神兵!”

“現在你廢掉了劍身,隻餘一個毫無作用的劍心,還有什麽威力?!哈哈哈!”

黑袍老人連番狂笑,右臂竟然在這呼吸之間,已經完全長成,並且比之前,似乎還要精壯許多!揮臂之間,仿佛能將巨碑打爛!

而他手中勁氣打起,一道道精血充盈全身!顯然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剛才和龍越對劍使用的,怕隻是他手中掌握的精血的其中一份罷了!

頓時間,一道道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充盈全場!修為低的武者,直接被這氣味逼得雙目一瞪,捂著喉嚨,口吐鮮血,難以自已!

就連江南武道聯盟的同僚長老,看到這一幕都神色驚變,直接暴退開來,不敢靠近半分!

但龍越仍然淩於空中,不受半分影響,淡然回應道:“我說了,這劍心之外,不過讓它韜光養晦的劍鞘罷了。”

“你說什麽?”黑袍老人皺眉不解道。

沒了劍身的劍心,不過廢鐵一塊,有什麽用?

“既然你知道劍心。”

龍越撫著手中的菱形劍心,眼中煥發出道道寒芒,似笑非笑地問道。

“那你知不知道,國匠用以鍛造國器的劍心,在淬煉之前。”

“一般,是要用敵血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