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秋。

鳳城的一所高中學校裏進進出出的學生不計其數,他們男男女女三成五群的結伴而行有說有笑,臉上洋溢著少年少女青春純真般的笑容。這些笑聲隨著腳步邁出校園大門口之時,又變得緊張小心翼翼了起來。最近校園門外治安特別的糟糕,每天在這個時候,學院門口都會出現著一群流裏流氣社會上的混混,他們隻要見到身穿較為闊氣,有點錢的學生,就得上前‘借點錢花花’,所以這些社會上的混混沒有向自己走來,算是很幸運的了。

“一風,那我先走了,明天不要遲到喲?再見!”,一個十五六歲,紮著兩條羊辮的女學生,一身學生群裝打扮,她回頭天真般的笑著,對著並排從校園門口走出了一位身穿樸素,身高一米六左右,大約十六七歲學生般的少年打著招呼。

“再見!”,這少年對著自己打著招呼的女孩會意的笑了笑,走在校園門口停住了腳步。隻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做出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他摸了摸口袋裏剩餘的二十五塊錢,朝著校門的對麵書店走去。

“站住,程一風,你給我過來”,這少年剛走到書店門口,被一人給叫住了,聽口氣是來者不善。隨著聲音的方向,仰麵一個吊兒郎當的少年手摸著下巴,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叫道。

沒錯,這位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進入高二二班成績優秀的程一風。

“你幹什麽?我又不認識你們?”,程一風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兩付生麵孔怪異的答道,程一風早就知道校園門口經常有一群流裏流氣社會上的混混敲詐學生的錢這回事,為此他放學總會小心翼翼的,今天可能是因為自己太高興的原因吧?才來到這不該來的書店。因為他參加學校裏理科的競賽,得了二十五塊豐厚的獎金。他暗暗的將手裏的二十五塊剛拿出來的錢又重新的放了回去。

那人嬉皮笑臉的說道:“哦,隻不過我最近缺點錢,想向你借一點錢而已,明天再還給你”。

“我,我沒錢”,程一風答道,借給他?簡直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學校裏的老師時常提醒著他的學生,不要相信校門口的那些爛仔。

“沒錢?”,那人的臉色一下子由晴轉陰凶巴巴的罵道:“我剛才看到你拿著錢呢?”,緊接著另一個人怪異的笑道:“聽說你是什麽浩哥的弟弟,對吧?他真是大膽,連明哥也敢砍,砍完人就消失匿跡了?真是孬種”。

“鄭浩?”,程一風狐疑著,鄭浩是他兒時一起玩到大很要好的夥伴,比他大兩三歲,生性好強,好勇鬥狠,他們就像親兄弟一樣形影不離的。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程一風和鄭浩一次偶然,在一家大規模工廠的垃圾裏找到了一大堆廢銅爛鐵。正當他們興高采烈的收拾完簸箕裏的破銅爛鐵之時,突然闖來了一群流裏流氣的人,其中帶頭的是一個年紀二十二三歲左右,凶巴巴模樣叫做杜明。說起杜明,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警察局裏的常客,打架鬥毆,攔路搶劫,玩女人泡馬子樣樣有份,聽人說,他在警察局裏有人罩著他,所以進去沒兩天又出來了。杜明不分青紅皂白,說垃圾裏的破銅爛鐵全都是他的,鄭浩稍一頂撞,就引來了無數的拳打腳腿,程一風和鄭浩兩人就此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生性好強的鄭浩哪裏咽得下這口氣?當天晚上,鄭浩暗藏一把西瓜刀一個人暗暗的走進舞廳裏,趁著杜明沒防備,對著他就是猛砍。結果杜明躺進醫院半個月,而鄭浩因行凶傷人,情節嚴重,被判監獄一年。鄭浩被扭送少年管教所一年之時,程一風趁著假期去看過他兩三次,這對於一個僅有十六七歲的少年來說,是相當的不容易。因為他坐牢前砍得杜明在醫院裏躺了半個月,一出來就聞風聞到杜明誓言要修理他,所以他三番兩次遭到了別人的追砍,他隻有躲起來。

程一風正在狐疑之時,那人瞪著程一風,一付吃人的相,一把抓起程一風的衣領,威脅道:“我告訴你,他得罪了我們明哥,有他好受的,乖乖的把錢給我,或許我還會說一句好話”。

程一風見對方無理取鬧,頂撞道:“我幹嘛要借給你?”。

“我呸!”,那人冷哼了一聲,答道:“你他—媽—的,到底借不借?”,那人無視程一風的存在,一把把他屁股後褲袋袋裏的錢搶了過去後,一張一張的數著,罵道:“我呸,就這麽一點錢呀?打醬油都不夠”。

“把錢還給我?”,程一風上前去搶對方手裏的錢怒道。

後麵的人順手一拉,主內把他甩到一邊,罵道:“滾開,還什麽還?”。

由於程一風站立不穩,整個身子撲向了麵對著麵的那人,那人罵道:“媽的,你瞎了眼了”。

“啪”的一記重重的耳光落在了程一風這張國字臉上。

程一風按著被打的臉,怒視道:“你們,你們這些流氓”。

“什麽?你罵我?”,當那人瞪著眼睛,第二巴掌打過來之時,程一風突然一閃,雙手抓住那個人的手,冷不防在他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你咬我?”。

“啪—!”。

程一風又一次被那人重重的打了一記耳光,這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可想而知對方用了多大的力氣,那人對著程一風就是一腳,凶巴巴罵道:“你他媽的,給我湊他”,緊接著又冒出了兩個人來,四個人把程一風圍成了一個圈,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後罵道:“你這臭小子,你是骨頭發癢了?敢咬我?”。

另一個人威脅道:“我告訴你,回去跟你那個什麽狗屁浩哥說說,讓他親自來跟明哥道歉,不要躲來躲去的,真他—媽—的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