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海鮮廣場
獨孤戰走了一會,就聽身後傳來一陣嬌呼:“喂,喂,等等我……”原來是柳可兒一路小跑著追了過來。
獨孤戰轉過身,嘻嘻道:“我還以為你跟什麽狗屁劉叔叔走了……怎麽,是不是舍不得我?”
“喂,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柳可兒氣呼呼地道:“我還不是怕你人生地不熟的走丟了嗎?”
“哈哈,我知道女孩子害羞,舍不得我也不會直說的,對不對?”獨孤戰嘻嘻一笑,但忽然臉色一正,道:“你是柳如鵬的女兒?”
柳可兒身子一震,訝然道:“你,你怎麽知道?!”
“切!你當我弱智啊?”獨孤戰不屑地一擺頭,道:“像打架這種小事,有個副所長來就是燒高香!你給你媽媽發個信息,那個什麽副局長就屁顛屁顛地跑來了!是個人也知道你的背景非同一般吧?除了越海市長柳如鵬,還有什麽姓柳的有這個榮耀呢?”
柳可兒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道:“還真是這麽個理,不錯,夠聰明。”
獨孤戰卻對她的奉承不屑一顧,一改之前想占便宜的態度,道:“那麽請問我的柳大小姐,您跟著我幹什麽呢?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很容易給我惹麻煩的。”
“我幫你做向導啊。”柳可兒一臉的無公害,“創建國際旅遊海島,人人參與,我就是在做好一個主人翁的工作啊。”
“我暈。”獨孤戰雙手抱頭,道:“柳大小姐,看你這一身打扮,一定價值不菲吧……你就不怕遇上個打劫的?”
柳可兒今天穿著一身紀梵希的黑色真絲無袖連衣短裙,外加一件香奈兒的短款小外套,腳穿一雙紅色的迪奧高跟鞋,手上拿的lv的包包,全套加起來,絕對不少於三萬人民幣。
“打劫怕什麽?不是有你嗎?”柳可兒眼前又出現獨孤戰揮拳的那一幕,嘻嘻笑道:“再說我這身衣服也就兩三萬塊錢,有什麽可搶的?搶去又不能當錢花!”
獨孤戰一聽,眼睛立馬瞪得老大,“你告訴我,你爸爸是不是個貪官?”
“你別胡說!”柳可兒白了他一眼,道:“這些都是我媽幫我買的,我媽原來在越海生意做得很大,後來因為我爸提到這裏來當市長,所以我媽避嫌,就不搞了。”
獨孤戰哦了一聲,馬上雙眼放光道:“你媽原來是做什麽生意的?很賺錢嗎?”
“在越海做什麽生意?當然是與旅遊業有關啦!做什麽也沒這賺錢來得快!”柳可兒道:“我媽做的無非是餐飲娛樂,諾,你看那個什麽南海大酒店,原來就是我媽的產業。”
柳可兒指著的南海大酒店,十多層高,外麵看起來裝修得就很氣派。獨孤戰又哦了一聲,問道:“你媽原來有幾個這樣的酒店啊?”
“有三四家吧。”柳可兒應了一聲,突然一聲吼:“哎,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八卦!問這些無聊的東西幹嗎?”
獨孤戰幹咳兩聲,麵不紅心不跳道:“我是估算一下你媽有多少實力,看值不值得下功夫去泡他的女兒……”
話未說完,耳朵便被柳可兒一把揪住。饒是他槍林彈雨來去自如,這個時候也隻能連聲求饒,毫無辦法。
“我在飛機上還沒看出來你臉皮有這麽厚哈!”柳可兒狠狠揪了兩下,俏臉通紅道:“想泡本大小姐的人一條街都站不下!你?就慢慢等著吧。”
“就是等,我也可以先插個隊吧。”獨孤戰捂著耳朵,卻還是湊過來,不恥下問:“告訴我,你媽一年能賺幾百個億嗎?”
柳可兒吃驚地看著獨孤戰,怔怔道:“你是真有病還是假有病?幾個酒店一年能賺幾千萬就不錯了!幾百個億,你去銀行搬要搬多久知道嗎?”
“不知道。”對這麽多錢,獨孤戰真沒概念。
“我也不知道。”柳可兒道:“反正你一年不做別的事,專門從銀行往家裏搬錢,估計你都搬不完。”
“那……”獨孤戰好像對這個無聊的問題很感興趣,繼續問:“那越海有哪個企業一年能賺幾百億不?”
“你這人有病!整個越海市一年的生產總值都才幾百個億!”柳可兒啐了他一句,忽然道:“唉,你到底是幹什麽的?總問這個幹嗎?還有剛才拿個身份證就把劉叔叔弄得那個反應。”
“想知道嗎?”
“當然。”
“我是中央廉政公署派我來的。”獨孤戰的神情絕對是骨灰級的表演大師:“所以當官的看到我的身份都害怕——唉,你爸如果哪天栽在我手裏怎麽辦?”
“我爸?笑話!”柳可兒又啐了一口,狠狠道:“我家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天下的官都貪,我爸也不會!你再瞎說看我不跺你!”說著一揚高跟鞋。
“好好好。”獨孤戰連忙收了一下腳,歎了一口氣道:“我不就是想有那麽一天,好歹套個交情,讓他把自己女兒許配我什麽的……”
“你去死吧……”柳可兒的小手又向獨孤戰耳朵上伸出,但這次他一躲,然後迅速跑開了。
“你給我停下……唉,等等我……”
兩人順著解放路走走停停,來到了春園海鮮廣場。開始在活雷鋒,柳可兒隻吃了幾個海瓜子,肚子早餓得咕咕叫,所以一到這裏,她就不客氣地拉著獨孤戰坐在了一個檔口。
兩人剛一落座,就有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小服務員過來,說是帶他們過去買海鮮。獨孤戰大感奇怪,頭回見了點菜要去現買的。和服務員一起去了旁邊的海鮮市場,隻見各類繁多。柳可兒還是挑了一隻兩斤的象拔蚌,獨孤戰看著形狀顏色各異的海鮮,覺得這個也好那個也好,最好拎了兩大袋貝類螺類,還買了幾條白鯧魚。那個小服務員才叫實誠,一個勁地說你們倆哪吃得了這麽多……市場賣海鮮的也是一口價,柳可兒又準備小市儈一回,但一開口,人家就把頭扭一邊去,你愛買不買的模樣,弄得倆人是哭笑不得。
海鮮一買回來,服務員就拿過去叫廚師加工,老板娘算了一下加工費,一共是八十塊錢。等海鮮全部上桌,柳可兒這才驚呼真劃算,一大桌海鮮加上加工費也不過三百多元,而且全部是新鮮味美的。
“好吃又劃算,簡直是太超值了!”柳可兒一邊吃一邊讚歎。這位大小姐從小條件優越,在家放個屁都有保姆侍候,想出去吃的都是大小飯局,平時交往的朋友圈也都是所謂的貴族圈子,像這種在他們潛意識裏粗放而又不衛生的大排檔,實在入不了法眼。但今天和獨孤戰吃的這一頓海鮮,完全顛覆了她心中的價值觀。
“吃飽了。”柳可兒從包包裏拿出餐紙,擦了擦嘴,道:“我也要回去了。”
“要我送你嗎?”獨孤戰還在大快朵頤,一邊略帶虛偽地道。
“不用了,我叫我媽來接。”說著,柳可兒拿出手機,一邊拔電話一邊道:“完了,手機靜音,我媽好幾個電話都沒接……這下死定了。”
“喂,媽,我在春園海鮮廣場這兒呢……剛才手機靜音沒聽到……對不起嘛媽……趕快過來接我哈……嗯嗯,拜。”柳可兒放下手機,看著獨孤戰道:“喂,大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有關係嗎?”獨孤戰頭也不抬。
“怎麽沒關係!”柳可兒鼓起腮幫子,顯得調皮可愛,道:“你不是說想泡我嗎?不知道名字泡什麽啊?”
“反正我知道你叫柳可兒、柳如鵬的女兒就行。”獨孤戰嘿嘿笑著,“你是真打算讓我泡你?那好吧,本人獨孤戰,孤獨的獨,也是孤獨的孤,戰無不勝的戰。”
“獨孤戰,這名字不錯,我記住了。”兩人又不鹹不淡地扯了幾句,就見一輛黑色奧迪a6停在路邊,一位風姿卓約的婦人走了下來,叫聲小珂,便不停招手。
柳可兒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就小步向那邊跑去。那美婦正是柳可兒的媽媽卓如婷,當年越海有名的美人。她一見柳可兒就埋怨道:“小珂,不是我說你,開始出那麽大個事,也不跟你劉叔叔走,後來電話又不接,不是讓媽媽著急嗎?”
柳可兒陪笑道:“媽,我這麽大個人你還不放心嗎?何況我還有個保鏢……”說著,手一指獨孤戰。
卓如婷秀眉一皺,道:“你怎麽什麽人都扯在一起!還在這吃大排檔!”眉目之間,滿是嫌惡。
“媽,這大排檔才好吃哩,我感覺比大酒店有味多了,一邊在市場買海鮮,一邊在這加工,全程透明無摻假,綠色食品妥妥的。”柳可兒見媽媽神色不善,便連忙開了一句玩笑。
“隻此一次,下次再別來了,趕快上車。”卓如婷坐進駕駛室,又問坐在後麵的柳可兒:“那個是什麽人啊?你們怎麽認識的?”
柳可兒便把飛機上的一段插曲說了一下,當然把自己死死抱住獨孤戰那一段屏蔽,最後又加了一句:“他說他是中央廉政公署的。”
“什麽?”卓如婷聞言一驚,道:“他是中央廉政公署的?”
“嗯。”柳可兒道:“開始在那個海鮮店,劉叔叔還要查他的身份證,想為難他,結果一查,臉色當時就綠了。”
“有這回事?”卓如婷有意識地減緩了車速,眉毛擰緊,自語道:“中央廉政公署這個時候來這裏幹嗎?”
“查貪官唄。”柳可兒不屑道:“反正我爸是清官,讓他放心查。”
“小丫頭懂什麽?”卓如婷道:“知道這年頭什麽官最難當嗎?清官最難當!所以當初你爸要提升時,我馬上把所有的生意停掉,為的就是不給他添麻煩……”
柳可兒噘了一下嘴:“所以說不怕他們查嘛!”
“你不懂官場險惡。”卓如婷淡淡道:“你一個人兩袖清風,那些中飽私囊的怎麽想?他們會千方百計地拉你下水,甚至誣陷你!他們眾口一詞,會把白的說成黑的……一個清官,是對他們地位的最大威脅。所以,清官往往會成為眾矢之的。”
“哎呀,不想懂這些。”柳可兒無所謂道:“反正那個獨孤戰說了,如果我爸真有問題,他會網開一麵,還說……”說到最後,竟然臉紅了。
“他還說什麽?”卓如婷何等人物,官場商場麵麵俱到,察言觀色自是不差,馬上心中起了疑惑。
“他還說……還說……”柳可兒忸怩起來,道:“說到時候真有什麽事,就和爸爸套套交情,把我許配他什麽的……”
“荒謬!”卓如婷用力一拍方向盤,冷哼道:“可兒,你這不聽話的毛病現在得改!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像這些市井之人不適合和你交往,明白嗎?”
“媽,你說得真難聽!什麽叫市井之人!”柳可兒氣呼呼道:“今天不是他,我在飛機上就當皮球滾兩圈了,能不能在這和你說話還不清楚哩……”說著又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媽,我就當他是個好朋友——不過和他在一起非常開心……”
卓如婷看了一眼略帶花癡的女兒,道:“可兒,你這種思想很危險!開心不能當飯吃,平平淡淡才是真!爸媽不會看錯,孫浩是個好孩子,這麽年輕就事業有成……我和你爸商量過了,下個月就讓你們訂婚!”
“有沒有搞錯!媽!”柳可兒叫了起來:“現在是什麽社會了!不帶你們這樣的!”
卓如婷再不說話,車子一拐,就進了越海最有名的海景別墅區。這個別墅是幾年前她還在做生意時買下的,當時價格便宜很多,這幾年建設國際旅遊海島,這裏的房價呈幾何倍數向上增長。
車子停在一棟歐式別墅前,柳可兒氣呼呼地下車,進門後就噔噔噔跑進樓上房間,洗個澡就直接睡下。可是躺在床上半天也睡不著,眼前不斷浮現獨孤戰俊朗的麵容,想起他寬闊的肩,想起他壞壞的笑……這一晚,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