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打開房門，一股刺鼻的黴味飄了出來，他皺起稀疏的眉，呸了一口，捏著肉乎乎發扁的鼻子衝進湯姆臥室將窗戶推開。“靠！這房子讓他娘的造完了，都是什麽味啊？簡直比豬窩都臭，還有股搔味。”他看到床上的被子扯得亂七八糟，上麵布滿灰塵和黃色的汙漬，拉開一看，上麵如嬰兒尿過般的大圈套小圈，一股怪味讓他幾呼吐了。他打開所有的窗戶從屋裏跑了出來，站在走廊上抽出一支煙叨在嘴裏，眼睛在四外的掃著，主要是向樓上望去。
仲樂哼著小調，晃著手中的垃圾袋，嘴裏飄著青霧，趿拉著一雙去了帶的舊涼鞋從樓上走下來，他看見三樓有個腦袋在向上望，聽見有動靜，那頭快速的躲開。同樣，有一個不成調調的小曲傳了過來。“哦！新搬來的吧？”他將頭伸進那扇開著的大門，眼睛瞅了一眼走過來的孫浩。“這屋子有多久沒住人了？都有些發黴了，通通風就好了。”他將煙和痰一起吐在地上，房間裏的味道的確特殊，讓他有種反胃的刺激。
“嗯，這房子有一段時間沒人住了，前幾天我出差了，讓一個哥們幫我看房，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搞的，把房子造成了這樣，滿屋子貓尿狗搔的，簡直無法住人了。哥們，你是新搬來的？以前好像沒看見過你，請吸一支。”孫浩走到仲樂身邊，從頭到腳認真打量著麵前帥氣的小夥，將一支煙遞了過去，想進一步了解他的情況。
仲樂接過煙夾在耳朵上，向樓梯口走了幾步。“哥們，我剛搬來不到一星期。住五樓，許子明的房子，有時間上去坐。鬧了半天，你是老住戶啊？我是在這租房子，離單位近。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還請多關照。哥們，有事兒知聲兒，哥們幹別的不行，有把力氣，在‘道上’還認識幾個朋友。”他將右手抬起，一條紋身的青龍在孫浩眼前晃著。
“一定、一定，有時間歡迎哥們來我這裏坐，現在不行，我要好好收拾幾天，這味太大了，你慢走。”孫浩伸出腦袋向下樓的仲樂揮了幾下手，走進那味道被風吹得有些小了的房間，關上門掏出手機。“湯姆，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回來了，一切正常，什麽事兒都沒有。隻是，你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屋子，味太大，沒法住人了。你床上的被子是怎麽弄得，是不是沒幹好事兒啊。你小子，隻知道排泄不知道清洗。我現在就回去，給你送鑰匙。”
“真的沒事兒嗎？五樓許子明的房子，住的真不是他？我的被怎麽了？房子又怎麽了？我走的時候，都是幹淨的啊。”湯姆覺得孫浩的話很奇怪，更有些聽不明白。
“好啦，你還是過來看看，讓我怎麽說呢？”孫浩放下手機，鎖上門走了出去。
“樂，那小子走了，我用不用跟上去，盯著他？”陸野放下望遠鏡，向“智多星”仲樂報告。“這小子，一走一回頭，像是在看我們的窗戶。還是有點擔心，怕老大在這裏等他們。樂，你說這家夥和照片上的韓峰，棕色頭發小子是一夥的嗎？別搞錯了，我們傻乎乎地白等了，你剛才問出什麽沒？”他將身體隱藏在窗簾後麵，透過窗簾繼續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影。
仲樂躺在床上，一隻手拄著頭，玩著手機。“切，不用。這小子就是一個‘探風’的，用不多久還能回來，我們現在不用那麽盯，還不到時候。我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用不著都守在這兒，那個‘韓峰’還沒出現，等這小子一露頭，我們再采取行動也不晚。到時，哥幾個要好好招待這位特殊客人，多準備幾道拿手‘好菜’，讓他好好嚐嚐我們的手藝，我收拾不出他糞來。”
“老四，我就知道你小子的主意多。我是不想了，你想吧，到時你說我幹就是了。如果沒事兒，哥回家取幾件衣服。二哥你走不。”陸野拿起上衣，換上鞋看著尚浩。
“行、行，你們都走吧，我正好睡一覺。我猜的不錯的話，晚上還要幹活呢？”仲樂拉過一床被蓋在身上。
“孫浩，你不跟我走嗎？”湯姆拎起一個大包，看著靠在床上看畫報的孫浩，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啊，現在趁我沒改變主意還來得急。否則，我後悔了，你就自己在這兒發呆吧。想跟我出去住的人多的是，你不去我叫別人了。”他拉開了門。
“等下，著什麽急。湯姆哥，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那房子暫時住不了，你是沒看到，床上的被都長毛了，老惡心人了。我知道你們英國人開放，可是你不能胡來完了不收拾啊？就是在控製不住，也不至於都整到被子上。我現在可不去，要去也是等你收拾完了再去，一看那東西我就想吐，你也不怕得病。窗戶都開著呢，通通風。記得關，那味。天啊，怎麽形容呢？”孫浩身體一歪繼續看他的美人畫報。
“Kathrine，yousonofabitch，you'redone？”湯姆扔下大包，氣乎乎地衝了出去。“你給我出來，都是你他媽幹的好事兒，你去我的房間裏胡搞，現在那裏都讓我回不去了，你說怎麽辦？”他一把將Kathrine從餐廳裏拉了出來。
“Tom，areyoucrazy？Whowenttoyourroom？Whatareyoutalkingabout？你不要胡說好嗎？我沒去過你的房間，男員工宿舍我會隨隨便便去嗎？你簡直太可笑了，我要到老板那裏去告你。”Kathrine推開一臉鐵青的湯姆，向肖逸龍辦公室跑去。
“呸——Tart，whereIamnotafraidofyou。”湯姆與凱瑟琳同時闖進藍眼帥哥的辦公室。“老板我有事兒跟你說，Kathrine她——”湯姆的話被肖逸龍抬起的手打斷。
“你們先出去，沒看到我這裏有客人嗎？太沒禮貌了。嗬嗬——杜先生，我對你是非常滿意的，你是劉傑介紹來的。你的情況他都跟我說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你比他說的還要好。你想來，工資不是問題，有什麽要求盡管說，我盡量滿足你。吳經理馬上就要走了，大堂經理不能缺人，你考慮下盡快給我答複。我蘇州那邊還有事兒，你要來了，我也就可以回去看看。”肖逸龍對杜青林的外貌形象非常滿意甚至達到一種喜歡的程度，他瞟了一眼湯姆，一種強烈的對比立刻體現出來，有一種厭惡充斥著他的神經。
“嗬嗬——肖總，你太客氣了，我回去考慮一下，明天給你電話。你還有事兒，我先告辭。”杜青林起身與肖逸龍握手告別，眼睛看著兩個嘴臉扭曲的男女笑著走出經理辦公室。
“Tom，你什麽事兒？沒見我這有客人？真是太沒素質了。還有你，凱瑟琳，不招待客人，跑這來幹什麽？”藍眼帥哥走到窗口，頭向樓下看著。“這是我新聘請的大堂經理，小夥子長得多帥，要是來我們酒店真是門麵。說吧，你們兩有什麽事兒？”
“老板，我徹底搞清楚了，許子明去了廣州，他的房子租出去了，房客都搬進去了。我想回去住，可那房子我卻住不了。屋子全讓Kathrine搞髒了，特別是床上的被褥，根本沒法用。你說是不是讓凱瑟琳給洗洗，收拾一下那裏的衛生。不能隻顧招男人，發泄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誰給她擦屁股？”湯姆立起黃眼珠搶先說話，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老板台前。
“老板，他誹謗我。我什麽時候去過你那裏？你為誰擦屁股，簡直就是一個流氓，你再要血口噴人，胡說八道，小心姑奶奶作了你。”凱瑟琳瘋了一樣向湯姆衝過來，揪起棕色的頭發就往下扯。
“Oh，Bitch，Areyoutrue？Daretotearmyhair，Today，I[***]youwillnotfindatooth。”湯姆一個通天炮打在Kathrine白嫩的臉上，兩眼噴著火舌向她的衣服抓去，瞬間那漂亮的工作服撕開一道口子。“你個婊子養的，我跟你沒完。你還惡人先告狀，真他媽的不要臉，有多少野男人跟你混還不夠，還跑到我租的房子裏去亂搞，什麽東西——”
“夠啦！閉住你的臭嘴。這是在哪清楚不？你們兩誰要再敢胡說八道，破壞我酒店聲譽，我他媽的撕了他的狗嘴。”藍眼帥哥跳過來就是一巴掌。“看你們誰在動手，都是英國人有話就不會好好說，打什麽啊？Tom，我警告你，你要有點紳士風度，還想在我酒店幹不？不想說話，長得其貌不揚，還沒有男子漢的風度。Kathrine是我讓去的，有什麽話跟我說。”
“老板，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一個女孩兒不應該那樣的不講衛生，容易得傳染病的，你有時間最好檢查一下身體。”湯姆揉著火燒火燎的嘴巴，一臉不服氣。
“你什麽意思湯姆？再敢胡說，我現在就踹扁你信不？凱瑟琳你也是，怎麽那麽不揀點呢？給我惹了多少麻煩。這樣，你去把湯姆的房間收拾一下，被褥都拆洗一遍。以後，不許再帶人過去。”肖逸龍從抽屜拿出一把鑰匙丟給嘴巴在流血發愣的英國美女。
“老板，你這樣做不公平。我不去，那裏不光我住了，你還住了呢。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要抗議。”Kathrine抹了下嘴角的鮮血，揮起拳頭像一頭發怒的母獅向藍眼帥哥衝來。
“站住。你抗議個屁啊？你以為這是在什麽地方？這是在我的酒店，這裏我說了算。你是我的女人，在說這種話立即給我滾蛋。我的女人隻有一個，就是思琪。”肖逸龍將一口煙吐在凱瑟琳的臉上。“別瞎說，你的男人多的是，別盯著我。想在我這裏占便宜你也配？還不快去幹活。還有你，也立刻給我滾出去。”他惡狠狠地看著湯姆。
“Huh！westiidon'tcome。”凱瑟琳和湯姆嘴裏嘟呶著，推開門一起走了出去，眼睛互相仇恨地看著對方。
“Kathrine，你等一下。”藍眼帥哥叫住怒目而視的凱瑟琳，瞅著她嗬嗬笑了。“真生氣了，開玩笑的。我對你怎樣你還不清楚？”他拉開門，向外看看，發現湯姆的人影早就沒了。“對你說，我是在演戲。給Tom一個麵子，讓他自以為我非常信任他，讓他對我不產生懷疑，好閉緊他的那張嘴巴，不要到處亂說話，用中國的話就是給他一顆‘定心丸’吃。我的事兒他知道的太多了，他要到處胡說，我要進公安局的。親愛的，讓你受委曲了，我會給你補償的，今晚到我房間來好嗎？”他的一根手指勾住英國妞堅挺的下巴，一隻手將她摟在懷裏。
“哼！老板你這叫‘卸磨殺驢’吧？我真擔心你以後對我也會這樣，有一天我沒什麽用了，落得一個與湯姆同樣的下場，那我找誰說理去？如果，你不喜歡我，請把護照還給我，給我錢，我回英國去。我不想在這樣繼續生活下去了，自從與唐豆發生那件不愉快的事兒，他都不認識我了。上次來，他是怎樣對待我，你是看到的，簡直太讓我傷心了。在他的眼裏，我就是一個英國‘記女’連正眼看我一眼都不肯。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玩夠了就將我當成了破衣服扔掉。你說，我不掙點錢，以後可怎麽生活啊？”Kathrine一隻手摟住肖逸龍的脖子，眼裏閃著勾魂的曖昧。
“你放心，隻要你聽我的，不胡說八道。錢是不會少給你的，別和湯姆鬧得太僵了，你去吧。”肖逸龍推開凱瑟琳，拿起桌上的電話。“豆豆老弟嗎”
“啥事兒？我正在開會，沒時間。過一會兒，打給你。”二少不滿地放下電話，望著獵犬。“你說，讓我明天就宣布劉傑為銷售部主任合適嗎？冰哥跟我打過招呼，他不同意。說我沒這個權利任命唐氏各部門的主任，一切都要等我姐回來再說。另外，你知道不，這個月下麵的幾個車間沒有多少活可幹，三車間已處於半停產狀態，銷售部也沒有大訂單，現在調動人員會不會生亂啊？”
“不會的唐總，這正是一個好時候，孟凱現在拉不來大訂單，正好讓劉傑頂上去。隻要劉傑拿來大單，你還怕什麽。即使思琪總經理和唐冰不滿意，可是我們的生產上去了，他們也說不出什麽。還有三車間那個宋波你也給他換下來，我認為三車間現在這種情況跟他有關。如今許子明走了，他們沒什麽靠山了，還不好好工作，留著他們有什麽用？這時候，一定要用自己的人。唐總，這是個機會，可千萬別錯過，如果你信任我，我去三車間幫你抗起亂攤子。”李科有些激動，肉包母豬眼一眨不眨盯著主子的表情。
“你——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