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副市長還有政治處主任,以及第三金屬化工廠的副廠長以及天成電器設備廠的副廠長先後來到,另外還有兩家公司下設研究院的院長也一齊跟了過來。

徐文玲一一為我做了介紹,副市長以及政治處主任的名字我倒是沒有記住,隻知道一個姓張,一個姓李。另外兩個廠的副廠長分別叫做陳勝和趙勇,都是中年人。第三金屬化工廠下屬研究院的院長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叫做周元坤,而天成電器研究院的院長卻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人,叫做呂偉天。

我也將我身邊的吳進生,唐遷,以及葉媚母子一一做了介紹。今日所來的這六個人來最讓我好奇的便是天成電器研究院的院長呂偉天,區別於其他人的笑臉,他的臉一直板著,似乎心情很是不好。在我們談笑風生的時候,他卻一言不發,隻是低頭吃菜。

徐文玲顯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於是擱下筷子,問道:“呂院長,你今晚這是怎麽了?心情不高興嗎?還是身體不舒服?”

呂偉天忙將頭抬了起來看了徐文玲一眼,轉而又在我的臉上看了一眼,站了起來,說道:“徐市長,我自感羞愧,在公司最為難的時候沒有幫助公司成功脫困,哎,這些天來我一直鑽在研究所裏麵左右思量,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錯,為什麽咱們公司生產的電視機和照相機就比宏圖公司旗下生產的差那麽多,在產品開發上麵的能力遠遠不如宏圖公司。哎•••••這頓飯我吃的實在是羞愧!”和第三金屬化工廠下屬研究院的周元坤周老不同,周老隻管生產上的工藝技術,廠裏的設備出了問題與他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不過天成電器卻不同,呂偉天身為天成電器研究院院長,公司裏麵所有的產品開發都經他一手製定出來的,這一年多來,天成電器被宏圖集團旗下的電器公司遠遠甩在了腦後,讓呂偉天很是懊惱與自責。

徐文玲頓時笑了起來,說道:“呂院長,這件事錯完全不在你身上,宏圖集團旗下有一家大型的研究院,集團每年投入的研究資金超出了十億元,咱們天成電器研究院每年的研究經費才五百多萬,這樣的差距能比嗎?要是給你那麽多經費,技術上早怕超過宏圖集團了。”

“這完全不是經費不經費的問題,而是我們自身的問題,哎••••••徐市長,我請求降級處分自己,希望你能答應我,不然我是真沒有臉麵再在天成電器呆下去了。”呂偉天自責說道。

徐文玲有些哭笑不得,趙副廠長勸慰道:“呂院長,這件事完全不怪你,你要是降級了,誰還能擔任的起這院長的位置,總不能讓咱們設計研究院空在那裏沒有人來主持工作吧?”

呂偉天倒是個倔脾氣,堅定道:“不論如何,這樣的處分我是吃定了。”

見呂偉天執意如此,徐文玲隻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我,說道:“秦浩,你來幫我勸勸他吧。”

我點了點頭,笑著站了起來,端起酒杯,說道:“呂院長,我來敬你一杯。”

呂偉天愣了一下,忙把酒杯斟滿端起來,低於我的杯沿,說道:“秦先生,這杯酒應該是我敬你,我聽咱們趙廠長說,你和咱們市長簽訂了一份合作協議,說是可以幫助咱們天成電器和第三金屬化工廠解決技術上的問題,呂某汗顏,希望秦先生到時候能夠讓貴公司的研究員為呂某好好上一堂課,指教一番。”說著,他端起酒杯仰麵就喝掉了杯中的酒。

這人倒是個倔脾氣,不過這一點倒是讓我喜歡,這樣的人坦誠,勇於承認自己的不足之處,毫無心機可言,毫不做作,是真正為公司盡心盡力的。

我喝掉杯中的酒,笑道:“指教倒是算不上,呂院長,不知道天成電器目前所遇到的最大的困難在什麽地方?”

呂偉天回道:“目前咱們天成電器旗下的所有產品都處在了遲滯的狀態之下,技術上麵根不上去,相反的,宏圖集團旗下的產品更新速度很快,目前咱們公司的電視機已經半年多沒有賣出去一台了,原因是咱們的產品價格貴,而且質量還不好,咱們公司的主打產品就是電視機,目前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此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呂院長,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在此前有沒有想過將電視裏麵的畫麵變成彩色的?而不是現在這樣的灰黑色畫麵。”

呂偉天頓時張大了嘴巴,說道:“這樣可以嗎?這樣的想法我此前確實也曾想到過,卻總覺得不符合實際,咱們公司連這種黑白色的電視機都做不好,更何談那種隻在想象之中才能夠出現的彩色電視機?”

我笑道:“其實彩色電視機也並不是不可能實現,在接收還原原理上與黑白色電視機相同,不過具體的電路還有元器件卻存在著很大的詫異。黑白電視機使用一個電子槍,為直流供電,顯像管是用單色熒光粉覆蓋上去的,工藝上麵相對簡單很多。而彩色電視機則在顯像管上麵發生了變化,比黑白機多了色解碼器,消磁電路,枕行校正電路,陽極高壓,聚焦電壓,加速極電壓遠高於黑白機,電子槍也變成了三個,為交流供電。這些聽上去可能會很難理解,等到時候我將設計圖紙交到你手上,你鑽研個一個星期,鐵定能看出點名堂出來。”

聽完我的一番話,呂偉天雙目驀地一滯,未過片刻突然放起來,神情激動地端起酒杯舉杯向我道,“秦先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您剛才的想法實在是太新奇了!不過卻並無可能性!呂某佩服的五體投地!看的出來,秦先生不僅僅是個商人,而且還是個足實的科學家!秦先生,我敬你一杯!”

徐文玲這時候笑了起來,說道:“呂院長,你可能不知道,秦先生其實還是你的校友呢。”

“校友?”呂偉天一怔,過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喜悅道,“秦先生,原來你也是華夏大學的畢業生!真是太••••••”

不等呂偉天把話說完,徐文玲接過話道:“那倒不是,秦先生並不是華夏大學的學生,不過今年九月份就會到華夏大學任教,所以說,你們是校友啊。”

我汗了一個,瞥著徐文玲,心道,你是怎麽知道我九月份要到華夏大學報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