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非但是歐陽七,甚至是歐陽起雄連同那個叫做小田的護士,此時亦是驚恐無比地看著我,眼睛瞪的大大的,圓圓的,眼珠子翻的跟大夏天底下曬幹了的魚幹一樣。

恐懼還是驚訝?亦或是怪異?

尤其是歐陽七,此刻的她哪裏還有剛才那一臉的戲謔和得意,滿麵的蒼白,虛汗更是布滿了額頭。

“完了。”目光中,歐陽七抬眼向著歐陽起雄看了一眼,嘴裏不經意間掉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從她的嘴裏麵說出來著實讓我有些怪異,完了?我完了還是她完了?天知道這渾身是毒的女人得了什麽病!

“是不是該動手術了?”我咬牙緊盯著歐陽七俏麗的身影說道。

“啊?手術?動什麽手術?”經我這麽一提醒,歐陽七如坐針氈一般地呀的叫了一聲,蒼白的臉上,那一對原本紅潤美麗的嘴唇此時竟開始發起了紫來!

她這是在心虛嗎?

她是不是又搗鬼了?

一連串的問題閃過了我的腦袋,充塞滿了我的腦子讓我頭疼不已,更加地讓我火大不已!這起手術難不成真是歐陽七搞的鬼?為的就是整死我?戲謔我一頓?好讓她徹底的得意一把?若真是這樣,那她花的功夫可不淺啊!竟然還能說動歐陽起雄摻和到裏麵。不過想來也是,歐陽起雄如此疼愛他的孫女,偶爾的反常一次倒也不是不可。

當然,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我寧願我的猜測都是假的,都是我憑空捏造出來的荒誕。

歐陽七越慌張,此刻的我卻是越發的冷靜,為了救活雨欣,我必須要忍,必須要相信歐陽七,故而露出微笑道:“當然是做摘除心髒的手術,歐陽小姐不會這麽糊塗,在關鍵時刻吊鏈子吧?”

對於歐陽七這種“功”字型腐女我本不太了解,但是自從遇到這女人後,我算是看透了。這種女人的好勝心極強,喜歡以征服尤其是征服男人為樂,在她們的眼中,一些男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她們甚至都敢做。麵對我這般挑釁的語氣,她哪有退縮的道理?似乎還有些猶豫,但絕不是退縮,“我哪有••••••隻是,隻是你可要考慮清楚,心髒摘除掉你可就活不了了,秦浩,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是認真的?”

“不要告訴我你不是認真的。”我微笑著反問了一句。

“我當然是認真的!”興許是心虛過了頭,她突然一下子提高了嗓音,眼珠兒撐的大大的瞪著我,“你是白癡嗎?”

“是不是每個醫生在動手術之前都要詢問一下別人白不白癡?”我不怒反笑。

“我不是醫生!”歐陽七又是一聲大吼,震的急症室中回音陣陣。

“不是醫生?”我遲疑地看著她,心知她跟著歐陽起雄後麵定然也學了不少的東西,但要說醫生,那倒也不算,我不由道,“那好,手術讓歐陽老先生來做就是了,歐陽小姐,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聽我這麽一說,歐陽七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活脫脫一隻受了刺激的貓,目露起了凶光,“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有欺負你嗎?”我不由苦笑了起來,敢問世界上存在歐陽七和我這樣的醫患關係嗎?明明她是醫生,我被摘除心髒,怎麽倒變成我欺負她了?真是莫名其妙!難不成這女人真在這其中搞了什麽鬼?“好了,廢話少說,趕快動手術吧。”

“好好,你既然真這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秦浩,你這個大白癡!”不知是憤怒還是惱羞成怒,歐陽七用她那不算特別修長,但也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美腿的玉足狠狠一跺地,氣勢洶洶地衝到手術台邊操起一把手術刀,迅雷之勢地湊到了我的麵前,貝齒咬的咯咯直響,冷咧咧地笑道,“我這一刀下去,你的小命必定完蛋!”

我無力道:“要動就快點,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為了嚇唬我,竟把亮燦燦的手術刀放在舌頭前用她那鮮活的舌頭舔了舔,一麵露出可怖的笑臉,活脫脫一隻電視裏麵爬出來的女鬼,連笑聲也開始變得讓人雞皮疙瘩直冒起來。

“嘿嘿~~~!秦浩,你死定了,等一會你就可以看到你的心髒被我從你的胸膛上麵取出來,鮮活血淋的跳,就像這樣,嘭嗵,嘭嗵~~~跳的可好玩了。”

還在威脅我?球球的!這一招玩一遍還顯得有新鮮感,但是第二次第三次可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歐陽七,你丫的玩夠了沒有!算我求求你了,要動手術就快點,別人可以撐,但是雨欣撐不下去了!”我看著她氣急無比地叫道。

歐陽七又是一怔,神情複雜,“你••••••你真的不害怕?可以為雨欣妹妹付出自己的生命?”

廢話!要是害怕我會躺在這裏?!我不再和她廢話,趁她不注意,伸手一把搶過了她手中的手術刀,跟著反握刀柄讓刀尖對著我的胸口,瞄準了一個位置狠狠刺了上去!再猶豫下去,雨欣的命可就有可能救不回來了!

噗~~~!刀身入身卻是可以聽到聲音。不過剛才她們給我打的麻醉藥似乎並不是很有效,竟有些隱隱地疼痛!

“希望這一刀沒有刺偏。”隨著這一刀下去,我有些無力地笑了起來。

“啊~~~~~!天啦~~~~!”歐陽七突如失魂一樣,整個人跳了起來,一聲尖叫還不夠,跟著是一陣鬼哭狼嚎似地哭叫,“你傻啦你!你傻了你!誰讓我刺的!你有病嗎?嗚嗚~~~!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哭著,鬧著,轉而臉色完全轉變成了蒼白,兩支唇瓣劇烈地顫抖著,“嗚嗚••••••我是和你鬧著玩的,嚇唬嚇唬你的,沒想真的要你的命,沒想••••••”

我笑了,笑的很燦爛,笑了還想再笑。

“耍人很好玩,是嗎?”

我沒有再說話,直挺挺地坐直起了身子,顧不得掩去胸口上麵嘩嘩直流的鮮血,緩步走到雨欣的身邊,將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