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黑,這樣就行了吧?”
林響把衣櫃挪到東邊的位置,靠牆擺好,擦了一把汗。
上次看房是他一個人來的,大黑沒跟來,結果今天剛進了家門,大黑就樓上樓下的跑了一圈,跑完了便開始分配房間,林響就住在二樓朝南的一間大房間,原本窗戶正上方還掛著一麵圓鏡,大黑也讓林響去拿了下來,扣到抽屜裏。接著讓林響把李鉺送的那三隻圓鼎取出來,最大的那隻擺在窗台上,餘下兩隻,一隻放在床頭櫃上,一隻擺放到門正對的四角方桌上。
沒等林響緩口氣,又支使著林響挪家具搬東西。饒是林響力氣大,這一通忙下來,也有些吃不消了。
“暫且就先這樣吧。”
大黑在屋子裏轉了兩圈,似乎還有些不滿意,可林響實在是不想再動了,四肢攤開倒在床上,咕咚咕咚灌下去一瓶礦泉水,這才緩緩出了一口長氣。再坐起身,四周看看,大黑這麽一折騰,房間確實是敞亮了不少,也比之前看著舒服,可林響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大黑,怎麽這房間裏一麵鏡子都沒有啊?”
“當然不能有!”
大黑跳到床上,扒拉了一下林響的胳膊,示意他把礦泉水喂給自己,喝完了才繼續說道:“從這裏可以直接看到大門外的那個池塘,如果那個池塘的位置再稍微偏一些,那就萬事都好,可這池塘正好對著這個房間的窗戶,屋子要是再放麵鏡子,那就是個泄靈的天然陣眼了,你還想著修行?”
“這樣啊。那換個房間不就成了,這麽忙活多累人啊。”
“我都看過,這棟房子裏最好的位置就是這間臥室,你住在這裏,財運和福運都會旺,隻不過讓你運動一下,你有什麽好抱怨的?”
大黑瞪了林響一眼,堂堂白虎神君親自給他的宅子看風水,這等殊榮別人求還求不來呢,他倒是挑三揀四的,真不識抬舉!
林響嘿嘿笑了兩聲,大黑看他那副樣子就來氣,直接一爪子下去,豎子,繼續搬東西去!
忙活了一個下午,林響幾乎把整棟房子裏的家具都挪了個位置,一些暫時用不到的都放到庫房裏。經過這麽一忙活,林響又在房子後邊找到一口水井,朝下看看,黑黢黢的,扔塊石頭下去也沒回聲,估計井水已經幹了,便也沒在意。
大黑倒是對那口井留了心,蹲坐在井邊,歪著腦袋似乎在想些什麽。林響沒那麽多心思,搬好了東西,就開始打水清掃屋子。
大黑進到屋子裏的時候嚇了一跳,剛剛還有些灰蒙蒙的地板,現在亮得都能照出人影來,看著站在一邊洋洋得意的林響,大黑一抖胡子。
“我不是告訴過你法術不能隨便用嗎?把淨水訣用在這種地方,小心遭雷劈!”
“沒事,我這也是多練習練習嘛,熟能生巧啊!現在又沒有什麽妖魔鬼怪給我練手,您呐,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對了,我看到那池塘裏有魚,等著我去釣兩條給你晚上加餐啊。”
大黑眯著眼睛看了了看林響,勉強算是同意。
隻不過,說起魚,他們是不是忘了些什麽……
就在此時,林響原來租的房子門口,拉著小黃馬,拖著一條花鯉的慶忌正哭得無比淒涼。神君和仙人怎麽就搬走了呢,搬走也應該通知他一聲啊,難道他被拋棄了嗎……
想到這裏,慶忌腳軟的跌倒在地上,摟著小黃馬的前腿哭得更起勁了。
躲在一邊的虛耗被慶忌哭得心煩,走過去戳了戳慶忌的後背,“別哭了,住這的人搬走了,你要真想找他們,就跟我一起來吧。”
慶忌先是被嚇了一跳,接著回頭,麵對的正是虛耗那張實在不怎麽美觀的黑臉,頓時白眼一翻,暈了過去。獨角黃馬一聲長嘶,一腳把慶忌踢上小車,掉頭就跑得沒了蹤影。虛耗蹲在原地,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惡鬼的玻璃心碎了一地,真是的,長得醜也有錯嗎?至於看一眼就被嚇暈了嗎?比起鍾馗,他還是很英俊的好不?
轉眼又是一個星期過去,林響已經基本適應了新家的環境。住在原來的公寓樓,哪怕是對門兩三年都可能互相不認識,林響搬到這裏的第三天就和周圍的鄰居混了個臉熟。
“說起來,這和我老家那裏倒是挺像的。”
林響拎著個小桶,拿著把小鏟子,蹲在院子裏的一塊地邊翻著土。院子裏的兩塊地,當初說好了是隨著房子一起交給林響打理的,種著時令蔬菜的那塊地林響沒動,正好留給大黑和人參娃娃打牙祭,或者送給鄰居,另一塊種著花草的就沒這麽好運了,整塊地的花花草草都被林響給連根拔了,說起辣手摧花,林響這小子可是一點都沒手軟,翻地的時候,人參娃娃被林響從玉簡裏給放了出來,這胖娃娃不曉得在玉簡裏又吃了什麽好東西,似乎又長胖了。小胳膊小腿跟藕節似的,手腕上那截紅繩都快陷進胳膊裏看不見了。
看到眼前這一片整好的地,人參娃娃樂得抱成個團在上邊打滾,滾了一圈之後,林響就發現地上多了幾枚小小的紅果子,隻一閃而過,瞬間就沒入了土裏。
大黑趴在一邊,用尾巴拍了一下還在打滾的胖娃娃,對林響說道:“人參喜陰,這胖娃娃已經幫你撒了種子,估計他也會自己照顧,你搭個涼棚,從玉簡裏的那個池子舀碗水灑土裏,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收人參了。這次種出來的人參,靈氣會比之前的那幾次都足一些,便宜那個姓李的了。”
“不用再去買蘿卜了?”
“人參娃娃可以撒種子了,你還買什麽蘿卜?!難不成還想種一輩子蘿卜參啊?”
“這倒也不是。”
人參的問題解決了,也就意味著林響暫時不用再為錢的事情煩惱了,上次家裏來電話,老爸的病情也緩和了不少,剛剛能下地,就想著出院了,還是老媽發了脾氣,這才乖乖的繼續在醫院裏養著。歎了口氣,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要不是大黑告訴他,自己種出來的人參不能給一般人亂吃,吃了很可能會因為承受不住參的靈氣丟掉性命,林響還真想寄回老家幾棵給老爸泡上藥酒補補身體。
把棚子搭好,從地裏捏起滾了一身泥的胖娃娃,林響抱著大黑一起進了玉簡。橫公魚依舊是老樣子,見了林響直甩尾巴,英招遠遠的躲著,林響閉上雙眼,清心除念,體內的靈力隨著林響一呼一吸之間開始運轉。,
夜色漸濃,月光偶透過窗玻璃灑在林響擺在窗邊的那隻三足圓鼎上,鼎身上的篆字似活了一般發出一道道柔和的光輝,鼎口處湧起一陣紅色的薄霧,隨著薄霧漸濃,另兩隻鼎也有了反應,三隻鼎交相呼應,鼎身上的光芒愈加強烈,漸漸交織成一張井字形的網,網的邊沿不斷擴大,慢慢將整個房間都籠罩在其中,隨之網的中心射出四道亮光,瞬時沒入房間的四角,像是四隻楔子般打入牆角,那張網的光亮也慢慢減弱,隨之消失無蹤,而鼎口的霧氣也漸漸消散。
一陣風順著未關嚴的窗吹入室內,房間裏靜悄悄的,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