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痛苦
一陣急促的腳步響起，跟著一群人衝上了畫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二樓，急診室的門前楊誌忠臉色憂憤的站在那裏，東樓雨當先衝了過去，一把抓住楊誌忠的手臂，叫道：“楊叔，裏麵怎麽樣了？”同時給楊誌忠丟了個眼色。
楊誌忠看到在東樓雨的身後歐陽娜在林媚的攙扶下，臉色慘白，驚懼恐怕的樣子，喉頭蠕動，堅難的道：“司徒……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
歐陽娜聽到這話像是被打了一針強心劑似的，她甩開林媚衝到了楊誌忠身前，一把抓住楊誌忠的手臂，帶著哭泣的說道：“楊叔……司徒……司徒……。”楊誌忠伸手拍著她的手背，說道：“沒事，沒事，肯定；會沒事的！”
說話的工夫盛紅音、慕容小小、何影、葉靈靈、夏成幾個人也都到了，慕容小小過來把歐陽娜拉開，和何影、葉靈靈幾個人小聲安慰著，盛紅音走過來，把楊誌忠和東樓雨攏到一處，低聲道：“怎麽樣？”
楊誌忠看一眼遠處被幾個女孩兒圍起來的歐陽娜低聲道：“沒救了，警察發現的時候就不行了。”
盛紅音渾身一顫，東樓雨的臉色一變，轉身就想向急診室裏衝，盛紅音一把拉住他低聲斥道：“你幹什麽？你想讓你姐死嗎？”
東樓雨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低喝道：“我要救他！”盛紅音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在真家那裏拿了好多丹藥，可是你想過沒有，藥再好就是仙丹治的也是活人，不是死人！”
東樓雨惡狠狠的看著盛紅音，回手一指楊誌忠說：“人還在搶救，就沒有死！”楊誌忠搖了搖頭，低聲道：“沒進搶救室就不行了，我……我是怕，這才讓他在那裏躺著的。”
東樓雨腦袋嗡的一聲，猛的一回頭看著被一幫女孩兒圍起來的歐陽娜，早上在等司徒祿的時候，歐陽娜說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我希望能有一自己的家，現在總算要有了。”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林媚一直在留意著東樓雨，看到東樓雨的臉色，她是經曆過生死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慢慢的蹭到了東樓雨身邊，低聲道：“雨哥，你別太難過，我……。”
“回去！陪著我姐！”東樓雨的聲音都是從牙縫裏迸出來的，一張臉上青筋跳動，黑瞳仁上都起了血絲了，林媚懼怕的退了幾步，一步一回頭的退到了歐陽娜的身邊。
東樓雨回身向楊誌忠問道：“凶手抓著了沒有？”盛紅音冷峻的道：“能查出來是有預謀的還是意外嗎？”
楊誌忠點點頭道：“是有預謀的，先是一個人扮作了小偷向司徒襲擊，隨後有人放了暗器，把司徒和那個小偷都給殺死了。”
東樓雨拳頭握緊，身子都在顫抖，他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了，對這些事已經恐懼了，在他心裏早就生了對家人的依戀，任何一個親人的離去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打擊，他強壓怒火的說道：“是什麽暗器。”
楊誌忠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周圍的人隻說是看見一蓬黑霧，然後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盛紅音算了算，身子一震，輕聲道：“老楊，這事麻煩了。”楊誌忠也憂心重重的點了點頭，東樓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沉聲道：“什麽麻煩了？我現在就想知道能瞞我姐到什麽時候？她人就在哪站著呢！”
東樓雨的話音剛落，搶救室的燈就滅了，東樓雨渾身一顫急忙回看去，就見歐陽娜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向著搶救室衝了過去，搶救室的門打開，一排護士推著一輛病床出來，兩個護士在前麵擋著，一個伸手攔住了歐陽娜，歐陽娜向著病床上看去就見那上麵躺著一個人，渾身都被繃帶給纏滿了，臉上隻露了鼻子眼睛出來，跟本看不清那是誰，她尖叫一聲，喊道：“司徒！”床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歐陽娜心一下就被恐懼給抓緊了，不顧一切的向著司徒祿撲過去，攔人的那名護士一把將她推開，不客氣的道：“病人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請家懊屬不要打擾。”說完催著幾個推著病術的護士快走。
東樓雨就在歐陽娜被推開的一刻閃身過去把她給抱住，心裏對那個護士感激的頂禮膜拜，若不是她歐陽娜隻怕就發現那病床上的是死人了。
歐陽娜看著病床推走，驚恐、憂懼的眼神東樓雨看到之後幾呼心碎，他強壓痛苦吼道：“姐，你幹什麽，沒聽那個護士說麽，沒脫離危險期，那就是離死早著呢，你瞎擔心什麽啊。”
歐陽娜聽了這話似呼溺水的人一下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連連點頭，跟著掙脫開東樓雨，說：“小媚，我要去看看你姐夫，我……走不動了。”林媚急忙過來扶住歐陽娜，歐陽娜一邊勉強的向前走，一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何影等歐陽娜走遠擔擾的看了一眼盛紅音，楊誌忠這時沉聲道：“紅音，你現在是這裏維一的領導，什麽都看你的了。”武士鵬不在，楊誌忠雖說是黨委書記，可是他必竟已經在公安係統了，倒有一大半不好處理這裏的事，盛紅音身上一處駐麒南工作組的組長，真的是這裏維一的領導了。
盛紅音深吸一口氣道：“何影，你回去把歐陽娜的秘書工作先接起來，把所有我們局裏的人都查一遍，包括剛從麒麟市那邊轉過來的。”何影眼中曆色一動，她也是老國安了，自然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不會像東樓雨一樣糊塗，聽完之後轉身就走。
盛紅音接著道：“夏成，你去一趟春州，按照時間來算，國安廳的肖廳長應該還沒有走，你和他聯係上，把這裏的事告訴他，就算我們單獨保衛總理的安全有困難。”夏成臉色一窒，這麽說可就把他們臉給丟盡了，盛紅音看出他的猶疑臉色一變沉聲道：“就這麽說！”夏成不敢再多說什麽，急忙退了出去。
盛紅音接著轉頭楊誌忠說道：“老楊，你馬上通知武士鵬讓他把手頭的工作都放下，趕過來主持這麵的工作，另外這醫院裏的事你給我看好，不能出一點差錯。”
楊誌忠點頭道：“你放心吧。”
東樓雨看得發悶，沉聲道：“你們再幹什麽？”
盛紅音看了他一眼，道：“你搞不清楚，那好，你就不要搞清楚，隻管做好你的事就行了，接下來的日子裏，你把特科帶起來，該幹什麽何影會通知你的。”
東樓雨沉聲道：“我不管那些事，我要……。”他話沒說完盛紅音甩手就給了他一個耳，陰沉著臉道：“你給我聽著，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什麽，我是下命令，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爬偵探，我也沒想把你變成你一個合格的偵探，但是現在出了這個事，沒有你也不能鎮住特科裏那些人，你必須給我振作起來。”
東樓雨有些愕然的看著盛紅音，這一刻盛紅音似呼又回到了當日提著一根雙頭龍出來追他的那幅樣子了，霸道卻又剛毅，他看著盛紅音的眼睛，強製自己平靜下來，說道：“讓我做事也可以，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麽。”
盛紅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四下看看，楊誌忠輕聲道：“你放心，這裏都被我們控製了，就連剛才那幾個護士也是我們的人。”
盛紅音這才向東樓雨道：“司徒完了，他的身份除了我們幾個沒有人知道，可是這卻是一件有預謀的謀殺案，你明白了嗎？”
東樓雨的大腦這個時候才開始運轉，略一思索已然明白過來，臉色一變道：“我們局裏有人……。”盛紅音伸手把他的嘴給捂上了。
東樓雨麵色大變，道：“有目標了嗎？”
盛紅音咬牙切齒的道：“我們這頭的可能性不大，麒麟那邊合過來的就不好說了，你給我記住，司徒什麽事都沒有，你在這裏守著他，不能讓他再被人傷害了。”
東樓雨已經明白盛紅音和楊誌忠是在做扣了，堅定的點了點頭，學著楊誌忠的口氣說道：“你放心。”
盛紅音吩咐完了之後，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東樓雨，說道：“你去吃點東西吧，另外給大夥也帶點什麽回來。”東樓雨強壓痛苦一言不發的下去了。
醫院的門外有好幾家小飯店，東樓雨隨便走進一家，點了粥又要幾籠包子，讓老板都打包準備拿回去，他自己卻是一口東西也沒吃，司徒祿的死像一把刀似的，刺開了他舊有的傷痕，那份痛瘋狂的攪動著他的心。
一個清秀的小姑娘拿著東樓雨要的包子和塑料罐子裝的粥向著東樓雨走了過來，兩個坐在小姑娘必經之路的青年突然伸手，在小姑娘的屁股上一邊捏了一把然後放肆的笑了起來，這兩個青年一看就是社會上的混子，小姑娘眼淚汪汪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卻不敢多說什麽，那兩個青年見了更加放肆的衝著小姑娘做著鬼臉。
東樓雨長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了過去，向著那兩個青年說道：“謝謝，我還以為我會被憋瘋了呢，沒想到你們會讓我舒服一點。”兩個青年還沒等明白過來，東樓雨一把掀翻桌子，抄起板凳狠狠的劈在他們的身上。
一陣鬼哭狼嚎之後，東樓雨抖了抖衣服，從小姑娘手裏拿過來東西就走，正好和進來的李河撞了個對頭，李河看著東樓雨那陰沉沉的臉，目光複雜，東樓雨隻等他說說話就動手，可李河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跟著李河的一個小警察冒冒失失的上來向東樓雨說道：“你跟我們回去錄一下口供，為什麽……。”
“錄你.媽個頭！”李河暴怒的罵了一句，隨後指著那兩個青年說道：“他們兩個襲警，帶回去再說。”說完向東樓雨沉聲道：“照顧好……你姐。”說完推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