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夜驚魂:下

東樓雨把楊梅從懷裏扶了起來,向著前麵一指道:“看見沒有,那裏躺著的就是那位神樹薩滿,你要不要過去看一看。”

“啊!”楊梅嚇得尖叫一聲,惶惶的道:“我不去,我不去!”

東樓雨一把將楊梅推開,道:“你不去我去,我來這就是為了看他的,見了麵怎麽能錯過呢。”說完伸手拉開了車門,楊梅急忙伸手去拉他,她那裏趕得上東樓雨的速度,身子向前一傾,險些從車子裏摔出去,東樓雨卻早已經下車了,楊梅急忙恐懼的把車門拉上,回頭從擋風玻璃的那個窟窿處望著東樓雨,一股寒風打著旋的吹了進來,發出尖曆的聲音,楊梅身子一冷,隻覺有什麽東西在自己周圍轉動似的,再不敢一個人待在車裏,拉開車門追著東樓雨出去。

東樓雨走到了提著手槍走到了屍體前麵,驅魔子彈的威力太大,屍體被從中撕成了兩半,那個學生倒在地上,兩眼朝天,目光之中盡是迷茫,到死他也不清楚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又為什麽會被人打死。

東樓雨伸手把死人的雙眼合上,喃喃的道:“他奶奶的,是‘疫魂術’,看來這個家夥是個鬼修啊。”他話音剛落就聽身後一陣嘔吐聲響起,東樓雨回頭瞄了一眼,就見楊梅正爬在那不停的吐著呢,東樓雨聳了聳肩膀,做為一名鄉裏派出所的警察可能一輩子也未必能見過一個被打成兩半的死人,楊梅這個反應太正常了。

東樓雨走過去,在大衣口袋裏掏出手絹遞了過去,楊梅拿手絹捂著嘴,臉色發白的抖著,東樓雨把左輪手槍塞到她的手裏,道:“你就留在這吧,我要看看那棵老樹。”

楊梅一反手死死的抓住東樓雨的衣服,無力的搖著頭,東樓雨皺了皺眉頭,道:“放開,你現在還不清楚我是幹什麽的嗎?我必須去。”

楊梅撫了撫胸口,強壓下去一股煩惡的感覺,費勁的道:“你……你別去,就是去了你也找不著那顆樹的,自從王遠下了通知之後,那個神樹薩……。”她說到這又是一陣惡心,平靜一會才又道:“他就小心多了,讓人修了一間房子把那棵老榆樹給藏起來了,天黑成這樣,你就是去了也找不到的。”

東樓雨冷笑一聲,道:“我是找不到,可是那些烏鴉能帶我去。”說完甩開了楊梅向著坡下的小廟子村走去,楊梅一個人站在那裏,隻覺周圍寒氣森森,鬼意沉沉,加上在她不遠處就躺著一個死相難看的家夥,心裏不由得一陣陣的恐懼,雖說拿著手槍也不敢待了,拚命的追著東樓雨而去。

東樓雨聽見腳步響,腳下略慢,等楊梅上來,拉著她一齊向下走,兩個人在雪地之中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走到小廟子村,這個小村現在整體都在沉睡當中,安靜的可怕。

楊梅貼在東樓雨的身邊輕聲道:“這裏出現異狀之後,我們下來查過,沒有任何人有過不適的反應,除了每個人的身邊都多了一隻烏鴉之後,一切生活都和以前一樣,出於這個原因我們才沒有再往下查。”楊梅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烏鴉怪得很,一但跟上人了,怎麽樣都趕不走,就是外來的人一但被盯上,那烏鴉也會一直跟著他,一但被打死,就會有無數隻烏鴉同時跟著你,雖然那些烏鴉沒有給人的生活帶來任何的麻煩,但仍然讓人們感到了恐怖,在這種情況之下,已經沒有人願意再小廟子村來了。

東樓雨皺著眉頭說道:“你說的沒有任何不一樣這本身就夠奇怪了,而且你看看,現在才不過是晚上十點鍾左右,農村人就算是睡得再早,在地裏沒有活的情況下,怎麽都在睡覺?別忘了現在是什麽年代,娛樂方式多的是,再差勁還可以去打麻將呢,幹麽都睡覺啊。”

楊梅沉吟片刻道:“東樓,我家你姐夫和我私下裏說,他曾經和幾個被烏鴉盯上的村民有過來往,他們普遍都有一個現象就是嗜睡、沒精神。”

東樓雨冷哼一聲,道:“那就對了,這些烏鴉是靈魂的接收者,它們吃人肉就是閻王爺給得特權,而有人現在就在利用烏鴉這個能力,在從這些村民身上收取靈魂。”

楊梅渾身一震,不相信的看著東樓雨,心頭的恐懼更加劇了幾分。

東樓雨的神識入開,感知著那一點點有烏鴉留下的靈魂之絲,帶著楊梅向前走去。

當他們走到村子盡頭的時候,一座小廟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楊梅小聲的道:“這座小廟是抗日戰爭的時候留下的,據說有兩位抗聯戰士為了保護全村的百姓犧牲在這裏,當地的百姓自發的為他們修了這座廟,後來幾次破除迷信的時候都是當地的百姓把它保下來的,改革開放之後,人們開始把注意力放到了掙錢上,就沒有人再管這了。”

東樓雨冷哼一聲,隨後道:“那些烏鴉就在這座廟的後麵。”說完拉著楊梅穿廟而過,從廟後門出去,又走了三十幾米,一間小小農屋孤零零的在那裏。

東樓雨拉著楊梅走過去,一掌推開了院門,楊梅當時就僵住了,整個腦瓜子皮一片酥麻,血似呼已經不再流動了,心髒也似呼停止了跳動。

一個小小的院子裏停滿了烏鴉,它們不飛、不動不鳴,那些幽深的眼眸直盯盯的看著東樓雨和楊梅,雪一落在它們的身上就立刻化去,黑漆漆的羽毛泛出一股股藍金色的弧光,東樓雨輕聲道:“看見那些藍金色的光了嗎?凡是身上有那樣光的烏鴉都是吃過死人肉的。”

這院子裏有萬千上萬隻烏鴉,有藍金色弧光的占了一半以上,楊梅聽了這話,胸腹之間一陣煩惡,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身子半屈,倒在東樓雨的懷裏。

滿院子的烏鴉一起飛起,圍著東樓雨和楊梅盤旋著,東樓雨臉色微變,這些烏鴉要是一下撲上來,就是糊也把人糊死了。

東樓雨拉著楊梅向著小屋之中跑去,那些烏鴉瘋了一般的撲了上來,東樓雨回手把楊梅拉到身後,掏出手槍就是一陣連射,十來隻烏鴉被打落在地,可是這連烏鴉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尖利的喙嘴向著東樓雨和楊梅啄了下來。

楊梅的手槍也響了,她根本不敢看,隻是閉了眼睛向前亂打,烏鴉太多了,她不用瞄準也打下來了,東樓雨手掌一揮,玉炎化成一條長長的火龍把兩個人圍在其中,烏鴉一撲上來就被火龍化成了飛灰。

從小院門口到農屋,不過十幾米的路,東樓雨和楊梅走了近半個小時才從烏鴉群中衝了出來,到了小屋的門前,東樓雨一腳踹飛房門拉著楊梅進去,楊梅尖聲道:“你把門毀了,我們怎麽能擋住它們啊?”東樓雨冷笑一聲,道:“它們不敢進來,你放心吧!”果然他們兩個人一進入小屋,所有的烏鴉都自覺得停在了小屋的門外,向著屋裏看了一會,重新飛了回去,停在院子裏,似呼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就連地上的死烏鴉也被它們的同伴給吞噬掉了。

農室之中隻有一間堂屋,屋裏什麽擺設也沒有,隻有一顆高高的大榆樹,這棵樹的樹齡看來已經很長了,身上生滿了疙瘩,寒冬的季節把樹變得生機全無,幹枯的枝條就像是一根根鐵刺似的岔了開來。

東樓雨伸手撫在樹身之上,強橫的內勁透掌而出,打得大樹一陣的搖晃,樹身上落下一堆雜物,東樓雨慢慢的把手收了回來,道:“這是一棵死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楊梅疑惑的道:“怎麽可能,這棵樹每年都會生出新的枝葉來,這村裏的村民隻所以對它這麽崇敬就是因為它活不知道多少年頭了。”

東樓雨不屑的道:“隻怕還有枯死重生的故事吧。”楊梅不敢相信的看著東樓雨道:“還真有,不過除了一些老人就沒有人知道了。”說到這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的丈夫恰好知道,看來他也已經是老人了。

東樓雨圍著大榆樹轉了兩圈,道:“這棵樹死得久了,它隻所以能夠重生,在於它的下麵還有著一群另類的生存者!”

楊梅剛想問是什麽生存者,東樓雨的手中紫光一閃,劈在樹上,大榆樹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聲,在紫光中碎成無數的木屑,但是卻並不像東樓雨他們身上落下,而是向著樹根處落去,東樓雨冷哼一聲,道:“這樣了還想走嗎!”玉炎化成火龍把所有的樹灰給托住,跟著就見一道黑煙用力向著樹坑裏衝去,轟的一聲,樹坑炸開,黑煙消失在裏麵,隨著黑煙的消失,所有的烏鴉一齊飛散,發出了愉悅的鳴叫,而村子也一下清醒了,各家各戶都亮了燈,驚恐的向窗外看著。

樹根處的樹坑變成了一個鬥來大的地洞,黑沉沉的一眼看不到底,洞裏向上升起著一股寒氣,陰森森的氣息讓楊梅隻覺身上好像沒有穿衣服似的,牙齒咯咯的響個不住。

東樓雨聽聽村子裏麵傳過來的動靜,輕聲道:“馬上就快過來人了,你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靠近這個大洞。”說完縱身就要往下跳,楊梅急忙把他扯住,說道:“你不要命了!會摔死的!”

東樓雨不以為然的一笑,甩開楊梅跳了下去,身子沒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