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會麵:下

東樓雨開著一輛吉利熊貓在麒麟市公安局幹事陳子述的指點下向著官馬山鄉飛馳而去,到這裏來上班自然不能開著寶巴來,這輛車是他在司徒祿的手裏扣出來的。

麒麟市公安局政工陳子述手裏拿著東樓雨送的一條‘軟中華’笑眯眯坐在副駕的位置上心裏暗自捉摸眼前這個青年人的來頭,局裏的幾位領導一人一條中華當見麵禮,這個手筆可是不算小,加上他還是副市長關漢傑的秘書親自送來,看來很有可能是個下來鍍金的太子黨,若是結交上,隻怕日後好處多多啊。

想到這陳子述折開中華煙,給東樓雨遞了一顆道:“來;兄弟,我這也是借花獻佛了。”

東樓雨一笑道:“陳幹事,我不抽煙。”陳子述嗬嗬的道:“不抽好啊,我老婆勸我多少回讓我戒了,可惜就是戒不了。”陳子述正說著呢,就見東樓雨麻利的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遞了過去,陳子述急忙把煙湊了上去點燃,同時心裏對東樓雨的身份下降了一個等級,能這麽有眼力見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世家子弟。

陳子述向後靠了靠,倒在座位裏,心道:“也許是個攀上領導小戶人家的子弟吧,不過結交好了也有能和領導見麵的機會啊。”

熊貓很快轉入二極公路向著官馬山鄉的鄉政府駛去,陳子述抱了結交東樓雨的想法於是耐心的講解起來:“官馬山鄉是我們縣的一個大鄉,十六個行政村、一個街道、五個居民委、一百零一個社。全鎮有中、小學十四所、衛生院、所二十二個,算是一個大鄉了,而且咱們省有名的‘南婁山滑雪場’就座落在這裏,對治安的要求很高,這裏設了兩個派出所,一個是官馬山鄉派出所,一個是南婁山派出所,南婁山主要負責對滑雪場的管理,官馬山鄉的派出所則是對全鄉的治安負責,所裏有十二名民警,還有些輔警,這裏的百姓也比較淳樸,算不上治安困難區。”

東樓雨沉思片刻,問道:“陳幹事,我聽說咱們這發生過靈異事件,是怎麽回事啊?”

陳子述怪異的看了一眼東樓雨,隨後道:“都是些老百姓搞出來的迷信活動,沒啥正勁。”

東樓雨笑道:“陳哥,你不拿我當兄弟?”

陳子述連忙道:“這話怎麽說,我一見兄弟就覺得投緣,那能不把你當兄弟看呢。”

東樓雨道:“咱這的靈異事件都報到國安局去了,你還說沒啥正勁,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陳幹事尷尬的笑笑道:“你的消息還挺靈通的。”東樓雨笑而不答,陳幹事歎了口氣道:“其實說起來真的沒什麽大事,隻是這個不好解決,這才報上去的。”

東樓雨在到手的材料裏已經了解了一些,但還是一幅好奇的問道:“陳哥,你說說,我這人最好打聽這些事了。”

陳子述無奈的道:“事情發生在官馬山鄉下麵的‘小廟子村’裏,那個村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榆樹,村裏的老人一直說那個樹是有靈氣的,村裏為了這棵還出了一個薩滿教的分支,叫‘樹靈薩滿’據一位老輩人統計,傳了大概七代也不八代,解放後被政府給取締了,好像就是在去年三月的時候,那棵老榆上停滿了烏鴉,從早上一直停到了晚上,到了晚上八點半左右,這此烏鴉出動了,在每個村民家的房頂上都停了一隻,據村民反應那些烏鴉開始口吐人言,大念阿彌陀佛,咱們華夏的老百姓尤其是咱東北的百姓,一般信仰都很雜,不過老佛爺那是深入人心的,於是各家都在老人的幹涉下開始設供品搞祭祀,其中有兩個青年不信邪想要把那烏鴉給抓下來看看,但都被老人給攔下了。”

說到這陳子述把嘴裏的香煙從窗戶吐了出去,隨後把安全帶係上,東樓雨看出他有些心悸,微微一笑,又取了一根煙給他點上,陳子述抽了兩口平靜一下,這才又道:

“整個村裏沒有什麽其他的教義,隻有兩家回族和一個信基督教的,經過烏鴉這麽一叫,信基督的那家考慮再三還是出來上了供,隻有那兩家回族沒搭理,第二天一早,當人們起床的時候,發現所有的烏鴉都停在了那兩家的屋裏頂上,黑壓壓的一片,看著都懾人,屋裏的人則是死活不知。

村裏的人立即報警,當時我也在官馬山鄉派出所,跟著一起出的警,到了那我們也都傻了,那烏鴉太多了,哄都不哄走,沒辦法我們又向縣裏求助,後來是消防隊來了,用高壓水槍把烏鴉給趕走的,當我們進到屋裏的時候才發現……兩家人已經都被烏鴉……給……給吃了!

兩家;十二口人,隻剩下了十二具白骨,連點肉絲都找不到。

隨後縣裏成立了專案組,但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因為案子設及到了少數民族,當時縣裏下令秘密調查,可是沒兩天‘麒麟晚報’就頭版頭條登了這件事,那兩家的回族親戚得到消息之後,組隊來小廟子村吊唁,當時還是有我來接待的,晚上的時候,有兩家回族留在了小廟子村,第二天……。”

陳了述說到這麵上一陣發白,嘴唇哆嗦再也說不下去了。

東樓雨沉默片刻道:“能確定是烏鴉幹的?”

陳子述有些反胃的捂住了腹部,狠抽了兩口煙,道:“是我……親眼看見的!”

東樓雨皺著眉頭道:“後來呢?”

陳子述好容易平靜了下來,輕聲道:“後來再沒有回族去小廟子村了,其他村民也都人心惶惶,加上專案組一直也拿不出一個定論,於是村民開始大批逃離,可是他們發現不管他們逃到哪都有一隻烏鴉跟著他們,反之留在村裏的村民隻要是給那棵老榆樹去上過香的,就可以避免這種情況,於是老榆樹前香火大盛。”

東樓雨道:“那上報給國安之後怎麽說?”

陳子述雙手一攤道:“還能怎麽說,他們派人下來查了一遍,什麽都沒查到,而且人們發現隻要給老樹上過香,就沒事了,人心一點點的就安定下來了。”

東樓雨道:“那個新的神樹薩滿是怎麽回事?”麒麟市國安局沒有修真人員,所以處理不了這類事情,這其間還到畫州找司徒祿借過兵,隻是當時正是司徒祿剛剛開始招兵買馬的時候也沒人借給武士鵬。

陳子述接著道:“神樹薩滿就是那個原先信基督教的李老四家,他的兒子李華本來是在畫州市民族大學上學,放假回家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年青人不信邪就去神樹那要找出一個原由來,可是當天白天轉了一天之後,回家就開始發高燒、說胡話,燒了一宿,第二天就向人宣布他接受了神樹的指點,成為了新一代的樹靈薩滿,隻是現在的神樹已經不是樹靈了,所以轉稱‘神樹薩滿’。”

東樓雨皺著眉頭,道:“完了事就這樣了?”

陳子述苦笑一聲道:“現在那棵老榆樹的所在地蓋起了一座廟,專門供奉樹神,這些人這麽幹之後不但沒事,還引來了無數的遊客,縣政府自然也就是睜一眼閉一隻眼了,而國安方麵派人了解了一下情況,一看既不反黨反政府,也不行騙拐人,於是便放任自流了。”

東樓雨搖了搖頭,不再問了,心中忖道:“烏鴉食死人,乃是屍鳥一種,而在東北的烏鴉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薩滿教的護教神鳥,當年滿族老祖努爾哈赤被人追殺,曾在烏鴉身上逃得一命,所以立索倫杆供奉烏鴉,難道這裏的一切都是薩滿教索倫杆門搞出來的嗎?”

車到官馬山鄉政府的門前,陳子述帶著東樓雨直接到了派出所,這個時候正是上班時間,所長伍光、副所長兼教導員楊梅都在,這一男一女的組合,一見陳子述來了,急忙迎了出來,伍光長得就像一個小猴子,一把抓住陳子述的手連聲道:“唉呀、唉呀,陳幹事怎麽有閑工夫到我們這來啊。”

陳子笑著把東樓雨引見給他們,楊梅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隻是保養的相當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她的丈夫是鄉人主任趙海濤,一說話官氣十足的道:“東樓是南海警校畢業的,那還能錯得了,小夥子好好幹,一定能做出一幅大事來的。”

東樓雨也表現得極會來事,從口袋裏掏出鐵盒中華給了伍光和楊梅一人一盒。

伍光笑嘻嘻的道:“東樓可是夠大方的,楊教導,你不抽煙,把你的那盒給我得了。”

楊梅白了伍光一眼道:“我不抽,我不會拿回去給我們家老趙啊。”

東樓雨不露聲色的又取出一盒中華放到了伍光的手裏,另外拿出一瓶高級香水來交給楊梅,這些都是真鳳鈴給他準備的,讓他多討好對方,早點找機會把案子結了,回畫州。

楊梅看著香水樂得眉花眼笑,說道:“東樓還沒有地方住吧,你放心,回頭我和你姐夫說一聲,讓他在鄉政府宿舍給你安排一個地方。”

東樓雨連忙點頭稱謝,同時心裏暗罵:“媽.逼的,老子都快成磕頭蟲了!”就這樣東樓雨和新同事會麵在他掏出的香化成的一綹綹煙霧之中,友好並圓滿的開始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