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重回故裏

齊國齊州府治下曆城縣的一個偏僻的小山穀裏,東樓雨慢步走了進來,他腳下不時的發出哢哢的響聲,一條破敗的石板路上,盡是枯枝敗葉,小濃、大熊兩個人恭謹的跟在他的身後。

東樓雨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手掌一分,地上那不知落了幾秋的枯枝敗葉都被吹開了,東樓雨腦海之中突在映了一幕影像,一群人正小心的推著各種禮物向著這條石板路上走來,這裏曾經被人們朝聖一般的參拜過,可是現在……。

東樓雨的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剛才走過來之前碰上的那個樵夫的話在他的耳邊再次響起:“你說那條岔路裏啊?那裏沒有好柴禾,有的時候走到的離骨口近了,那些寒鬆還紮人,紮了就是沒救了,加上穀口和穀裏都是死人的屍骨,所以沒有願意去那裏。

東樓雨苦笑一聲,輕輕的道:“小濃,你聽見了沒有,現在就連打柴的都不願意來我們的這了。”

小濃的眼中含著大大的淚珠,說道:“都是那些王八蛋給害得,我們日後一定饒不了他們!”她有兩個最好的器靈姐都隕落在這裏了,故而一走來,心裏就是一陣陣的難過。

大熊悶哼一聲,道:“主人,我……我……我。”東樓雨擺手道:“你留下吧,守著穀口。”大熊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這裏的壓抑讓它也不願意呆了。

東樓雨一邊走一邊雙掌不停的開合,把所有的枯枝、敗葉都給掃淨了,口中輕聲道:“這條石板路師父有規定,穀中眾人輪流打掃,不管是誰都不許偷懶,我是最不願意幹這個活的人,幾呼每次打掃我都會找一堆的理由出來推掉,可是現在每每在夢中回想穀中的生活,最大的願望就是回來掃一掃了這條石板路,可惜卻是總也不能如願。”

兩個人漸漸的到了穀口,東樓雨的腳步突然停下了,一堆白骨就那樣堆在穀口,腐臭的氣味把幾顆靠近它們的寒鬆都給熏死了。

東樓雨道:“這應該就是雲子霄說的,那些被告金翅大鵬殺死的散修了。”

小濃咬牙切齒的說道:“死得該,讓他們偷襲我們寒鬆穀,讓他們都去死好了。”

東樓雨一擺手道:“把它都給掃去了吧,我不想他們就這樣一直在我們穀躺著。”

小濃道:“讓奴婢來!”說完身赤焰飛了起來,然後狠狠的落在了白骨堆上,瞬間化成了骨灰飛散而盡。

骨堆化去,寒鬆穀的穀口露了出來,原本護著穀口的幾顆寒鬆都被臭氣熏死了,此時的穀口沒了遮掩,就那樣暴露在他們的眼前。

穀中突然傳出一聲曆嚎,跟著一個巨大的惡鬼衝了出來,他手提一柄二股骨叉,左手抓著一個一靈魂體,大叫道:“什麽人,竟然毀本王的住所!”

東樓雨和小濃都沒有理會那個惡鬼,而是一齊驚異的看著那個靈魂體,小濃幾呼是尖聲叫了出來:“秀兒姐姐!”

那個靈魂體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尖叫一聲:“小濃快來救我!”

東樓雨暴吼一聲,縱身而出,手臂化刀,螳螂刀狠狠的劈在了那個惡鬼的身上,嘭的一聲如敗革一般,惡鬼向後連退十幾步,怒吼一聲:“你敢打我!”縱身向著東樓雨衝去,手中的骨叉向著東樓雨刺去,骨叉的前端一道亮光閃動,跟著一骨叉炸碎,半截戈身從骨芯之中滾了出來,東樓雨一把抓住,正是他的大風歌的殘片,而眼前的秀兒就是大風歌的器靈。

東樓雨瘋了一般的衝了出去,雙臂同時化刀,不停的劈在惡鬼的身上,砰砰嘭嘭的聲音不絕,就如同打鼓一般。

惡鬼連聲驚叫,但是他卻沒有反擊的能力,這時小濃飛身衝了出去,身化烈焰在惡鬼的手臂上一劃,惡鬼的手臂立斷,她就勢搶過秀兒,飛身讓了開來。

惡鬼狂怒的叫道:“我是千萬怨懟之後化成的,你怎麽可能傷得了我,快給我滾開!”

東樓雨的雙刀之上,突然翻而出深濃濃的烈火焰,惡鬼恐懼的驚呼一聲轉身要光,東樓雨的刀光再一次把他包了起來,幾刀下去,將惡鬼全身劈爛,一陣懾人的哭泣聲響起,無數的冤魂從惡鬼的體內衝了出來,竟然都是寒鬆穀的人,隻是他們已經沒有神智了,茫茫然的四處遊蕩著。

東樓雨大聲的叫著他們的名字,可卻沒有人答應他,那些鬼魂就那樣在原地走著,毫無目的,東樓雨痛苦大叫一聲,抱頭跪在地上,嗚咽不止,就如受傷的野獸一般。

小濃分了一點器靈之力給了秀兒,叫道:“秀兒姐姐,你快看啊,主人回來了,主人回來了!”秀兒不敢相信的看著東樓雨,器靈看人靠的是一種感應,發自靈魂感應,自然不會因為東樓雨的容貌改變而認不出來,秀兒隻一眼就認出了東樓雨,她失去力量幾近死亡的身體一下掌撐了起來,興奮的叫道:“主人!”

東樓雨從痛苦之中醒了,抹了一把淚水,急匆匆的過來,說道:“秀兒……,你就一直在這裏嗎?”

秀兒點了點頭,說道:“穀破之後,我就在這裏了,大風歌碎了,我隻留在那半截戈體上,本來有兩個戈體,一個是戈首,一個是半截戈柄,在它人瓣滋養下,我有了一點恢複的能力,就……。”說到這秀兒膽怯看了下東樓雨小聲說道:“秀兒就把幾個穀中弟子的靈魂給吞噬了,這才有了現在的靈魂體,主人,你……你不會怪秀兒吧。”

東樓雨抱著秀兒,說道:“我能看到你就是今生最大的幸福了,我又怎麽怪你呢!走,帶我去找那戈首。”他實在不敢再看那些靈魂,抱著秀兒,急匆匆的離開了。

在寒鬆穀的最深處,東樓雨找到了戈首,也看到了雨煙的屍體,這麽久過去了,雨煙的屍體還如生的時候似的,隻是她的身上裹上了一層衣物,雖然那衣物破舊,但是總好過了,她赤身**,東樓雨傷感的看著雨煙,那張臉上還殘留著最後時刻的痛苦。

東樓雨輕輕的撫著雨煙的身體,有些疑或的道:“怎麽雨煙沒有……沒有變成白骨。”

秀兒這躲到了骨叉中掉下來的戈體當中,說道:“我吞噬了一點靈魂之後,就把魂力注入到了雨煙姐姐的體內,她現在全靠著這點魂力支持呢。”

東樓雨苦笑一聲,道:“留下來做什麽啊,雨煙的苦也夠了,就讓她走吧。”說完剛要伸手化去雨煙的身體,秀兒急聲道:“主人不可,金翅大鵬門在這裏設了一個囚魂陣,這些靈魂無法離開穀內,這才一點點的失去了神智的!”

東樓雨眼中幾欲噴火,叫道:“那個陣呢!”秀兒道:“就在大殿之中……。”東樓雨轉身就走,秀兒急忙叫道:“小濃快攔住主人,那個大陣裏和金翅大鵬門是通著的,一但被破壞了,金翅大鵬門馬上就會來人的。”

小濃急忙抱住了東樓雨叫道:“主人!您不能去啊!”東樓雨沉聲道:“難道就讓他們這麽熬下去,一直熬到散去為直嗎!”

小濃叫道:“您身上不是帶著那個陳山神的龍鱗金缽嗎,那是佛家至寶,最善於渡人了,您把它們都渡了就是了,現在您要是惹了金翅大鵬門,這些靈魂就真的完了!”

東樓雨平靜一會,他知道:“小濃說的是實情,金翅大鵬門一但有人過來,他就算是能打勝,這些沒有任何能力的靈魂也會被打鬥的衝擊給震散的。”

東樓雨取出了龍鱗金缽看著小濃說道:“你特意讓我管大老虎借了這個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小濃點了點頭說道:“金翅大鵬門法陣的時候就被雲子霄帶在身上,就混在人群之中。”

東樓雨咬牙切齒的把雲子霄又臭罵一頓,罵完之後,猛然想起一事,那個柳雪華嫁給了真世昌成了自己的便宜便宜丈母娘,那雲子霄……,“靠他媽!”不由得直接大罵起來。

小濃不知道:“東樓雨發什麽神勁,愕然的看著他,東樓雨自然不能解釋,悻悻然的拿著龍鱗金缽出去,一甩手把金缽祭在了空中,一道道佛光從金缽之中射了出來,照在了那些靈魂的身上,跟著梵唱聲起,在佛經之中,那些靈魂體的臉上都露出了安祥自在的笑容,一點點的消散了,躺地上的雨煙漸漸身體散去,一縷青色的煙氣飛起,化成了一雨煙的笑顏,向著東樓雨看了最後一眼之後,也消失了。

東樓雨全穀走了一遍,把穀中的那法寶殘片都收集起來,然後就在穀後的流水潭挖了個一個,大坑,把穀中的屍骨都掩埋了起來。

隨後東樓雨又在穀中把大風歌的殘片都煉進了他現在這柄大風歌之中,讓秀兒吞噬了那隻小沙蟲,雖然說秀兒的實力還不能馬上恢複到最盛時期,但也遠超了那隻小沙蟲為器靈的大風歌。

東樓雨在穀中沒有找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七天之後,他黯然離去,走的時候把幾棵寒鬆移植到了穀前把穀門重新擋住了,他站在穀口默默的看了許久之,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會回來重振寒鬆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