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審訊

老街武館小樓的一處暗房裏,東樓雨背著手站在窗前,盛紅音、何影、楊誌忠三個人坐在一張長桌的後麵,對麵坐著林子葉,他臉色蒼白,精神有些恍惚,目光喚散的看著盛紅音他們三個人,冷冷的道:“我沒什麽說的,我是一個正經商人,你們非法拘禁我,我要見我的律師。”

楊誌忠冷哼一聲道:“你是正級商人?那我問你,綁架林媚和她的侄子徐歡是你幹的吧?”

林子葉冷笑一聲道:“林媚是我妹妹,徐歡是我兒子,我把他們找去怎麽能說是綁架呢?倒是你們讓我妹妹受傷了,我要求你們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何影狠狠的桌子上拍了一掌道:“你混蛋!你真以為你自己做的事無懈可擊嗎?我告訴你,如果是被我們舉出事例,你就完了!”她的神色略有憔悴,她奉命監視蒂麗婭,卻被蒂麗婭給打昏溜走,這讓她心裏一直窩著一股火。

林子葉對著何影冷笑一聲,扭頭不理會她,何影氣得跳起來就要動手,國安審訊可不是警察,有些變通也不是不可以,但盛紅音卻攔住了何影,林子葉一看就是個很有反審訊能力的家夥,不是打兩下就能讓他張嘴的。

盛紅音看看楊誌忠,在麵前的白紙上寫道:“我們拿他的兒子說事。”楊誌忠點點頭剛要說話,東樓雨突然轉身衝到林子葉的身前,提起他狠狠的摔在地上,跟著就是幾腳,然後破口大罵道:“你個王八蛋,你不承認是吧,那你就等著小歡醒了,來看看你這個當漢奸的爹好了,你準備著小歡一輩子在人前都抬不起頭來,這一生都為了有你這麽個爹而卑賤的活著吧!”

林子葉大聲的道:“這事和小歡沒有關係!”

東樓雨伸手把桌子上的紙拿了過來砸在林子葉的臉上,罵道:“你二啊?你不吐口那人家就會拿你的孩子來說事,這已經提到日程上來了!”

盛紅音責怪的白了東樓雨一眼,楊誌忠倒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審訊的犯人多了,什麽招都使過,這點小事跟本不能讓他在意。

楊誌忠看著林子葉慌亂的捧著那張白紙看著,臉上漸漸寫滿了絕望,於是開口道:“小歡的心裏會不會留下創傷就看你了,林先生,其實你做這一行的時候就該明白,我們不是警察,我們不會隻關押你二十四小時就放了你,也不會讓你見什麽律師,那怕你這一輩子都不交待,你也走不出這間審訊室了,等著你的就是下輩子坐半輩子的牢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讓小歡受到傷害,我看你還是說了吧。”

東樓雨喘著粗氣看了一眼楊誌忠,道:“還是楊局爽利一些。”

林子葉身上抖個不住,看著那張紙,雙手顫得竟然拿不住紙,紙從他的手上緩緩飄落,林子葉跟著坐倒在地,半響才道:“給我一支煙吧。”

盛紅音走過去拿出一盒煙,點燃了一支塞到林子葉的口中,林子葉狠抽了兩口,這才恢複了一點精神,慢慢的爬了起來,坐到椅子上,慢慢的道:“我真的不清楚蒂麗婭是什麽組織的,他們的組織和日本的血櫻花做個交易,由血櫻花找門路把她給送進修真坊市,而他們的組織則負責給血櫻花訓練一批異能戰士。”

楊誌忠道:“血櫻花要那麽些異能戰士幹什麽?”血櫻花是一個極度右傾的組織,曾經幾次找過華國的麻煩。

林子葉搖了搖頭,道:“他們不是要來國內,聽說他們和俄羅斯的‘契卡’方麵起了衝突,具體是為了什麽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臨北四島的問題。”

盛紅音接著問道:“那你們準備怎麽進入坊市?”

林子葉看了一眼東樓雨道:“我們聯係了香港的陸天鼎,他是天龍北派的傳人,當初離開東北去了香港,這回也要回來參加坊市,我們想借助他的幫助進入坊市。”

何影眉頭一皺道:“陸天鼎和你們都有什麽樣的聯係?”

林子葉再次搖頭道:“沒什麽聯係,陸天鼎為人低調,從來不涉足政治,這次能幫我們還是永新學校的校長羅立給幫了點忙。”

東樓雨眉頭一皺道:“姓羅的為什麽幫你們?他和那個陸的是什麽關係?”

林子葉道:“羅立和陸天鼎早年是一個門派的師兄弟,陸天鼎欠過羅立一個巨大的人情,我們就是走得羅立的門路,他……他讓我們幫忙抓……你的女人。”

東樓雨咬牙切齒的踢了一腳牆壁,罵道:“這條老狗,有他好看的!”

楊誌忠又道:“那蒂麗婭進入坊市之後準備和什麽人聯絡你知道嗎?”

林子葉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我都搞不清她為什麽要去坊市,不過我知道她和她在春城的同夥的一個聯係方式。”

盛紅音、楊誌忠兩個人同時興奮的道:“怎麽聯係?”林子葉眼皮一挑,輕聲道:“我要見我的孩子。”

“不行!”東樓雨當既拒絕,林子葉一下跳了起來,叫道:“憑什麽?我為什麽不能見我的兒子?”

東樓雨回過身看著林子葉道:“林媚和我說,你離家之後是去了南方學藝,準備回來給你媽報仇,可是你幹了什麽?你買身投靠,把自己的祖宗一把丟到了茅坑裏,你已經把作人的基本原則都給丟了,你還有臉見小歡嗎?”

林子葉失態的吼道:“我為什麽這麽做?我為什麽這麽做;啊!我媽死了,我媳婦死了,妹妹被人弄去當了性奴,我們一家都陷入了絕鏡,我去公安局報案誰理我?我去南方找那些修真者學藝誰理我?我想當漢奸啊?是你們逼的!我不這麽做,我怎麽報仇!你說!”

東樓雨二目如電的對著林子葉道:“你給我聽著,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受委屈,每個人受了委屈都會抱怨為什麽倒黴的人是我,可是我告訴你,受了委屈你可以去殺人,去燒火,就是不能把你的祖宗給買了,沒了祖宗你他媽的還是個屁!”

林子葉一頭伏倒在東樓雨的腳下叫道:“我要見我的兒子,我要見我的兒子,求求你了!”

東樓雨冷漠的看著他說道:“你不能見他,你如果心裏真的有他,那你就應該知道你除了兒子還有爹、有妹妹,你在他們心中的位置高到了什麽地步,可是你回來不止一天了,你去找過他們嗎?你在得意的時候一心把自己扮成一個複仇者,把這些人都丟棄了,現在你想見他們?你佩嗎!林子葉我告訴你,你要是還有一點為人父的覺悟,就不要去想見徐歡,讓他健康的成長,聽見了沒有!”說完東樓雨轉身開門出去了。

東樓雨一出門就見司徒祿站在外麵,一見他出來,伸手把一支點燃的香煙遞了過去,道:“這個時候香煙有著讓人難以想像的好處。”

東樓雨接過來狠狠的抽了一口,低聲道:“林媚和小歡怎麽樣了?”

司徒祿道:“林媚還在昏迷,她的肺部被刺穿了,雖然沒有什麽失血,但是體內卻造成了一定的積血,不過左院長給她動了手術,應該已經沒事了,徐歡那個小子迷藥過了就醒了,纏著小娜找他姑姑、姑父,小娜不想讓他看到林媚的樣子,就把他接回家去了,林媚那現在我派了兩個女警員看著呢。”

東樓雨一臉古怪的看著司徒祿,說道:“你剛才說什麽?小娜……?你不會是說我姐吧?”

司徒祿笑嘻嘻的道:“小子,你姐上學的時候,我在南海有任務,客串了幾天警校的教官,就這麽著我們就……嘿嘿。要不是你爸出事了,我們應該都結婚了。”

東樓雨翻著白眼道:“我姐到你們那去上班也是你搞出來的吧?”

司徒祿壓低聲音道:“我們那沒人知道,你別往外說啊。”

東樓雨冷笑一聲,突然回手掐住司徒祿的脖子,裝出一幅凶狠的樣子道:“你行啊,悄無聲息的把我姐那麽個大美人給弄到手了,還不往外說,你想怎麽著?”

司徒祿告饒的說道:“兄弟快鬆手,一會你把弄死了你姐就成寡婦了。”東樓雨鬆手道:“說!”司徒祿委屈的道:“這不怪我啊,這是你姐的意思,她想等到你成家之後再談我們的事,我有什麽辦法。”

東樓雨心裏一暖,嘴上卻道:“你是男的,不怪你怪誰?想要讓我放過你也行,把我殺人的事給搞定。”

司徒祿拍著胸脯道:“沒事,你放心好了,一切有我。”東樓雨這才露出一張笑臉,拍了拍司徒祿道:“還行,怪不得我姐不理李河那小子,原來有你了。”

兩個人正在說話,暗室的門打開了,盛紅音三個人走了出來,司徒祿急忙推開東樓雨,一臉正色的道問道:“怎麽樣?他說了嗎?”

盛紅音點了點頭道:“說了,他把蒂麗婭和哈巴羅夫的聯係方式都寫下來了。”

司徒祿興奮的打了個響指道:“太好了,立即實施誘捕計劃,不能讓這條大魚跑了。”

何影在後麵擔心的道:“可是蒂麗婭跑了,哈巴羅夫應該不會上當了。”

司徒祿神秘的一笑,道:“你告訴慕容小小,讓她下回見著荊子介小心人家找他報一劍之仇,不過也可以纏著他,要他陪一口劍給慕容小小。”

何影臉上猛的綻出笑容,指著司徒祿張大了嘴巴,司徒祿把食指豎在嘴邊,道:“行了,知道就行,哎,功勞又讓人家搶去了,要是咱們也有辦法進入坊市場就好了。”

東樓雨接口道:“這也不是什麽難事,謝長俊答應帶我去坊市,你們如果想去,派幾個人跟著我就是了。”

司徒祿猛的一轉頭,又驚又愕的看著東樓雨,猛的一掌重重的拍在東樓雨的肩上道:“靠!小子,你還真是我的福星!”